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瞬,向坤有種莫名的直覺,讓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右邊的舷窗外。
離飛機很遠的地方,有一只大鳥正在飛速地遠離。
天空很藍,天氣很好,可視范圍很遠,但如果是正常人,根本意識不到也看不到那只大鳥,因為離得實在是太遠了。
即便是向坤,也沒法看清那到底是只什么鳥。
但他知道,他會有那種直覺,那么那只鳥就一定有問題。
于是他在確定了那只鳥的方位后,第一時間就切換了紅外熱成像視覺模式,可以隱約地看到一個非常細小、如屏幕壞點般的藍點正在飛速遠離,不過兩秒鐘后便是以他的視力也已經看不到,可見距離有多遠。
那應該是一只變異的飛禽,至于是隼、雁、鸛還是其他大鳥,又或是小鳥變異后長成的大鳥,就暫時不知道了。
對于這樣突然的發現,向坤這次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驚訝,畢竟他所接觸到的第一個變異生物就是貓頭鷹了,按照概率來講,相比起人類吸血鬼,這世界上其他變異生物數量顯然要更多。
它是剛巧路過附近?
向坤在腦海里構建附近的地圖,對比著那只大鳥飛離的方向,推測著它可能前往的地方。
按照他所接觸過的非人類變異生物行為習慣來看,它們都會對人類有很大的警惕,懂得刻意地避開人類,一般不會輕易進入人類聚居地,即便空中也是如此。
它在這里出現,莫非也和那只巨型貓頭鷹一樣,飲血變異的次數達到了一定程度,需要攝入其他變異生物的鮮血了?
向坤沒有想太多,短時間內他對于追索這只可能的變異大鳥,并沒有很強的興趣和需求。
畢竟那只大鳥可能前往的區域太大、也太難預估了,為了這空中的“驚鴻一瞥”,要去找到它,可能性太小。
抵達機場后,老兄弟游猛和他老婆梁玉瓏一人開了一輛車,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次他們是直接乘飛機到達劍州市,而沒有先去刺桐市,準備今天直接就到銅石鎮去,給唐寶娜他們定的酒店,也是在銅石鎮。
畢竟接下來的幾天,主要活動區域還是在銅石鎮及周邊。
帶著一行人下了飛機出了接機口,向坤便將唐寶娜、楊拙、張倩等人介紹給游猛夫婦認識,然后去停車場分成兩邊,上了他們倆開來的小車。
過來接機,游猛自然沒有開他那輛小破面包,而是借了一卡羅拉、一輛速騰。
看到國道邊上的重重山嶺,楊拙的女友小敏好奇地問道:“這里就是向哥的老家嗎?”
開車的梁玉瓏笑道:“向哥的老家在刺桐市,這邊是銅石鎮,劍州市下轄,從這邊坐車上高速,差不多四個小時左右可以到,當然坐動車的話,可能會快點。不過聽我老公說,向哥小時候在銅石鎮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應該也算半個銅石鎮人。”
“你們怎么會想到在這里開兔肉餐館的?”
“我老公家里本來就是做餐飲的,他很早就開始做這一行了,只是一直沒有什么起色。兔肉是向哥上次來的時候建議的,之前流出到網上的那個視頻,也是那時候拍的,當時他真的就是在跟我們說要怎么做美食視頻來宣傳我們的餐館。”梁玉瓏很實誠地說道。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自成感嘆道:“上大學的時候,向坤可是一點都不會做飯的,他的廚藝基本和我是一個水平的——用開水泡面加火腿腸,而且我泡面的手法、剝火腿腸的技術還要更好一點。沒想到他現在不研究代碼了,改研究起廚藝來,竟然也是做得很有一套。我聽常彬說,向坤現在的廚藝相當牛掰,這次咱們到他的地盤,可得讓他露一手。”
這輛車上,除了梁玉瓏嘗過向坤上次做的那半生不熟的竹鼠肉外,自成以及后座的楊婕、楊拙、小敏,都是從來沒有吃過向坤做的菜。但他們從楊真兒對向坤那“向大廚”的稱呼,也可以對向坤的廚藝有個基本的猜測,對于接下來幾天的用餐,都是有些期待起來,畢竟在他們的印象里,向坤本就是全能的,不論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
就在楊拙、小敏小兩口繼續對自成和梁玉瓏問起和向坤的廚藝有關的事情時,前面游猛所開的那輛速騰忽然左右猛擺了幾下,就像喝醉了一般走了會蛇形,漸漸靠邊停了下來。
好在他們的車速本身也不算快,靠的也不是非常近,梁玉瓏及時地剎車,避免了對前車的追尾。
只不過他們沒有追到前車,卻是被后車給追尾。
一分鐘前,游猛所開的速騰上。
向坤正跟游猛確認著晚餐的菜譜,在來之前,確定了同行的人后,他就已經安排好了酒店、機票,并且跟游猛商量好了讓他來接機,以及同行幾個人大概的口味,有什么樣的忌口,什么樣的用餐習慣,準備什么樣的菜式比較合適。
雖然他沒有親自做菜給張倩、楊拙、楊婕他們吃過,但卻都一起吃過一兩次飯,所以對于他們的口味,還是有一個基本了解的。至于自成就更不用說了,從大學就住一塊,這家伙喜歡吃什么,他再熟悉不過。
游猛按照向坤的交代,把食材已經都準備好了,該切塊的切塊,該泡水的泡水,該腌制的腌制。
等會到了地方,他們倆會一起準備晚餐,一人準備幾道,可以加快速度,也可以讓晚飯的口味更豐富。
光聽著他們倆討論,后座的楊真兒就忍不住吞口水了,然后跟一臉好奇的張倩吹噓“向大廚”的神廚藝。
正和游猛討論著某道菜是加一點辣好還是只加蒜就可以的向坤,忽然伸手過去握住了方向盤。
游猛一愣,但他還來不及冒出疑惑的反應,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車身已是猛地向左側一傾,便要向左拐去。但向坤的手像鐵鉗一樣牢牢抓住方向盤,微微向右帶了一點,又向左帶,再向右,不停地、不同幅度地快速打著方向盤。
與此同時,向坤也對游猛道:“松開油門,先別踩剎車,讓它降下速度靠邊再剎車,左后輪爆了,小事情,OK的。旁邊沒車,不用擔心,你老婆的車被人追尾了,速度很慢,沒事的,頂多保險杠蹭破點漆。”
他的聲音平穩而徐緩,完全聽不出一點緊張或是驚慌,語氣和剛剛在說加辣還是加蒜沒有什么區別,讓后座的張倩、唐寶娜和楊真兒甚至有點他們還在進行著剛剛那個討論的錯覺。
而且爆胎后,車身除了最開始抖了那下外,并沒有太大的顛簸,依然還是比較平穩地慢慢靠向路邊。
在唐寶娜她們意識到爆胎后,車都已經快停下了,根本還來不及冒起什么驚慌害怕的情緒來。
在車停下后,才意識到向坤剛剛的那番“操作”,也未免太…云淡風輕了吧?
“三位貴賓,沒事吧?”車停穩后,向坤才回過頭笑著問道。
剛剛他其實提前看到了一塊對向車道上的不規則鐵片,被一輛快速駛過的渣土車碾過時打了出來,疾射向他們這輛車,快速的計算和預判后,推測被擊中的位置應該是左后輪。
如果是他在駕駛這輛車的話,可以通過油門、剎車的控制,讓那塊鐵片打不到輪胎甚至打不到他們這輛車。
但他坐在副駕駛,只是個乘客,靠聲音命令游猛的話來不及了,只能是出手幫游猛穩住方向盤,然后靠著他對車身姿態的感知,靠著對輪胎與路面的接觸摩擦附著力的判斷,快速地調整車身姿態,不斷將它從極限失控的邊緣拉回。
好在他們本來也不是在高速上,車速也不算快,加上又是后輪爆胎而不是驅動輪,總算是讓他很穩定地控制了下來,后座上的三位女士甚至都沒太感覺到車身的失控。
不過后面梁玉瓏開的那輛車被追尾了,倒是意外中的麻煩。
當然,相比起他們這輛車嚴重失控造成更大的車禍,這樣兩個小問題,也稱不得麻煩了。
自成和梁玉瓏下車檢查追尾的情況,后車是一輛奧迪A8L,其實兩車都差不多剎住了,撞的并不嚴重。
卡羅拉的后保險杠有點裂痕,掉了些漆,A8L的前保險杠也是掉了些漆,看起來都沒太大事。
奧迪車上的四個人也都下來了,除了司機是個二十多歲的高壯小伙外,其他三個都是看起來三十多到五十左右不等的中年人,大腹便便,滿臉通紅,渾身酒氣。
“駕照有沒有考過啊?怎么開車的!瞎搞!”從后座下來的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一邊檢查著A8L受損的情況,很是不悅地說道。
后座另一邊下來的光頭中年人掃了眼梁玉瓏,嘿嘿說道:“女司機嘛,有沒有駕照都一樣。”
同樣下車的楊婕聽到這話就很不爽了,皺眉道:“前面有突發情況,我們緊急剎車一點問題都沒有!是你們沒保持足夠車距或者開太快,才會剎不出追尾,這是你們全責好不好!明明是你們的問題,還在那扯歧視女性的言論,你的素質在哪里?”
梁玉瓏掃了眼他們的車牌,看了他們一眼,拉了拉楊婕的手,低聲道:“別跟他們吵,我們報警、報保險來處理就是。”
“這位小姐姐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是過來玩的?哎呀,這銅石鎮好玩的地方還是不少的,我剛來玩了兩天,就有些樂不思蜀了,有沒有興趣一起結伴同游、同玩啊?”那光頭中年人被楊婕給駁了一通,卻是一點也不生氣,呵呵笑著湊到前面來。
他的話似乎沒有帶臟字,但那滿臉的酒色、曖昧中帶著猥瑣的眼神,還有那輕佻的語氣,卻是讓包括楊婕在內的幾人都是忍不住皺眉,心里極不舒服。
自成本就對楊婕有些好感,聽到這話當即就是忍不住上前擋在楊婕前面,對那光頭中年人道:“你給我離遠點。”
“哎?你是這小姐姐的老公嗎?不是的話我跟她說話,管你什么事啊?”那光頭中年人反而向前走了一步,兩人快抵在一起了。
自成被他酒氣熏得直皺眉,下意識推了一他一把:“你給我遠點!”
光頭中年人退了一步,旁邊的高大司機和其他兩個中年人立刻圍了上來:“你這小子有沒有禮貌,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你知道齊總是誰么?要是磕著碰著了齊總,信不信你走不出銅石鎮?”
本就容易沖動的楊拙也是和自成站到了一塊,一副捋著袖子準備干架的模樣。
眼看著幾個人推推搡搡、拉拉扯扯似乎有打起來的趨勢,梁玉瓏和楊婕、小敏也是焦急起來,想要把他們拉開,但哪里拉得開。
不過下一刻,忽然又一個光頭出現,強行插入到了幾個男人中間,強行將他們分開。
這光頭自然就是向坤了,在他絕對碾壓的力量面前,幾個人比幼兒園的小朋友還要柔弱。
當然,他只是對A8L上下來的那幾個人出手,那手一掐他們抓在自成、楊拙衣服上的手指關節,就讓他們乖乖松開脫離,然后靠著強壯的身體直接將他們隔開。
短短兩、三秒鐘,那邊的三人就被推開到了一邊。
“哎哎哎,你干嘛,哎哎,哎…”那戴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被擋得直后退,差點絆倒,緊緊抓著司機的褲子才勉強站住,氣得本就酒氣通紅的臉更紅了。
“不要動手,好好說話,大家都是成年人,要講道理,講法律。”向坤微張著雙手,一副和事佬的模樣。
但下一刻,他的眼神卻是變得有些深邃和詭異,直接投向了三人身后的光頭中年人,與其目光有了一瞬的交觸。
他剛剛過來的時候,瞬間就判斷出,這輛車是屬于那戴金絲邊眼鏡中年人的,那司機也是他的人,但那車上四人里,地位最高的,卻應該是那個光頭中年人。
“講道理?我告訴你,在這里,我就是…”金絲邊眼鏡中年人扶了下自己的眼鏡,梗著脖子正準備放自己的“口號”。
忽然,他們身后傳來一聲充滿恐懼的慘叫聲,把金絲邊眼鏡接下來的話給嚇回了肚里,下意識回頭看向身后的光頭中年人。
只見那被稱為“齊總”的光頭中年,此時正一臉恐懼地看著他們。
看到他們回頭,“齊總”趕緊拉開車門上車,上車前大喊一聲:“走!快走!”
金絲邊眼鏡和自己的兩個雇員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下一刻,車門重新被打開,“齊總”的光頭重新露出來,瞪向他們:“你們他媽聾了嗎!快走!快他媽走啊!!!”雖然在嘶聲大罵著,但他眼中的恐慌,卻是滿滿地溢出,任何人都可以感覺得到。
雖不明所以,但“齊總”的地位在那擺著,金絲邊眼鏡還有求于他,所以不敢怠慢,回頭瞪了眼向坤和其他幾人,便要和司機重新上車。
但向坤卻快步走過去,擋在了駕駛室前,對那金絲邊眼鏡說道:“這就想直接走?那你們可是肇事逃逸!”
“你…”金絲邊眼鏡又要發作,但看了眼坐在后座那狀態明顯不太正常的齊總,只能是強忍下來,對司機說道:“拿一千塊給他!”
司機掏錢的時候,向坤卻搖頭:“一千塊不夠,你看那車撞的那么慘,保險杠估計要換了,怎么也要三千。”
“什么鬼,那破車就掉一點漆要三千?一千就夠你換兩根保險杠了!”高壯近一米九的司機也怒道,一邊說著,還一邊向向坤走過去。
向坤雖然比他還矮半個頭,但卻一點不擔心,笑瞇瞇地說道:“要不就報警,等交警過來定責,然后走保險唄,你們應該有三責吧,到時候看保險定多少,就是多少唄。”
不遠處,楊拙、自成、楊婕,以及從那輛速騰上過來的張倩、唐寶娜等人,都是一臉驚奇地看著向坤在這強行“索賠”。有些無法理解,明明剛剛還盛氣凌人,一副不講道理模樣的幾個人,為什么突然在向坤面前就慫了?
金絲邊眼鏡其實并不想慫,這里可是銅石鎮,他沒理由慫,更不能在齊總面前慫,他瞪了眼向坤,又看了眼不遠處的梁玉瓏等人,收回目光后緩緩說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估計不是這銅石鎮的人,但你朋友里應該有銅石鎮的人吧,你們去打聽打聽…”
這時候,A8L的后座車窗降了下來,傳來一聲爆怒的嘶喊:“劉飛寶!你他媽在啰嗦個屁!快點拿三千塊給他!回頭老子補給你三萬!”
金絲邊眼鏡不解地回頭,迎接他的卻是齊總惡狠狠的、仿佛要殺人般的、帶著血絲的眼睛。
他嚇了一跳,趕緊吩咐司機給錢。
那高大的司機為難道:“老板,我現金不夠…”
“那就轉賬!”
于是司機看向向坤:“微信收款!”
向坤淡定地搖頭:“我就要現金,要么就等警察和保險來吧。”
金絲邊眼鏡回頭又看了眼車后座上那死死盯著他的齊總,咬了咬牙,回頭和另一名雇員開始掏口袋,最后三個人翻遍了身上的口袋,又把車上手套箱、扶手箱里的零錢拿出來湊了湊,勉強到了兩千八的現金,向坤讓自成拿過后,才移開了站在駕駛室車門前的身體。
看著A8L離開后,楊婕、楊真兒、自成等人都是圍了上來,驚奇道:“什么情況,那個光頭老板怎么好像很怕你的樣子?”
自成忍不住打量著好友說道:“你不會有個什么‘地下世界話事人’、‘龍頭大佬私生子’之類的隱藏身份吧?”
“隱藏你個頭!你YY小說看多了吧!”向坤笑著踹了自成一腳,然后對同樣一臉疑惑的楊婕等人說道:“你們知道兩個帶正電荷的粒子相遇時會怎么樣么?”
“相斥?你怎么突然講起這個來,這有什么關系?”楊真兒不解。
向坤笑道:“當一個光頭向另一個光頭走來的時候,他們同樣會產生斥力,更丑的那個光頭會被嚇跑,帥的留下,這就是光頭相斥定理。”
物理相關專業在讀研究生的楊婕本來以為向坤有什么高論,正認真地聽著,沒想到他竟然一本正經地說了這么句話,當下沒繃住情緒,笑噴了出來。
楊真兒同樣是一臉呆滯,哭笑不得的感覺。
不過經向坤這么一攪和,兩輛車出了小事故帶來的焦躁,以及那齊總一行人帶來膈應,一下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檢查了一下那卡羅拉的屁股,確定只是保險杠稍微擦破點漆,有點不知是以前還是現在碰出來的裂痕外,并沒什么問題后,大家又一塊去幫游猛換好了備胎。
兩輛車重新上路后,距離事故發生,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天色有些暗了,他們回去后做菜的時間有點緊了。
車上,通過心跳、氣味、表情等感知信息,再由詳盡的認知模型判定,向坤知道,后座的唐寶娜、楊真兒和張倩,情緒又重新高漲起來,剛剛那個小意外帶來的負面影響,因為向坤的表現,反倒變成了他們討論的趣事。
其實剛剛在那A8L上的人和自成、楊婕他們產生口角時,向坤的腦中就冒出了多個解決方案。
理性來講,他應該要用更保守一些的應對方案,既可以保證同伴們的安全,也可以盡量避免后續的麻煩。
但向坤最后還是選擇了稍微激進一些的方案,他的態度是,楊婕和自成等人是他請到銅石鎮來玩的朋友,不能讓他們受委屈,心理上的也不行。
所以在分開兩群人后,向坤立刻通過眼神的接觸,給了那光頭齊總一個“投影”。
那是他通過感應“八臂八眼木雕”所“召喚”來的“投影”,一個源自于他的恐懼情緒的怪物形象。
在這次飲血期之前,向坤要對其他人進行“投影俱現”的影響,需要先對人進行情緒上的影響,然后才能“打開通道”,將想要投影俱現的畫面傳遞過去。最早前是用“情緒同化”,后來在常彬婚禮上通過“精神震懾”加“投影俱現”實現了“組合技”來進行山寨式的“催眠”或者說脅迫。
但在這次飲血期后,向坤直接從小蘋果那里得到了她“開發”出來的新能力。
在這個新能力中,通過感應“情緒注入”木雕,將那些情緒所代表的形象俱現化,直接強行投射到目標意識中。
因為通過“情緒注入”目標獲得的投影,是“集成”了本身情緒的,所以可以直接打開“通道”,強行在目標感知系統中俱現出完整的形象來,并同時帶去情緒影響。
在與向坤對視后,光頭齊總看到向坤身邊出現了一個兩米多高,長著八只手臂、八只眼睛、渾身都是惡心肉瘤的恐怖怪物。
這不是那木雕形象的簡單投影,這是向坤當初恐懼的真實俱現,毫無修飾,毫無美化,恐怖而猙獰。
齊總的第一反應肯定是以為自己酒喝多了,看到幻覺了,有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但下一刻怪物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握住了他的光頭,那惡臭的氣味、頭頂的觸感、強大的壓迫感以及自身內心的恐懼,都給了他強烈無比的、極有沖擊性的真實感。
那怪物用仿佛一邊嚼著肉塊一邊說話的聲音,給予了他最直接的威脅,把他脅迫著上了車,然后和他一起坐在了后座上,巨大的身軀幾乎將后座完全塞滿,他甚至能感覺到的汽車底盤因為承受巨大重量大幅度地下沉。
對齊總而言,不僅有來自怪物的恐懼,來自對自己感官和自身存在的懷疑,還有內心深處覺得身體正在從內往外開始飛速腐爛的恐懼。
他只想擺脫這些,只想盡快地離開,只想確認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在做噩夢,又或是已經身在煉獄。
“八臂八眼怪物”的投影只是針對齊總一人,其他人并無所感。
那戴金絲邊眼鏡,名叫劉飛寶的中年人,顯然是本地比較有權勢的人。
向坤自然要防止他事后的報復,不是防他們對自己的報復,而是對游猛、梁玉瓏他們。
他相信自己通過那齊總進行的影響可以做到這點,不過保險起見,他在分開劉飛寶等人和自成、楊拙他們時,暗暗地塞了一顆“超感聯系”的球珠在劉飛寶外套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