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選擇了晚上過來,自然就沒有想驚師動眾的意思,解決了護院的狼狗之后,江流和高陽兩人,悄悄的撬開了主屋的門栓,走了進來。
主臥當中,張員外正摟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熟睡,在旁邊的側臥,他的正牌婦人正獨睡一床。
高陽出手,分別將睡夢中的一妻一妾都點得昏睡了過去,這才把張員外弄醒了過來。
蘇醒過來的張員外,看著自己房間出現的兩個陌生人影,心驚之余想要大聲呼叫。
可是,一柄飛刀卻壓在他的脖子處,同時,高陽的聲音低沉著,故作兇狠:“別喊,否則本女俠的手可說不定要抖一下了”。
感覺到咽喉處飛刀那冰冷的觸感,張員外心尖兒顫了顫,張開嘴想喊的話語,立馬咽了回去,顫聲道:“兩位,兩位有話好說,兩位若是為了財的話,我愿意奉上紋銀五兩,不,十兩…”。
隨著張員外的話音響起,旁邊的江流點燃了桌上的油燈,微弱的燈光驅散了屋內的黑暗。
一手舉著油燈,江流來到了張員外的面前。
“江,江流,是你!?”,看著舉著油燈走過來的江流,張員外駭然,失聲叫道。
從小在金山寺長大的一個小沙彌,卻在半夜持著兇器潛入自己的宅院,這是張員外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張員外的命看樣子并不值錢啊”。
舉著油燈,來到張員外的面前,江流的聲音平靜的說道:“為了抓我,你愿意拿出三十兩銀子,勾結山賊,可是買你自己的命,卻只愿意拿出十兩銀子來嗎?”。
“你,你怎么…”,江流的話,一言就道破了自己勾結山賊的事情,這讓張員外吃驚的看著他。
才十五歲的少年,看來自己小看了他嗎?
既然江流能說出三十兩銀子和山賊的事情,顯然就已經調查清楚了,張員外也知道自己再否認是完全沒有意義的,果斷認錯。
“江流小師父,是我不對,是我鬼迷心竅了,我向你道歉,三十兩銀子,三十兩銀子我愿意給你,彌補我的過錯,出家人慈悲為懷,還請小師父你念在我們同鄉之誼的份上,原諒我吧”。
張員外痛哭流涕,一副悔恨不已的模樣,求饒說道。
這番話,倒是誠意滿滿,三十兩銀子,又拿江流佛門中人的身份來說話,更擺出了同鄉之誼的道理。
若是稍微心軟一點的話,看他這么痛哭流涕的模樣,也不太好為難他了。
三十兩銀子,張員外的非常的心痛的,只是,在小命的面前,銀兩不值一提了。
金山寺的情況張員外也知道,三十兩銀子足夠打動對方了。
既拿出錢來,又好好的認錯,只要穩住了,應該就沒事了,先度過眼前這一劫再說。
十五歲的少年,也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誰知道真的惱怒下來,會做出什么事來?張員外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來賭。
只是,張員外的想法雖然不錯,選擇也不錯,可江流卻并沒有被打動的樣子。
“怎么?你覺得我是來謀財的嗎?”。
江流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自己是為了尋仇而來,可不是為了謀財而來。
“你,你一定要下狠手?你就不怕法明老主持懲處你嗎?”,江流的態度,讓張員外嚇了一跳,既然求饒沒用的話,那就把法明老主持搬出來了。
出家人慈悲為懷,即便自己有錯在先,可真誠的認錯了,相信法明也不會贊同他殺人報復的吧?
“殺人者,人恒殺之,你既然決定了勾結山賊來對付我,自然要作好失敗了之后,我前來報復的心理準備,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江流也沒有多說什么廢話的意思了,眼神盯著張員外,將一旁的烏木棍揚了起來,殺機頓生。
“阿彌陀佛,出家人慈悲為懷,既然這位施主已經誠心悔過了,這位師弟又何必沉淪仇恨呢?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只是,不等江流的烏木棍砸下去,突然,一聲佛號響起,旋即,一個身穿月牙白的年輕僧人走了進來。
江流和這個僧人,看起來都很年輕,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
只是,江流穿著一身灰白色的破舊僧袍,而這走進來的僧人,一身月牙白色的僧袍,看起來富貴逼人。
“大師,救命!”,看著這個走進來的年輕僧人,旁邊的張員外眼神一亮,大喜的叫道。
之前這個僧人借宿的時候,隨手捏碎了一塊石頭的景象,仿佛近在眼前,要說能救自己的話,眼前的這個僧人是有可能的。
“你是誰?”,看著這個走出來的年輕僧人,江流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一看起來,這個年輕的僧人,就給人一種氣度不凡的感覺,長得帥,穿得好,氣質好,顯然不同尋常,看來是大寺院里走出來的和尚。
相比之下,自己似乎只有長得帥這個優點了。
“小僧道濟,乃是大明寺的僧人,此來是為了大佛寺一年一度授香之禮,這位師弟,剛剛你們之間的恩怨糾葛我也耳聞一二,既然這位施主誠心悔過,何不給他一個機會呢?”,少年僧人,說話翩翩有禮的模樣。
“道濟?這是濟公嗎?”,聽這僧人的名號,江流心中暗自吐槽。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傳說中的濟公和尚,可不是唐朝時代的。
“你這家伙,好沒道理,你我都要參加今年的授香之禮,所以該是同齡,我從小在寺廟中長大,你我誰是師兄,誰是師弟,還尤為可知呢”。
江流的目光落在對方的身上,微微一頓,復又說道:“知易行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我也懂,出家人慈悲為懷我亦明白,只是,未曾經歷過別人的苦楚,就莫要輕言勸人大度”。
“阿彌陀佛,看來師弟是執念如此了,也罷,你與這位施主有過節,要出手報仇無可厚非,可這位施主于我有片瓦之恩,我卻也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既然如此,我愿與師弟做過一場,看看各自的降魔手段”。
“我說過了,我才是師兄!”,聽著道濟的話語,江流手中的烏木棍揚了起來,金燦燦的光芒在雙手之間亮起。
光芒融入烏木棍中,一棍朝著對方點了過去,先下手為強。
“阿彌陀佛,羅漢拳嗎?正好,小僧也略通一二…”,看著江流雙掌之間綻放出來的金色光芒,道濟低聲說道。
不知是否幻聽,龍吟聲響起,同時,道濟雙掌間的金色光芒,隱隱間化作龍形虛影,纏繞在拳頭上。
面對江流點下來的烏木棍,道濟金光燦燦的拳頭,直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