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稱王事件帶來的后遺癥還是比較麻煩,對于姬姓后裔來說,天道公理之類的東西,糊弄糊弄鄉士、賤民即可,他們自己是不當真的。
當然揣著明白裝糊涂,在朝堂上玩政治正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自魏操把持朝政以來,歷代六卿之后的家族,不是歸于魏氏,就是被邊緣化。
“王命”,就是魏氏的天道公理,也是魏氏的政治正確。
大家在晉王這面王旗之下,有沒有撈到好處?
有你還逼逼?
至于說誰撈的多誰撈的少,那不是憑本事說話嗎?
大晉國,是個按勞分配的國家,不服不要玩。
魏氏功勞最大,理應多搞點地盤,很合理,很符合名實道理。
晉國退了周天子聊天群之后,形勢并非不好,但此一時彼一時,誰能想到齊國這么拉胯?
不僅僅是齊國,濟泗兩岸國家,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廢物。
更廢物的是衛國,被沙哼搞得滅國,歷史上這種奇葩國家不是沒有,連周天子也被婊過。
可人家能翻本啊,衛國這種,翻本的機會就是零。
因為現在連衛國最蠢的土狗,也知道跟著主人南下鉆難民營,才有一條活路,才有一口吃的。
要不然,狗頭就得被剁,狗皮就得被扒。
形勢的變化太過迅速,以至于晉國內部的權臣謀士集團,都沒辦法來應對這種國際形勢變化。
秦晉大戰的惡心之處就在于,雙方都想退了,可雙方的中下級軍官都不甘心。
同時雙方中下級軍官的家族成員…不樂意。
不甘心是因為總感覺就再加一點點力氣,就能弄死對方,然后建功立業,封爵的封爵,討賞的討賞。
不樂意,那就是很純粹的人性知覺。
誰家父兄子侄死在前線,不想著報仇,而是想著跟仇人把酒言歡的?
沒有這種說法!
秦國是慘,慘到開年的種子,可能都要絕了,這時候不找補回來,氣血兩虧,那就是等死。
中下級軍官們背后的家族,也都是拼了老命把口糧運到前線,咸陽城是他們的國都,即便是名義上的,可咸陽城,更是前線。
秦國無路可退,因為身后就是咸陽城!
勒緊褲腰帶,一天吃一頓,就是希望前線把這場保衛戰打好。
結果肉食者們自己拉胯,說要議和?
老秦人怎么可能不發飆?
爺娘齊上陣,死了這么多人,豐鎬之地打得連最后一只野生蠻子都沒了,最后一顆糜子都被收走,結果就是輕飄飄的一句議和?
那不能!
秦晉兩國高層在互相妥協的時候,底層依然在較勁。
為此,雙方的摩擦又不得不依靠各自的力量來收束,這就出現了極為詭異的現象,兩個霸主級大國的前線部隊,紛紛抄家伙拉著自己的袍澤往回走。
秦國不好受,晉國又怎么可能輕松?
即便是魏操親臨,大部分的物資,還是要運往河西和關西的。
組織民夫在秋末的時候,就出現了重大失誤,秋收因為民力用得太過,導致秋糧有不少部分,被蠻子也野人偷了去。
魏操并非不知道情況惡化,但原本的計劃,是啃下秦國,光復鎬京,如此一來,再現東出氣勢,姬姓依然是姬姓!
可惜,秦晉焦灼了一年多,南方的漢國就在那里大殺特殺。
正常人都不會認為,一個新興國家可以一直打下去。
然而魏操的戰略判斷失誤就失誤在這里,漢國崛起固然如流星野火,可并非是轉瞬即逝。啟炎讀書 漢國根基,壓根就沒有放在列國貴族身上。
“新貴”的成分非常復雜,人只要一對比,嘴上雖然不說,可身體會非常的老實。
傳統大貴族們固然是想要加入漢國,可漢國給的條件也就那樣,他們也沒可能繼續做地方土霸王,一口氣管著幾十萬人。
國中之國這種事情,漢國壓根不認。
即便可能是有既成事實的,比如說一口氣鉆入彭蠡澤,號稱南海大帝,誰管你啊,你自鬧去,但最終,漢國還是可以組織部隊討伐。
可以不是當即討伐,但總歸是要排隊來,該死的,還是得死。
至于夷虎人、淮夷諸部,稍微有點眼界的,一看漢國的底層待遇,繳納稅賦的明細守則,怎么可能繼續跟著頭人、豪帥混?
沒道理的事情。
固然頭人、豪帥、縣尉、縣大夫還能通過各種力量來威嚇,可漢軍一到,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就算是紙老虎,那一張張紙,也是漢國生產制造的。
梅山賞雪泡妞的李董其實根本不在意列國諸侯們的想法,他們愛怎么揣摩就怎么揣摩,反正他興趣愛好就是找人間絕色逗樂子。
至于說別人吹捧也好,辱罵也罷,關他屁事。
或許因為某些行為,導致了一個還算不錯的結果,這種事情,也沒什么可驕傲的。
列國有識之士為了增加糧田,所以要開溝挖渠,跟他李某人為了快速強搶人間絕色,也開溝挖渠方便開船,目的本心固然有差別,結果卻是一樣的。
難不成,有識之士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修出來的溝渠,就要比泡妞搶女人修出來的溝渠更高貴?
難不成前者增產的糧食,和后者增產的糧食,有什么生物學上的不同?
原本漢國的謀士大臣,還挺糾結這個名頭。
但次數一多,發現結果也挺好,那就由著老板去發騷,愛怎么玩女人就怎么玩。
名將良相苦心經營的玩意兒,跟老板泡妞的結果差不多,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落袋為安,大吉大利。
晉人沒搞明白實利的本質,魏操的些微誤判,再加上貴族們對李解的天然排斥,導致了意識形態上的極大分裂。
漢人還是列國之人的時候,其“法度”,是周天子的法度,是宗法為綱。
漢人變成漢人之后,周天子的法度,在這里是無效的,你要天意?給整個天皇大帝再蓋個章,那漢家天意就是比你周家天意大得多。
不服找周天子算賬去。
漢人變成漢人之后,法度即規矩,李解定下來的規矩,天然地給予了底層更舒服的環境。
沒辦法,李董哪怕稱孤道寡余一人,本質還是個工頭。
穿越前是工頭,穿越之后,也不過是把工程隊做大做強的工頭。
唯一區別,大約就是穿越之前,李老板既要幫忙阻止暴力討薪,也要拉幫結伙組織暴力討薪。
穿越之后,要啥自行車?要啥預付款?要啥甲方和乙方?
工程是我的,工程隊還是我的,誰管得著?誰也管不著!
在外游歷的晉人,尤其是公卿大夫之后的行者們,終究還是發現了其中的不同之處,于是乎,在李老板梅山啪啪啪人間絕色的時候,一個個周鄭之間的晉國老鐵們,紛紛表示漢公好雅興,好雅興啊。
“美人賞雪,我賞美人…爽啊。”
裹著大氅,李董美滋滋地喝著甜酒,整個人都變得有點慵懶,原本冬天是養膘增加脂肪的。
結果運動量太大,且又是多人運動,導致李董居然又減了不少肉。
“君上今日興致這般高,不如妾等再尋個樂子?”
“哎喲,可以啊,又有什么好點子了?我…”
“報告!”
“我報尼瑪呢,滾!”
一臉懵逼的鱷人衛士張了張嘴,悻悻然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