仙殿所在的山脈,突然虛空裂開,一位清癯的青袍老者,踏空而出,手捧一張法旨,冷冷的望著下方一片古老宮殿群。
而在這青袍老者身后,還跟隨著數位教主級巨頭、十數位天神、以及數百位氣勢驚人的精銳修士。
“什么人,敢闖我們仙殿凈土。”
一身暴喝,驟然從下方的宮殿群中傳出,那聲音中蘊含著至尊神威,滾滾聲浪回蕩,如排山倒海的巨浪,連高天上的云層都被震碎了。
青袍老者冷然一笑,只是隨意一揮大袖,就將迎面而來的聲浪攔了下來。
此時,下方的宮殿群中飛出了五道身影,為首的正是曾經喚醒仙殿殘仙的仙殿老至尊。
跟隨這仙殿老至尊身后的,還有四個人,其中一個是仙殿副殿主,還有兩個仆人打扮的中年,與一個青年。
仙殿的人真的很少,除了死去的殘仙外,現在也只有區區五個人而已,其中兩個似乎還是仆人。
但不得不說,仙殿也確實強大,除了仙殿老至尊外,那一位仙殿副殿主,也是半步至尊的強者,就連那兩個中年仆人,也是教主級的巨頭。
而那個青年是仙殿這一代的傳人,頭角崢嶸,氣度非凡,看得出其潛力十分驚人。
“孤雁老道,是你?”
仙殿老至尊是認識孤雁道人的,知道這一位實力強大的隱世至尊。看到孤雁道人帶著眾多強者降臨時,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孤雁道人手捧一張法旨,冷笑道的望著仙殿老至尊,道:“仙殿殘仙,妄圖刺殺地皇,阻止地皇傳授眾生真仙之道,乃十惡不赦之大罪,今吾等奉地皇法旨,來此覆滅仙殿。”
“不好,地皇宮要動手了。”
仙殿老至尊一聽到孤雁道人的話,臉色便瞬間一變。
他們古祖聯手其他三位殘仙圍殺地皇失敗的事情,他不久前已經收到了消息。
他正考慮著將仙殿的山門整體遷移,卻沒想到地皇宮這么快就動手了。
“殺!”
仙殿老至尊十分果斷,他怒喝一聲,一片熾烈的符號從他身上爆發而出,猶如一團仙火在燃燒,散發出滔天氣息,殺向孤雁道人。
孤雁道人冷冷一笑,祭出了一把滴血的斷劍,千萬道絕世犀利的劍氣爆發,鬼哭神嚎的聲音隨之而起,如末日降臨。
只是瞬息間而已,那把斷劍就絞碎了轟殺而來的熾烈符號,再洞穿了仙殿老至尊的身體。
仙殿老至尊的身體僵硬在半空中,目光死死的凝視著那一把重新返回孤雁道人手上的仙劍,道:“是…是那一把劍!”
他認出了這一把劍的來歷,赫然是與他們仙殿殘仙平起平坐的另外一位殘仙的仙劍。
“不錯,就是你所知的那一把仙劍。”孤雁道人愛惜的撫摸了一下仙劍,微微笑道:“地皇看得起老朽,將這一把真仙級的仙劍,賜給了我。”
孤雁道人感激說著,默默吟誦一道咒語。
下一刻,天穹深處一座黑暗金字塔的虛影浮現,一條黑色的鐵索電射而下,纏繞著生機盡滅的仙殿老至尊,將他的身體拉走。
幾乎同時,地皇宮另外幾位教主級強者與眾多精銳修士,也大戰仙殿副殿主與兩位仙殿仆人。
一時間竟然拿不下。
孤雁道人擊殺了仙殿老至尊后,又祭出了仙劍,幾乎是瞬息間就將仙殿副殿主、兩位仙殿仆人全部擊殺。
這三人的尸體,同樣被一條條鐵索帶走。
仙殿傳人帝沖看到這一幕,臉色慘白,想要逃遁,卻被閃電子、火金藤一、金燈男子等地皇宮的天才攔了下來。
“嘿嘿,名震三千州的仙殿傳人?我閃電子好久就想與你較量較量了。”
“聽說你真名為帝沖,你的名字還真是牛氣沖天啊!”
“很多老怪物都說你潛力無窮,為年輕一代第一人,我來稱量稱量你的斤兩。”
閃電子等天才,早就對仙殿傳人的名氣壓蓋他們一頭不滿很久了,現在看到有機會收拾仙殿傳人,一個個都摩拳擦掌。
孤雁道人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說道:“他的本體為九頭不死鳥,血脈力量驚人,有九條命,就這么殺了他太可惜了……你們先殺他八次吧,留他一命,然后拿下他,關押到我們地皇宮的試煉之地,日后方便你們再找他磨煉戰技。”
仙殿傳人羞憤欲絕,他堂堂仙殿傳人,昔日無論去哪里,都是被人當成最尊貴的貴客,現在竟然被當成了圈養的試煉戰奴,這實在太打擊人了。
“啊!我要殺了你們!”
仙殿傳人憤怒咆哮,使出仙殿絕學,狂暴殺向閃電子等眾多天才。
可惜,閃電子等天才不比他差多少,金燈男子更是可以與他并列,他雙拳難敵眾手。
最終,仙殿傳人被地皇宮眾多天才聯手硬生生的殺了八次,然后再被打成半殘,最后被封印抓了起來。
原著中,這一個一度被石昊視為大敵的仙殿傳人,現在徹底變成了一個悲劇。
這一天,并不只是仙殿,十大帝族,妖龍道門,羅浮真谷等等許多當日有至尊或教主參與圍殺寧缺的勢力,都遭到了地皇宮的清算。
當日參與圍殺寧缺的高手太多了,涉及到的家族與道統也很多,而很多頂尖勢力與道統中的生靈,都超過一億。
因此,這一場清算,足足了整整半年之久,每天都有勢力被地皇宮覆滅。
期間,寧缺也出手了幾次,隔著無盡距離,催動輪回盤,將戰族、炎族、妖龍道門等有強大古陣守護的頂級道統的祖地轟碎,順便滅殺其中的所有生靈。
這一場大清算,為三千州有史以來最大的清算,涉及生靈多達數百億,除了地皇宮的人馬外,三千州無數勢力也參與了進來,幫助地皇宮進行清算。
直至半年后,這一場清算才最終落幕,數百個勢力全部被覆滅,核心人員也幾乎全部斬殺,至于那些勢力剩下的人員,也逃遁隱匿各州,難以再成氣候。
借助這一場大清算,地皇宮吞并了三百多個頂級勢力的底蘊、資源與財富,迅速壯大起來,而地皇宮的威嚴,也以無盡的鮮血與白骨立了起來,真正成為了三千州的至高道統。
并且,在三千州的每一州都建立分部,一座座黑暗金字塔,遍布每一州。
從這一年開始,三千州萬族共尊地皇,地皇法旨,無人敢不從。
幽冥世界。
寧缺凝視著徹底穩定下來的六道寶輪,終于徹底放心了。
隨即,他望向了足足擴大了近萬倍的幽冥世界,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現在的幽冥世界,約莫有半個冥州大小,輪面積已經足以與下界八域相比了,足以稱為一方古界。
更關鍵的是,幽冥世界中有無數條陰河,流淌而出,與大地深處的無數水脈融合在一起,交織成一張巨大的陰河水網,并成為三千州水系大循環的一部分,進而滲透與影響整個三千州。
僅僅只是半年時間,幽冥法則就通過大地深處的陰河水網,將冥州附近近百個大州滲透了。
寧缺為幽冥主宰,可以調動幽冥世界的本源力量,但究竟能調動多少力量,卻是有限制的。
毫無疑問,若他身在幽冥世界之中,則百分百調動幽冥世界的所有力量。
不過,一旦他離開幽冥世界,那么他無法百分百調動幽冥世界的力量為己用了,距離幽冥世界越遠,所能調動的力量便越少。
現在陰河水網滲透了附近近百個大州,相當于這近百個大州都成了幽冥世界的附屬疆域。
如此一來,寧缺在這近百個大州上,也能極大的調動幽冥世界的力量,增幅自己的戰力。
幽冥世界的本源力量,并不是寧缺自身的力量,而屬于額外的加持力量。但寧缺還是希望能調動的力量越多越好,這樣他的綜合實力便越強。
“六道寶輪已經穩定下來了,幽冥世界也在逐步滲透整個三千州,接下來該執行另一個計劃了。”
寧缺這一刻,想起了自己建立地皇宮的初衷———梳理與重塑九天十地的大地脈絡,讓九天十地的修煉環境,重新恢復至仙古紀元時的鼎盛狀態,而他趁機攫取天地反饋的大氣運,如同開辟六道輪回一樣。
“傳本皇命令,從今天開始,地皇宮所有直屬門人,皆需修煉與參悟地皇傳承中的‘地脈修復術’。教主級與至尊級強者,還有核心弟子,則可參悟地皇傳承核心秘術‘地皇法印’。此外所有直屬門人,皆要參與‘九天十地地脈修復計劃’,首次行動,便從靈氣稀薄的罪州開始。”
這一天,一道法旨傳遍三千州,無論是地皇宮總部,還是三千州各州的地皇宮分部的直屬修士,皆接到了法旨。
接到法旨后,三千州所有地皇宮修士,便紛紛通過古傳送陣,向罪州匯聚。
事實上,所有地皇宮修士在加入地皇宮之初,就被通告寧缺這位地皇建立地皇宮的初衷,并且地皇宮還向所有直屬修士開放了很多地皇傳承中的功法秘術。
除了最核心的“地皇真經”、“地皇圣體”、“地皇法印”沒有開放之外,其他地皇功法秘術,都是任由地皇修士學習修煉的。
開始學習地皇傳承中的功法秘術后,地皇宮的修士才知道他們有多么幸運,因為這些功法秘術實在太強大了,比他們一直修煉的仙古體系還要強大得多。
他們也清楚,寧缺這位地皇,這么大方的任由他們學習修煉地皇傳承中的功法秘術,目的只怕也是為了要他們輔助修復九天十地的大地脈絡。
因此,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早有心理準備的地皇宮修士,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更何況,這也并不是浪費時間造福他人,地皇傳承中的很多功法秘術都與修復地脈有關,必須親自參與大地脈絡的修復,才能真正領悟其中的奧妙。
因此,這既是修復大地脈絡,也是修煉。
與此同時,一道仙光澎湃的法旨,劃過天穹,出現在罪州上空。
“罪州罪血之罪,實乃無稽之談,乃是仙殿殘仙等四大殘仙陷害邊荒七王等于九天十地有大功者后裔的無恥行徑,從今天開始,罪州所有生靈無罪,但凡以罪血之名殺害罪州生靈者,地皇宮必究!”
一道宏大的聲音,傳遍整個罪州,而后傳遍三千州。
“無罪,我們無罪了!”
“地皇不是說了嗎?我們一直無罪…所謂罪血,是仙殿殘仙等人,強加在我們身上的罪名,我們的祖先,是守護邊疆的英雄!”
“多謝地皇伸張正義…”
“無盡的歲月過去了,有很多古教與大族都知道當年的真相,知道我們并非罪民,但他們從不為我們說話,今天,終于有人出面為我們說話了…”
這一天,整個罪州沸騰,億萬生靈跪到在地,熱淚盈眶,低聲嗚咽,對著天穹上的法旨叩首不已。
尤其是石族等邊荒七王的后裔,更是對著天穹上的法旨,一步一叩首,悲聲哭泣著感謝。
無窮歲月過去了,自從他們被貶成罪民之后,生活就變得太苦了。
整個罪州都被仙殿殘仙等人下了詛咒,導致這里靈氣無比稀薄,完全不適合修行。
并且,一旦罪州出了天才,尤其是凝聚罪血烙印的妖孽,立即就會遭到各大道統的聯手圍殺。
此外,各大道統還對罪州的生靈,進行了殘酷的剝削,將各種資源強行奪走,甚至還逼罪州的生靈進行各種勞作,言稱以此贖罪。
這樣的日子太苦了,也讓人絕望。
罪州的人,本以為這樣暗無天日的絕望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但卻沒想到,一張法旨橫空而來,徹底解救了他們,這讓他們如何不感激?
天穹上的法旨突然炸開,化作漫天仙光巨浪,橫掃過整個罪州。
一剎那間,加持在罪州中的種種詛咒,便被強行抹除了。
整個罪州,仿佛被抹去了一層無形的陰霾,罪州所有生靈都心頭都莫名的一陣輕松,而罪州的靈氣,也緩緩開始恢復。
當然,罪州的眾多地脈被詛咒侵蝕太久了,正常情況下,想要徹底恢復,還需要邁長的歲月。
“詛咒消失了…”
罪州很多生靈都感受到了變化,他們知道這一定是寧缺這位地皇的所為,頓時再次向地皇宮總部的方向叩首。
寧缺隔著無盡距離,遙遙看著向自己叩首的億萬罪州生靈,目光有些復雜。
“我究竟是魔呢,還是神呢?”寧缺自嘲。
他想起了遮天世界,也曾有無盡生靈向自己叩首的情景,但最終同樣有無盡生靈對他揮刀。
他坦言自己不是一個好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事實上,他對實力低微的修士或者凡人,真沒有什么其他心思,除非這些人向他揮刀,他才會無情出手。
從某種程度來說,如果凡人與那些實力低微的修士,不與寧缺為敵,其實是能從寧缺身上得到巨大的好處。
因為,寧缺無論到哪個世界,基本都會對世界進行巨大的改革,而這些改革對底層生靈是有巨大好處的。
事實上,就算一些中上層的強者,只要他們不對寧缺揮刀,寧缺基本也懶得理會他們。
可惜的是,人皆有危機意識,到了最后這些人都將寧缺視為了世間最大的威脅,總是想聯手滅掉寧缺,對此寧缺自然也好不客氣的統統斬了。
“算了,魔又如何,神又如何?都是無關重要的東西,我只是修行者,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修行至更高境界,為了有一日能超脫。”
寧缺平靜的收回了目光。
“先是將三千州幾乎所有地皇宮修士調到罪州,現在又赦免了罪州所有生靈的罪…看來,地皇宮中流傳出的地皇之所以建立地皇宮的目的,是為了修復九天十地的地脈,有可能是真的了。
只是,九天十地自仙古紀元被重創后,天下各處的地脈就破碎得厲害,要修復九天十地的地脈,只怕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浩瀚的工程…這能實現嗎?”
這一天,三千州許許多多的強者與教主,都望向了罪州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們已聽說過寧缺這位地皇的計劃,只是一直都認為這個計劃太浩瀚了,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寧缺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一天竟然真的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