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提蒂悠悠的說道，隨后指了指自己的毫無焦距的雙眼。
“我看到祂了，祂也看到我了！所以我的眼睛變成了這樣。”
“神話級…”
一個恐怖的名詞躍上眾人的心頭。
“是的，不可直視神！想要以黃金位格于時光長廊中窺視神的全貌，這就是代價！”
菲爾提蒂嘆息一聲，但卻沒有多少后悔的情緒。
“他將來能成為新的神話？”
許多人不由自主的轉移了視線，震驚的盯著擂臺上的李瑞。
一個三十多歲的覺醒階，有資格去觸碰他們都不敢奢望的至高位格？
憑什么？
嫉妒與不甘在眾人心底蔓延，眼中不由自主就帶上了些許不善。
“那可是鎮國之龍啊，成為新的神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孔悅長長吐出一口氣，似乎放下了什么執念，輕笑說道。
好似提醒又像是警告，眾人一下子想起了虛空恐懼的身份，收起心中那點負面想法。
“朋友們，我該走了。”
菲爾提蒂平復下情緒，優雅站起身來。
“你不看他的比賽了嗎？”
“這場比賽已經沒有意義了，我還得盡快回去請求荷魯斯的幫助，治愈我的眼睛。”
說完，她輕提裙擺，向著眾人微微鞠躬，飄然離去。
等她走后，包間內氣氛莫名有些壓抑，眾人將視線集中到擂臺上，眼神中晦暗不明，閃爍著數不盡的情緒。
只是這一次，他們的視線里再也沒有以往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剛才是什么人在窺視我？
摸著眉心發燙的血神珠，李瑞輕蹙眉頭。
剛才那一瞬間，他有種赤身裸體站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覺，仿佛所有秘密都被別人窺探得一干二凈。
但隨后血神珠內傳來一陣刺痛感，在他背后一道異蟲虛影一閃而逝，窺探的視線瞬間消失。
冥冥中，他似乎能感覺到，那個窺視自己的人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到底是誰？
視線再次投向包間，但厚厚的單向玻璃隔絕了光線，李瑞什么都看不到。
“虛空恐懼對陣午夜尸魂，比賽開始！”
裁判的聲音將李瑞的注意力拉回到擂臺上。
他這時才將視線轉移到自己的對手身上。
那是一個十分高大的身影，身高接近兩米，整個人籠罩在破破爛爛的黑色長袍中。
唯一露在外面的臉甚是可怖，皮膚與肌肉干枯貼在骨頭上，眼窩深陷，嘴唇包裹不住牙齦，整個人就像是一具干尸。
隔著十幾米李瑞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尸臭味道。
“夜幕！”
仿佛枯枝一樣的手掌伸出長袍，捏爆了一顆黑色圓球。
瞬間，漆黑濃霧瘋狂膨脹，將整個擂臺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恐怖的哀嚎與囈語在李瑞耳邊回蕩，裸露在外的皮膚感受到了絲絲刺痛，這些黑霧就像是有生命的小蟲子，拼了命的向往他身體里鉆。
腐爛的尸臭味道逐漸濃郁，李瑞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浸泡在腐爛尸水里面了一樣。
“真惡心。”
厭惡的皺起眉頭，李瑞緩緩伸手虛握，手腕上華麗復雜的猩紅紋身一陣蠕動，鮮血宛如小蛇一般游走，在他手掌里凝結成一柄暗紅色長劍。
一聲凄厲的尖嘯在耳邊炸響，李瑞反手一劍，將反方向沖過來的一道透明鬼影劈成兩半。
聲東擊西？狗東西居然還玩戰術！
李瑞嗤笑一聲，輕甩血晶劍，朝著記憶中敵人的方向走去。
但忽然間，他停下腳步，向后望去。
剛才被他斬成兩半的鬼影居然重新合攏在一起，再次猙獰的朝他撲過來。
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半透明腐爛臉龐，李瑞皺起了眉頭。
雖然氣息削弱了許多，但物理攻擊的確沒法對它們造成太大傷害…
心中有了這個判斷，李瑞體能澎湃的氣血朝著右手灌注。
獻祭！
肉眼看不見的火焰從手掌升起，一直蔓延到血晶劍上，仿佛給它籠罩上了一層薄薄的扭曲空氣，劍鋒都不停的扭曲顫抖。
猙獰鬼影似乎感受到了血晶劍上附著了足以殺死它的力量，在李瑞的攻擊范圍外忽然一個急剎車。
但在李瑞背后不到一兩米遠的地方，無數同樣的鬼影悄無聲息的從黑暗中沖出來，瘋狂的撲向他的后背。
一直到鬼影的利爪接觸到了肌膚，李瑞才忽然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運起了永恒不滅無量劫。
虛幻的鬼爪穿透金色氣勁，帶起鮮紅色的氤氳粒子。
李瑞只感覺背上一疼，下意識的反手橫掃。
燃燒著獻祭火焰的血晶劍逼退它們，順便斬斷了一條鬼影的手臂。
“啊啊啊”
痛苦凄厲的慘叫聲刺入李瑞耳朵。
這回被斬斷的手臂沒有再重新合攏，反而從斷口上繼續燃燒，最終化成了一道青煙。
而受傷鬼影的傷口上，火焰如附骨之疽，一直燃燒到肩膀的部位才耗光能量熄滅下來。
怎么回事？五感有點不對頭！
李瑞繃緊了神經，剛才鬼影的偷襲真的把他嚇了一大跳。
正常來說根本不可能攻擊臨體了他才有察覺，靈覺對危險的感知范圍可是相當大的。
看著周圍深不見底的黑暗，李瑞用盡目力也不過能穿透兩三米。
重重疊疊的模糊陰影就像是深海里的鯊魚，來回環繞旋轉，將他上下左右全部包圍，用貪婪怨毒的視線死死盯著他。
一旦露出破綻，它們就會像是狼群一樣撲上來將他撕成碎片。
視覺被極大削弱，兩米以外人畜不分。
嗅覺，整個擂臺都被惡臭籠罩！
聽覺，全是黑暗深處傳來的囈語哀嚎，反而是那些鬼影悄無聲息，粗略一看，這些玩意就不下數十個！
最關鍵的是，靈覺都變得有些遲鈍。
審視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李瑞感覺自己必須主動出擊。
只要找到施法者，剩下的就是單方面的毒打。
找不到，那就是他單方面被毒打！
心里有了決斷，李瑞忽然看到空氣中有淡淡的猩紅氤氳擴散開來，那是他剛才受傷損失的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