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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寶哥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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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飛寶有些不耐煩地拿起手機看了眼,是他手下一個雇員的名字,這讓他有些猶豫起來。

  他很清楚,這些雇員一般沒要緊事是不會直接打他手機的。

  而且,這個雇員就是他昨天交代去調查那兩輛車的人之一。

  “什么事?”劉飛寶接起手機,直截了當地問道。

  “寶哥,我這邊聽到個消息,有倆兄弟上午去找那些人的麻煩…就是昨天你讓我查的那些人,開那輛速騰和卡羅拉的那幾個。而且那倆兄弟到處和人說,他們是替你去出氣的。”

  “什么?!”劉飛寶一下子困意全無,從床上彈坐起來,抓著手機的手都忍不住握緊,音量一下提高:“什么倆兄弟?我不是讓你們不要去去招惹那些人,寧可沒查到他們的信息,也不要讓他們發現么?”

  那邊的雇員小聲道:“寶哥,不是咱們的人,是倆之前在汽修店干活的小子,崇云村的。說是知道那些外鄉人訛了寶哥,所以他們倆就跑去碰瓷那些人,幫寶哥出氣。”

  “我出你¥#!&…”劉飛寶氣得對著手機一通大罵。

  他本來就得過齊總的嚴厲交代,自己也對那個光頭的來歷有些犯怵,別說去報復、出氣了,就是打探信息的時候,也要避免被那些人發現。何況,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氣,要出個毛線。

  那倆貨還打著他的名義,這要是給齊總知道了,以之前齊總那態度,估計他們這次的合作直接就黃了。不僅如此,后續搞不好還要承受齊總的怒火和手段。

  更讓他擔心的,還是那個到現在他都搞不清楚來歷的光頭眼鏡哥。

  昨天下午追尾后的事情,應該算不得多嚴重。兩輛車其實受創都很小,他們這邊更是賠了兩千多快三千塊錢,絕對是比那車維修需要的錢多不少。主要的沖突,應該還是口舌上的,齊總對那邊的一個女孩有點口花花,他后來也放了些囂張話,但其實都沒有很過分,應該不至于結下什么仇。

  但今天有人跑去以他的名義碰瓷那些人,那情況就不一樣了,等于是告訴他們,他劉飛寶是個睚眥必報、小肚雞腸的人,昨天那些事,他還記掛在心上,想要報復。

  那樣的話,他們會有什么反應?

  連齊總都那么忌憚的人,秦東連知道的消息都不敢透露的人,如果要弄他,會用什么樣的方式,什么樣的手段?

  老實說,劉飛寶挺好奇的。

  但他可一點都不想自己去驗證,他有自知之明,不論是本身的個人能力、膽識,還是身家、人脈等,比起齊豪國都差了幾個檔次。既然齊豪國都嚇成那樣,那他肯定會更慘。

  他罵了幾句后,也知道這事怪不到那雇員頭上,深吸了口氣,問道:“事情具體是什么情況,他們訛了多少錢,對方有沒有報警,有沒有肢體沖突?有沒有人受傷?”他現在只能祈禱,事情不要鬧得太嚴重。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沒聽有細節傳出來,應該是沒有人報警,說是后來被他們村的村副主任給攔下了。我知道寶哥你昨晚交代過,不要去招惹那些人,所以聽到這消息,就趕緊給你打電話。”

  劉飛寶微微松了口氣,說道:“去找到這兄弟倆,把他們帶來見我。嗯,直接帶到‘蘭皇世家’的888包房去。”

  結束通話后,他又給自己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開車。今天載著齊豪國跑去劍州市轉了一天,他可是再不想碰方向盤了。

  想到在劍州市,齊豪國跟那木雕大師和后來那個做手辦工作室的年輕人所描述的八臂雕像,劉飛寶心里總覺得有點毛毛的。

  齊豪國的行為,實在是和劉飛寶過往認識的齊總印象相差太大,又有各種反常的表現,甚至讓他一度有種“齊總不會是被附身、被奪舍”之類想法。

  在那樣的變化之后,齊豪國又迫不及待地專門找人制作那么個怪異形象的木雕,更是讓他覺得疑惑且詭異。

  總覺得,齊豪國突然想要做這么個八臂木雕,很可能和昨天的經歷有關。

  一般人在給別人形容一個要制作的形象時,通常都會先拿一個現有的形象來做基礎,比如電影、電視劇里,或是神話傳說里的某些形象。

  但齊豪國卻是從頭到腳,從每個器官,每個部位,皮膚的情況,每一個細節來描述,就好像他親眼見過一樣。

  親眼見過?

  這個念頭,讓劉飛寶更加地不安和惶恐起來。

  劉正益、劉高上兄弟倆被劉飛寶的人找到的時候,正在沙縣小吃吃干拌面。

  在聽到那看起來很精悍的年輕人說“寶哥”想見他們,要帶他們去“蘭皇世家”的時候,倆兄弟很是興奮和竊喜地對視了一眼,沒有任何猶豫,就跟著那精悍年輕人上了那輛GL8。

  他們剛一在后座坐下,就看到兩個同樣精悍的年輕人跟著上了車,坐在了第三排。

  兄弟倆很是友好地對他們笑了一下,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有冷漠的表情。

  弟弟劉高上心里有些打鼓,小聲問道:“他們看著好像很不爽的樣子。”

  哥哥劉正益不在乎地低聲回道:“沒事,他們都這樣的。”

  雖然上午去碰瓷向坤等人的行動,從過程來看,是相當失敗而且有點丟人的。

  但回來到鎮上后,劉正益還是跟幾個之前相熟、在劉飛寶經營的店鋪里工作的朋友吹噓了一下,添油加醋地形容了一番,說他們兄弟倆幫“寶哥”出了口氣。

  反正今天的事發生在崇云村里的小路上,除了向坤他們那兩輛車上的人和劉財福外,沒有其他人看到。

  劉正益兄弟倆也沒想到,效果居然這么好,這還沒過幾個小時,晚飯都還沒吃完,“寶哥”就已經聽到消息,要見他們了。

  從結果來看,他們的最初目的達到了。

  十幾分鐘后,GL8就停在了“蘭皇世家”的地下停車場里,然后在那精悍年輕人的帶領下,兄弟倆坐著電梯,直上三樓,到了VIP888包廂。

  他們都知道“蘭皇世家”是劉飛寶經營的娛樂場所,也是銅石鎮最好的夜場,能被帶到這里見面,足以說明“寶哥”對他們的態度。

  壓抑著心下興奮勁的哥倆,跟著那精悍年輕人走進VIP888后,發現偌大的包廂內,除了大腹便便戴著眼鏡的劉飛寶以及一位站在小吧臺邊的高大男子外,便沒有其他人。

  那精悍年輕人把人帶進來,跟劉飛寶打了招呼后,也退出去把門帶上,守在了門口。

  “坐。”劉飛寶神色平靜地指了下面前對面的兩個沙發凳說道。

  劉正益、劉高上兄弟倆小心翼翼地坐下,便看到那站在吧臺邊的高大男人過來的給他們一人倒了杯洋酒。

  劉飛寶端起手中的杯子示意了一下,兄弟倆立刻拿著杯子一飲而盡,弟弟劉高上被嗆得直咳嗽。

  “你們認識我?”劉飛寶只是小抿了一口,便把杯子放下,表情淡漠地問道。

  兄弟倆小雞啄米般點頭。

  “知道找你們過來什么事么?”劉飛寶又問道,不過微頓了一下,沒有等他們倆回答,便直接說道:“把今天上午的事說說吧。”

  “今天上午的事”指的是什么,他們倆自然明白,當下就由劉正益添油加醋地把他們在路上攔下向坤的事說了一遍。

  在他描述中,“那個戴眼鏡的光頭”被他們兄弟倆嚇得半死、連連求饒,車上其他人嚇的根本不敢下車,只是他們崇云村的劉副主任剛巧路過,所以沒能從他們那敲到錢。

  劉飛寶嘆了口氣,摘下了金絲邊眼鏡,那高個男人立刻過來,遞過了一塊眼鏡布。

  劉飛寶一邊擦著眼鏡,一邊說道:“這是我的司機小侯,跟我剛一年多。以前我有一個司機,跟了我十幾年,但后來被我換掉了,你們倆知道為什么嗎?”

  兄弟倆自然是迷惑搖頭。

  “因為他愛說謊。”劉飛寶一字一句地說道,然后慢慢把眼鏡重新戴上,眼神犀利地盯著桌子對面正襟危坐的兩人,臉色忽然變得有點猙獰,臉頰上的胖肉都有些顫抖,聲音帶著冷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說實話,我只給你們一次機會!”

  他昨天下午是親眼見過那個“戴眼鏡的光頭”的,知道向坤可不是他們這倆憨貨隨便幾句話能嚇得住的,他那一米九的司機小侯在向坤面前氣勢都被壓住了,推得連連后退,何況是他們倆,這番話根本就騙不住他。

  看到劉飛寶突然變臉,兄弟倆都是有點懵逼,劉正益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劉飛寶卻是忽然一抬手阻止了他,然后指向弟弟劉高上:“你來說!說實話!”

  劉高上看著默默走到哥倆身后的那個高個男子小侯,有點被這架勢嚇到了,立刻把他們上午在崇云村“碰瓷”的真實情況一股腦說了出來。

  聽完他的話,劉飛寶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聽這情況,就是倆憨貨去出了一波丑,連車都沒碰到,對向坤和他的朋友來說,應該沒什么影響。

  “你們上午在他們面前,有沒有提到我的名字?”劉飛寶又問道。

  “沒有。”劉正益立刻說道,他已經意識到“寶哥”的態度有點不對勁了。但與此同時,劉高上已經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哥就提了一嘴。”

  兄弟倆對視,哥哥滿臉憤怒和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弟弟則是一臉懵逼和無辜。

  劉飛寶再次把眼鏡摘摘下,捂著臉無奈長嘆。

  過了一會,他重新戴上眼鏡,看著兩人:“你們想跟我?”

  兄弟倆自然點頭。

  “為什么?”

  “您對兄弟很好,銅石鎮的人都知道您講義氣又有本事,生意做得很大。”劉正益自然是趕緊吹捧一波。

  “那你們能為我做什么?”劉飛寶又問。

  “我們會修摩托車…”

  劉高上小聲說了一句,就立刻被他哥哥打斷:“寶哥你要我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們兄弟倆書沒讀多少,也不是聰明人,但都有把子力氣,還是能干不少活的。而且我和我弟弟小時候都練過散打,一般人打個兩三個沒什么問題…”

  “你這意思,是要來給我當打手?我說…你們是不是誤會了?”劉飛寶皺眉看著他們:“你們是不是把我當成某些電影里的老大之類的人物了?我特么就是個正經生意人啊!!!都他媽什么年代了,你們還滿腦子古惑仔的想法?要跟著我一塊去搶地盤,搶來擺攤嗎?你們要認的那種大哥,都在班房里蹲著呢,到那認去!”

  聽到劉飛寶這話,雖然知道他在發飆,怒氣值很高,但劉正益兄弟倆還是忍不住有點想笑,只能是低著頭,咬著嘴唇,一副認真受教的模樣。

  看著這倆憨貨,劉飛寶是真想拍死他們,但他也知道,拍死他們倆沒意義。

  于是罵了一會后,長吐了幾口氣,他問道:“你們之前說,那兩輛車的人,是崇云村的副主任請去的?那副主任叫什么來著?”

  在得到劉財福的名字后,劉飛寶打了個電話,找人問到了劉財福的手機號,然后撥了過去。

  “喂,你好?”劉財福禮貌的聲音響起。

  “財福兄?我是劉飛寶啊,銅石鎮的劉飛寶、劉小寶。”劉飛寶十分熱情。

  “劉飛寶?我不認識…噢,是豬…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號碼?”

  包廂里的劉飛寶表情一黑,不過聲音還是依舊熱情:“財福兄,我是找楚哥要到你號碼的,對,就是那位楚哥。啊,沒什么要緊事,早就想認識您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想問您現在是不是有空,一起喝杯酒…哎?別掛別掛,確實是有點事,那個…您應該認識向坤向先生吧?昨天我司機開車不注意,追尾了他朋友的車,本來已經私了了,沒事了,沒想到今天有倆小兄弟不懂事,又跑去冒犯了向先生和他朋友,這事我實在是不知情。對,具體的情況,我想跟您當面聊一聊,我也約了楚哥一起,咱們一塊夜宵?”

  費了半天口舌,終于成功約出劉財福后,劉飛寶微微松了口氣。

  他不是沒想過直接聯系向坤,他不僅知道向坤他們所在酒店的房間號,也知道他們在酒店登記的手機號。

  但他知道,這樣貿然找上去,非但沒法取得別人的諒解,消解誤會,反而可能會引起更大的敵意,所以便想先從劉財福這個本地人入手,先打探一下情況,拉拉關系,消弭隱患。

  劉財福望著那坐在沙發凳上的倆兄弟,表情變得冷漠:“你們應該聽出來了吧?今天的事,你們給我惹上了大麻煩,等會你們和我一起去見那位劉主任,我會告訴你們該怎么說話。”他不是沒想過直接說這倆人和他沒關系,他之前也不知道這件事,但他明白,這么說意義不大,人家并不會在乎這些。

  兄弟倆看著劉飛寶那變換速度如川劇換臉般的表情,心下都是有些打鼓,那戴眼鏡的光頭到底什么來路?讓寶哥都不惜要紆尊降貴地去舔劉財福?

  今天早些時候,在寶罄市安鐵鎮某高新科技園區中,隸屬于“神行科技”某特殊部門的研究中心二樓會議室內。

  一位看起來年近五十、戴著眼鏡、穿著黑色高領毛衣的威嚴男子,正皺著眉頭走來走去,看起來十分地煩躁。

  “楊博士,您別繞圈圈了,這繞得我都快眼暈了,坐下來吃點東西吧,你中午也沒怎么吃飯吧?”一名年輕的研究員勸道。

  被稱為“楊博士”的威嚴男子停下腳步,沒有理那年輕研究員,而是看向屋內正埋頭吃著海鮮拉面的方蘋芳:“方博士,‘良先生’還沒有回復嗎?”

  方蘋芳哧溜一聲,把嘴里的面吸上來,吃下肚,才擦了下嘴,抬頭說道:“沒有。”

  “你再催催?”楊博士皺眉說道,“總不能他不回復,咱們就一直在這干耗著吧?”

  這里是二樓的會議室,平日里在地下D1、D2層的研究員們,此時基本都聚在了這間會議室里,等著后續通知,以明確他們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因為早上他們一來,就被通知D1、D2都被暫時封鎖起來,不準任何人進入。

  至于下這個命令的,是才剛來研究中心沒幾天的方蘋芳博士。

  在“神行科技”秘密部門中的研究機構內,很多時候名義上的管理者并不是真正說話算數的那個,有很多事情,看的不是公司里的行政級別,而是他們在各個項目中,在秘密部門中的“保密級別”。

  保密級別越高的人,能夠直接接觸的事情越多,也能夠和部門的直接掌管者“良先生”有更多的交流。

  而方蘋芳,就是目前這個研究中心內,和楊博士并列的,臨時保密級別最高的研究人員。

  看到會議室里的二十多名研究人員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方蘋芳對楊博士說道:“‘良先生’沒有接電話,不過我已經給‘良先生’發了緊急聯絡請求,相信他如果看到,會第一時間聯絡我們。你要是忍不住的話,也可以自己聯系他,你也有他的電話。”

  楊博士忍不住提高音量:“我倒也想啊!但你連下面到底出了什么情況都不告訴我,我聯絡也沒用啊!昨天晚上只有你一個人在實驗室,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情況,出現了什么危險,需要封鎖整個D1、D2兩層?

  “我倒是想到一些可能出現的安全隱患,但那些安全隱患不是直接封閉地下就可以解決的,是需要我們親自進去處理。但很顯然,你說的問題,肯定不是我想到的那些。

  “我們實驗室有幾個實驗,正進行到關鍵的時候,不能拖太久,到底是要轉移,還是要如何進行后續處理,必須得盡快給一個結果出來。”

  方蘋芳默默聽完后,把面前吃的差不多的海鮮面往旁邊一推,對會議室內的其他人說道:“大家都下班吧,回去休息,保持手機開機狀態,可能隨時都會把大家叫回來。”

  會議室里的一眾研究員本來正豎著耳朵想聽方蘋芳對楊博士的解釋,聽到這話,都是大為失望。

  對于公司弄的這個秘密部門的真正目的,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猜測,但也都只是猜測而已。今天搞這么大陣仗,封了D1、D2,需要“良先生”的親自指示,很顯然方博士昨晚是在實驗室里有什么重大的發現。

  看著其他研究員一個個離開,把會議室的門也帶上后,楊博士收回目光,看向方蘋芳,眼中有些期待地問道:“是不是‘九號實驗室’里,你們這次帶回來的那個東西?”

  這次方蘋芳和李組長他們一路護送過來的、從秦嶺無人區帶回來的那些物品,不僅是方蘋芳,包括楊博士在內,研究中心里的研究員,七成以上都有接觸過。畢竟那些物品的各種檢測實驗,很多都需要他們參與。

  這幾天下來,他們帶回來的那些東西,并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地方。但楊博士從“良先生”屢屢親自指示,并且方蘋芳主動留在了這里,就可以看出來,這些東西絕對是有特別之處。

  而方蘋芳最為關注、花心思最多的物品,就是“九號實驗室”里那個粗糙、丑陋的兔子木雕了。

  對他的問題,方蘋芳只是點了點頭,然后打開身邊的筆記本電腦,進行過一系列的身份驗證后,打開了一個監控視頻。

  那監控視頻是昨晚“九號實驗室”內的休息間,對著的角度正好在倒茶水的桌子附近。

  幾個主實驗室內的監控錄像,所需的保密級別很高,安鐵鎮的整個研究中心里,包括方蘋芳和楊博士在內,總共只有四個人有權限調看,連安保部門的人大部分都看不到。

  楊博士在看到視頻內方蘋芳神情緊張地捏爆了手中的一次性紙杯后,詫異道:“你當時看到什么了?”在監控視頻內,她的視野里并沒有什么異常。

  方蘋芳說道:“幻覺。”

  “什么幻覺?”楊博士問。

  方蘋芳把筆記本重新合上,對他說道:“按照我簽的合同條例規定,具體的內容得先跟‘良先生’說過后,由他來決定是否讓你參與。我現在只能告訴你,那個木雕有讓人產生幻覺的能力,十分危險。”

  如果是其他人這么說,楊博士第一反應肯定是對方自己的精神狀態和心理有問題,而不是外物的影響。但說這話的是方蘋芳,他就知道這位方博士肯定是有足夠的理由才會得出這個判斷。

  楊博士扶了下眼鏡,點了點頭,這次沒有再繼續追問,認可了方蘋芳對D1、D2進行暫時性封閉的理由。

  他知道方蘋芳肯定還有很多話沒說,那個木雕的“危險性”肯定不止是引起幻覺這么簡單。

  在方蘋芳給楊博士播放九號實驗室內的監控錄像時,剛剛在休息間睡了一覺起來換班的安保3隊隊長張耀祖,坐在一樓的監控室里,看著顯示屏上D1、D2入口和通道、走廊內的實時監控畫面,心里也在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

  一想到昨晚方博士的表現,想到那過道走廊里突然變得黯淡的燈光,想到D1、D2被暫時封鎖的情況,他就有種很莫名的不真實感。

  特別是他和那位進秦嶺無人區帶回這些東西的李組長是朋友,曾經私下里討論過那位方博士,李組長對她大為贊賞,認為她是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杰,而且很有膽識,遇事十分冷靜。

  正是因此,昨晚在走廊過道,看到從“九號實驗室”內出來、臉色發白、滿頭冷汗、明顯帶著一絲驚慌和恐懼表情的方博士,他才更加地確認:“九號實驗室”里有大事發生了。

  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讀書不多的張耀祖很難猜到。

  平常下班得閑的時候,他喜歡看電影,不過因為不喜歡看字幕,所以看的外國電影并不多。但現在D1、D2的情況,卻讓他忍不住聯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一部,難得能夠讓他看著字幕看完的外國電影——《生化危機1》。

  方博士之所以要暫時封閉D1、D2,是不是就是“第九實驗室”里爆發了類似的危機,她害怕擴撒影響到更多的人,或是把消息泄漏出去引起恐慌?

  揉了揉盯著監控畫面看久了有些干澀的眼睛,張耀祖發現自己在猜測地下實驗室里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心里并沒有多少害怕的感覺,反倒是隱隱地有些興奮和期待起來。

  操蛋的平淡日子過久了,人總是難免回有作死犯賤之心。

  距此近千公里的秦嶺無人區內。

  在李組長、方蘋芳他們當初探索小隊發現那崖壁山洞的位置附近,高空中,一架無人機正保持著工作狀態,在較低的山林上空,還有多架無人機在游弋。

  但在下方的山林中,并沒有半個人影存在,這些無人機好像真的是自己深入這片無人區一樣。

  突然,某片雜草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己向兩邊分開,仿佛在伸懶腰,隨之而來的是一片和雜草摩擦的沙沙聲。

  下一瞬,一個半透明的人形出現,在夜色中看起來,仿佛有流光涌動。

  幾秒鐘后,一個全身包裹著、布滿奇異蛛絲狀紋路的詭異金屬物質的“男人”出現。

  他抬頭看了眼天空,片刻后,一架碟子大小的無人機飛過來,降到了他胸前的高度,在他伸手接住后,就自動關掉飛行動力。

  無人機上有一塊小屏幕,顯示著一些信息,他看了一會后,輕輕敲了一下耳部。

  “方博士,是我。”一個帶著怪異摩擦聲、仿佛嗓子壞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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