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白之所以這樣說,是對局勢的正確判斷。
如今的情況其實很簡單,張小白負責沖鋒陷陣開疆辟土,姚遠是他最強力的后盾負責善后工作。
兩人齊心合力才能把天下打下來。
可也正如鮑小妹所說,姚遠董事長的壓力著實不小啊!
企業做大了人也就多了,隨之而來的是盤根交錯的復雜人際關系。
這不,安蘇省分公司剛開完會,下午的時候,這個“地震”的消息就傳到了總公司。
荒唐,胡鬧,狠毒。
這是人們對那個東南大區經理的評價。
很多雙眼睛盯著那個房間。
那個房間不是董事長辦公室,而是人資部副部長辦公室。
在所有人看來,杜夢妮才是張小白最大的靠山。
而此時的杜夢妮,正坐在姚遠辦公室。
“你那小老弟挺狠啊!”杜夢妮露出譏諷之色。
姚遠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會這么做!”
“那你還答應他?”杜夢妮問道。
姚遠皺眉道:“你不也答應了?”
杜夢妮冷哼一聲。
隨后倆人同時嘆息一聲。
誰都別埋怨誰了,人事本來就是杜夢妮的分內之事,沒有她的同意張小白做不了主,而作為董事長的姚遠也是默認了才行。
不過這步棋走的兇險程度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
在安蘇省分公司一下子就辭了一半的業務員,撤掉了總經理以及財務科長,這可不僅僅是一個分公司的事情,會嚴重影響總公司的形象。
杜夢妮說道:“據說陳宇帶著那幫人投奔惠農集團去了,是不是應該采取應對措施?”
陳宇帶著人去惠農,不僅帶去了銷售隊伍人脈關系,還帶走了他對遠大集團內部的了解。
別忘了,陳宇可是在遠大做了十年,里邊的頭頭道道可是門清。
姚遠緩緩搖搖頭,說道:“別的我倒是不擔心,就怕會影響北方的市場!”
杜夢妮頓時一驚,隨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贊嘆姚遠,還是他考慮深遠。
陳宇之前在北方做了七年業務,人不在關系可能還保留著,此時惠農集團正在滲透北方市場,一旦有他幫忙,后果可是不堪設想。
姚遠又說道:“我已經跟北方大區經理打過招呼了,重點關注陳宇曾經待過的地方,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立即匯報!”
杜夢妮稍稍安心了些,隨即說道:“我現在走到哪都感覺到脊梁骨發涼,可是好多人都盯著我呢,這可怎么辦呢?”
姚遠笑道:“別怕,經常曬曬太陽就好了!”
杜夢妮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小老弟這次給我出了難題,下次可就輪到你了!”
開除人是人資的事兒,接下來肯定要優惠政策了,那就不是杜夢妮職責范圍了。
姚遠古怪的笑了下,說道:“下次還是你的事,張小白剛給我打電話了,說要招一百個業務員!”
杜夢妮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如果張小白在這,她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大罵一場。
“他是不是瘋了?一個安蘇省用得著那么多業務員?這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負擔多大的影響啊?”
姚遠雙手一攤,“我還沒答應他,怎么樣?要不咱們辭了他?”
杜夢妮吼道:“我他么不干了成嗎?這活兒真沒法干了!”
姚遠做了噓的手勢,認真說道:“我好像有點懂他的思路了,有可能是個好法子!”
杜夢妮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沒好氣的說道:“屁!我看他就是想毀了公司!”
姚遠目光深邃的說道:“還是那句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能把市場做起來,他要什么我給什么!”
杜夢妮冷笑了下,心想你等著吧,上次開除人這次招人,下一次要優惠政策說不定還是顆炸彈。
杜夢妮說道:“行了!趕緊演戲吧,我還有事呢!”
十分鐘之后,杜夢妮摔門而出,在外邊還不住的罵罵咧咧。
這次兩人演的一場戲,是總經理將人資部副部長狠狠批了一頓,而人資部副部長不服氣,表示嚴重的抗議。
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張小白背后只有杜夢妮,姚遠對她也沒有辦法。
晚上,燕京城的某個酒店,大包間內就坐著兩個人。
杜如山杜飛父子。
“早就跟你說過,沒事別回來,連最起碼的姿態都擺不出來?”杜如山嚴肅的說道。
杜飛給父親倒上酒,幸災樂禍的說道:“父親,公司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我不回來哪成?”
杜如山瞪了兒子一眼,“再大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別忘了,你現在只是西南大區經理,你的任務是把那邊的市場做好!”
杜飛訕訕一笑,“知道啦!那邊我認識了幾個朋友,今年的銷量肯定高過去年!”
杜如山點點頭,喝了一小口酒,“這樣最好了,東南大區走下坡路,西南大區節節攀升,兩者一對比,差距不就顯現出來了?”
杜如山口中的差距,自然指得是大區經理間的差距。
杜飛低聲說道:“父親,用不用我去爺爺那里告杜夢妮一狀?這樣的話,東南大區就還是我的了!”
兩父子都明白一件事,張小白之所以上位不僅僅是因為杜夢妮,而杜夢妮的背后是老爺子。
老爺子退居二線之后只做了三件跟公司有關的關系,分別是提拔杜飛,杜夢妮,以及張小白。
杜如山想了想,搖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讓那個張小白再蹦跶一年吧,怨聲載道之后才是最好時機。有一點你要清楚,你爺爺其實最喜歡的是夢妮,為了夢妮情愿公司受點損失,這也是為了補償她!”
杜飛哦了一聲,眼中露出不悅之色,風塵仆仆的趕來卻沒有達成所愿。
杜如山嘆息一聲,心想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連一點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
“飛兒啊,回去后好好干,別再玩了,不然將來公司真得砸你手里!”
說完這些話,杜如山站起身走了出去。
杜飛扯了扯嘴角,良久后突然說道:“你倒是好好干了,還不輸給那個吃軟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