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在自己的書房中繼續推導著功法。
然后兩道光線突然從窗戶那里射進來,在灰色的巖質墻壁上留下兩塊光班。
隨后一塊正野外慢動作轉圈,另一塊逆時針慢動作轉圈。
羅蘭看到兩塊光班,站了起來。
這是他和霍克約好的暗號,也就是說…兇手有所動作了。
終于等到了,兩個月的等待,兇手終于忍不住了。
羅蘭快步走下樓梯,然后又正好碰上正帶著兩個小孩子準備到樓上參觀講解的薇薇安。
“副會長,你也出去?”
薇薇安覺得有些奇怪,今天怎么一個兩個都往外跑。大多數時候,魔法師都是很宅的,天天待在魔法塔中研究魔法。
像今天這樣,不到一個小時,連著有三個人外出,是極少出現的情況。
魔法師們只會嫌每天的時間不夠,他們恨不得每天都有240個小時。
“對,出去逛逛,天天做魔法試驗,人都快呆掉了。”
薇薇安很想說自己也跟著去,但她看看身邊的兩個小孩子,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羅蘭把這任務交給自己,總不能不完成就跑出去玩吧,否則到時候和羅蘭一起逛街的想法實現不了不說,甚至可能還會在羅蘭的眼里落下一個不負責任的標簽。
“那會長你玩得開心些。”
羅蘭笑著向薇薇安擺擺手,然后就出了魔法塔。
然后他的臉色就變了,變得很嚴肅,甚至還帶著點殺氣。
快點來到早就約好的偏僻地點,那里有兩個乞丐模樣的人在等著。見到羅蘭,立刻微微低頭,說道:“閣下,我們頭兒讓我們直接帶你出城。”
羅蘭點頭,沒有說什么,跟著兩個乞丐離開城中心,然后快速走到城西北方向的密林中。
進到密林中,再往內走了大約百米。
昏暗的林間,羅蘭看到霍克和林克兩人站在前邊不遠處,再前邊些跌坐著一個男人,克羅斯。
還有一個衣衫不整的農家少女怯怯地站在一旁,顯得相當驚恐。
聽到后邊的聲音,霍克和林克兩人都轉身,看到羅蘭來了后,前者輕笑了下,說道:“接下來是你們魔法塔內部的事務了,我們就不參與。”
羅蘭點點頭。
隨后霍克、林克兩人帶著旁邊那個不知所措的少女離開。
然后密林中只剩下羅蘭和克羅斯。
克羅斯垂著頭,不敢看羅蘭。
羅蘭輕嘆一口氣,問道:“為什么?”
羅蘭一直認為,只要找到兇手,二話不說,直接殺死,不給對方任何說話的機會。畢竟這樣的惡徒,死不足惜。
但真正找到兇手,發現是自己的熟人后,羅蘭卻覺得,應該聽聽對方的辯解。
并非說要放了對方,他只是單純地好奇,為什么克羅斯要這么做。
克羅斯這時候終于抬起了頭,他很慚愧地看著羅蘭:“抱歉,副會長,我并不想這樣的。我只是忍不住。”
“這城市中,那么多的妓術工作者,你去找她們發力不行嗎?為什么一定要對普通的少女出手。而且還這么狠毒。”
克羅斯站起來,這時候羅蘭才發現,他的手已經折了,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我是貴族,怎么能去找那些骯臟的女人!”克羅斯原本略顯帥氣的臉變得扭曲:“即使這些還算干凈的女孩,也只是勉強能當我的泄欲目標而已。”
“那為什么要殺她們?我相信以你的身份,相貌,找一個長期的,相對干凈的情人不難。”羅蘭淡淡地問道。
克羅斯淡淡地說道:“我是貴族。”
羅蘭明白了。
身份差距,有些人就是很看重這種玩意。
羅蘭閑時曾聽薇薇安說過,克羅斯是沒落貴族世家的成員,平時看不出來什么,但實質他這人自尊心很強,很敏感,生怕別人看不起他。
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
越是這種人,就越是容易走極端。
羅蘭不理解這種人的心態,也不想去理解,他看著克羅斯,淡淡地說道:“你有什么遺言嗎?”
克羅斯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副會長,你這是在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像是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的人嗎?”羅蘭靜靜地看著他。
“只是幾個賤民的女孩而已…我可以賠錢的。”
羅蘭靜靜地看著他。
“副會長,你不會這么絕情吧。那些真的只是賤民的女孩而已,我從來沒有對貴族的少女下手。”
羅蘭依然靜靜地看著他。
克羅斯的臉色變得慘青。
他很清楚,像羅蘭這種冷靜性格的人,一旦不說話,那事情就真的很嚴重了。
克羅斯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副會長,你就看這在段時間,我用盡心力服侍你的…”
話說到這里,一只巨大的藍色拳頭突然出現在羅蘭面前,挾著勁風撞了過來。
法師之手的衍生法術之一,克羅斯用得不錯。
但很可惜,一只現大的藍色法師之手,直接將這只拳頭握在掌心里。
但這只是克羅斯的佯攻之計,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可能是羅蘭的對手。
攻擊只是為了創造逃跑的手段罷了。
看到兩只法師之手撞在一起,克羅斯嘩地就跳了起來,直接就往密林深處跑去。
只是沒跑幾步,他的動作就慢了下來。
兩秒鐘不到,他就定在原地。
他向地面一看,不知何時,周圍的地面已經被一片大大的冰霜層給凍結了。
而他的雙腿也被凍住了。
冰環術!
克羅斯往雙腿一看,更是驚駭萬分,冰霜沿著他的雙腿在繼續向上攀爬,速度極快。
很快他的雙腿就沒有了知覺,他艱難地轉動上半身,回頭看著羅蘭,想說話,但全身的熱量都在流失,肌肉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兩秒鐘,冰霜爬到了他的臉龐,再過半秒,克羅斯變成了一座雪白的冰雕。
此時以羅蘭為圓心,方圓百米內,完全變成了冰霜世界。
所有的樹木都披上了一層白色的寒霜。
羅蘭走到克羅斯的面前,輕輕地嘆了口氣。
殺人了…但他卻沒有多少殺人的實感。感覺自己好像是捏死了一只小動物似的,雖然有些硬要,但心理卻并不難受。
自己終究還是把這當成了游戲嗎?
還是說,自己天生就是個冷血的人?
羅蘭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