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規模不小,李解跟著夏廖氏下去的時候發現,通道兩側的墻壁,居然是石料壘砌,這工程量也相當驚人。
“這他媽也不像是度假村啊…這白公是要干啥啊?”
李縣長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看著就像是人防工程,可這年頭,是有保護傘公司呢還是有核彈頭啊。
“這白公是要防喪尸的吧,修成這個鳥樣。”
正吐槽呢,夏目小聲地接了一句:“白公之亂,上將軍不曾聽說?”
“白公之亂?啥意思?是這個白公造過反?”
愣了一下,李縣長頓時一個激靈:“這白公還活著嗎?”
別說夏廖氏了,夏目自己都身軀顫了一下,總覺得這個上將軍好不正常。
“怎么這副眼神,我鄉下人,沒聽說過很正常吧。”
李縣長不以為意,然后洗耳恭聽模樣。
見李解不似作偽,夏廖氏這才慢條斯理地跟他解釋“白公之亂”,說了老半天,李縣長終于明白過來,感情這個白公,是個大功臣,后來造反,死了。
“修這么些個宅子,用這料子…肯定不能是忠臣啊。你說前任楚王似不似撒?”
強烈地感覺到了這個上將軍的不正常,夏廖氏心頭有些害怕,總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微妙的決定,可能會讓自己和兒子保全,但也可能會走向一條瘋狂的道路。
“上將軍,便是此處。”
夏廖氏指了指一處門戶,李解腦海中估算了一下位置,這地下室的正上方,應該是一塊平地,而且似乎是某一個房間。
這么說起來,設計者一開始可能并非是挖掘改造,而是直接挖了基坑,想修了地下室,再在上面蓋房子。
所謂“井窟”,才是真正的一層,而上方的地表建筑,其實是二樓。
“有點想法,能用到這么多石料,梁柱間距也很合理,甚至還有石拱。這個工頭我很想認識一下。”
言罷,李解問夏廖氏,“此地營造主事之人,是何方神圣?”
夏廖氏有些詫異,她本以為李解會毫不猶豫推門而入,卻沒想到,他居然在打聽誰主持了這個“井窟”的修建。
“公輸氏。”
“臥槽魯班?”
提到公輸氏,李縣長情不自禁就想到了魯班,做工頭那會兒,“魯班獎”跟他是沒啥關系的,但不妨礙羨慕啊。
“魯班?”
夏廖氏搖搖頭,“非是魯人,乃是許人。”
“厲害了這個家伙,這種跨度的石拱,很了不起。盡管不如趙州橋,但也非常了不起了。”
一人寬的石拱,也就是壘砌化糞池的水平。大跨度石拱對工程設計和數學要求非常高,同時還得有極為驚人的施工能力。
在沒有機械化設備的時候,得開動腦筋來通過巧妙的辦法,去實現工程意圖。
這樣的石拱,李縣長穿越以來,就在姑蘇王宮那邊見到過,還他媽的是個墳。
鬼知道當時為什么去見老妖怪,還要看一看墳,拜一拜啥的。
“此人可還活著?”
見夏廖氏已經徹底無語了,李縣長頓時哈哈一笑,“也是,肯定死了。”
都他媽不知道多少年了,這要是還活著,那也挺能活的。
怎么地也算是個人瑞了吧。
“可有后人傳承?”
“此事不知,云軫氏或是知曉。”
“云軫甪那個老匹夫,慫得很,到時候找他問問看。”
說罷,李解看著大門,一腳踹開:“美人兒,大爺找你來玩啦!”
房間內有著淡淡的香氣,不等李解命令,左右親衛先行護持在前。雖然不如鱷人和勇夫,但現在氣勢卻是相當的兇悍,義士已經有了“殺氣”,盡管他們自己沒感覺。
入內,李解也不是沒想過會不會“蓼城小夏姬”跑了,結果進去一看,有個梳著中分髻的小姑娘,正坐在中央,像是等候已久。
“噢?看來這地下,是有辦法聽到外界動靜的。我想想看,應該是管道?”
李解背著手,沒有去看低頭正坐的小姑娘,而是查看了一下房間,發現在墻壁的中央,有一條銅制管道,頓時大為贊嘆:“有錢任性啊,老妖怪那王宮蓋得那么大,也沒見幾個銅物件。這楚國一個造反大哥,就能這么鋪張浪費,難怪楚國茍得起,底子不一樣,太不一樣了。”
“不是一個級別的。”
由不得李解不感慨,一個白邑而已,就算是前進基地,就算是軍事基地,可他娘的又不是楚國腹地,也不是什么核心區。
一個封疆大佬,比老妖怪還要懂得享受,而且不是懂,是有實力去享受,足以看到楚國的底蘊。
這種底蘊,就是國力啊。
李縣長甚至覺得,楚國要是把青銅收集起來,直接蓋個“埃菲爾…銅塔”,估計能把中原列國嚇尿。
打什么打,打個雞兒。
就是楚國運氣有點矬,這時候的吳國,動不動就爆發一下,蓋個銅塔…估摸著也是被老妖怪拿去當背景圖,拍個照打個卡,表示來郢都旅過游,ok!
“抬起頭來。”
李解繞了一圈,發現這里房間數量其實不少,但顯然這個小姑娘使用的范圍并不大,就這么一間。
再大也沒啥意義,因為這里只有她一個人。
或許她的父兄跟她說過,很快夏氏就沒問題了,早晚會接她出來。
不過很顯然,這次來的不是父兄。
嬌軀在顫抖的小姑娘微微抬頭,她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眼睫毛,像是兩把小小的刷子,又長又彎,皮膚極為白皙,此刻因為害怕,眼淚在眼角掛著,時不時地滴落一顆,順著光滑且柔嫩的臉蛋,滑下下巴。
李解伸出手,手指輕輕地挑起她的下巴:“果然是絕色,如此美人,居然想著送給云軫甪,夏氏真該滅絕啊。”
一言既出,夏廖氏立刻跪倒在地,連忙喊道:“上將軍答應過妾,夏氏交由妾來處置!”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李解轉頭看著夏廖氏,眼神很是玩味,“還是舍不得丈夫吧。”
并沒有責怪的意思,李解淡然道:“李某答應了你,自然不會反悔。我只是隨便說說,開個玩笑,活躍活躍氣氛,否則,這么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結果哭哭啼啼的,別人還以為是我李某人去世了呢。”
雖然沒聽懂很多東西,但“去世”兩個字,還是聽懂了。
夏廖氏攥著夏目的手,緊緊地,很用力,甚至讓夏目痛的輕哼了一聲。
李解冷眼掃了一眼:“都出去。”
“是!”
親衛們先是查探了幾個房間,確定沒問題之后,立刻帶著夏廖氏和夏目離開。
等人走了之后,李解這才一把將還正坐在地的“蓼城小夏姬”抱了起來,湊近了打量一番,然后道:“你這長相…不知道為什么,讓我想起了十三姨的高爾夫球。”
“話又說回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離開地下室的夏目一臉忐忑,小聲地問了一聲母親:“阿母,上將軍會絕我夏氏么?”
“不…不會。”
夏廖氏渾身發抖,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應對李解,他真的就是個癡人、癲子,根本無法用常理去判斷。
“上將軍會如何對待阿姊?”
“不…不知。”
夏廖氏說罷,緊緊地摟著兒子,心中只是更加堅定要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