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土沙盤縮影,展現的是整個大夏所掌控土地的景象,黑氣如跗骨之蛆,附著其上,無不說明有怪相產生。
這一刻,夏拓甚至可以感知到黑氣中,存在如惡鬼嘶吼、兇獸咆哮、孤魂哭泣的聲音,好似世間恐怖邪惡之氣匯聚到了一起。
“這是怎么回事?”夏拓蹙眉,開口問道。
“這是底蘊不穩的表現。”嗚嗚這次倒是沒有在迷糊,開口道:“咱們掌控的大地上,出現了一些獸潮、鬼魅、陰魂。
這些東西沖擊族人住所,燒殺搶掠,以人為食,被他們殺死的族人,臨死前意念不散,匯聚在一起,對族運起到了昭示作用。”
嗚嗚這么一說,夏拓眸光再次落到了沙盤上,黑氣浮現的地方實在是有些多。
黑若大斗的黑氣演化出惡影,這樣的不下數十處,像是黑氣成云狀的也有兩百處之多,至于黑氣顯化的地方更是數以千計。
也就說是,這種動蕩席卷了整個大夏疆土各地。
意念尋梭在沙盤虛影上,最終夏拓放出了一道意念,朝著其中一道很淺薄的黑氣沒入,隨之四周有紫氣也被引動,朝著黑氣而去。
這一刻,沙盤上的黑氣所匯聚的一點,逐漸的開始放大,顯化出了山巒古林場景,山林間有石屋林立,人影婆娑。
石橋聚落。
這是大夏西疆道西部的一個小聚落,整個聚落攏共不過八百多口人。
石橋聚落中間有一條南北走向的小河橫貫,河上以巨石為橋,在石橋旁邊立著一座十丈高的石殿,殿外有石柱屹立,是整個石橋聚落最雄偉和重要的地方。
武殿。
殿中立著十幾塊石碑,上面所刻畫的是一些修行的武道,是整個聚落最珍貴的東西,每當聚落有年輕人走出,進入兩千里外的城池武院修行,才能在這里選擇一門武道修行。
今日,石橋聚落中很靜謐,本應該是正午時分,群山間烏云蔽日,有寒氣吹的樹葉簌簌作響。
武殿內,獸火跳動,白發蒼蒼的石橋村族老唉聲嘆氣,在身后還有五位中年男子,身上都繚繞著灼熱的血氣,實力最強的一人已經邁入了開山境層次。
他們這群人是石橋聚落最強的人,平常閑時外出狩獵,也是聚落的守護者,但此刻的所有人的臉上帶著一抹濃濃的愁容。
“今天就是鬼夜了,石虎,石雀前往丸山鎮求援還沒有消息嗎?”
實力最強的石虎也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怕是兇多吉少了,我嘗試了沖出石河山,山中早已經被陰氣包圍,走不出去。”
“讓所有人都匯聚在武殿周圍的房舍中,娃娃們都到殿中來,將挨家挨戶的吃食、獸油、薪柴都集中起來。
石虎你將聚落中的青壯都集中起來,分成兩部分,一部分伐木堆積在聚落中央點燃篝火,一部分作為守衛。”
族老憂心忡忡的吩咐著,接著微微說道:“另外,石鶴你親自跟在石硯身邊保護他,早知道老夫就該早將其送到西山城武院了。”
很快,武殿中的幾人開始忙碌起來,族老的話他們很認同的。
這是他們石橋聚落如今唯一一位修巫者,修行到了巫徒高階,還懂得一些藥理、會種植靈米,還懂得一些簡單的藥草培養。
很快,石橋聚落就出現了喧鬧聲,挨家挨戶的族人都被喊了出來,婦人們抱著、牽著娃兒,朝著聚落中央匆匆走來。
最近兩年來,石河山不知道怎么了,陰魂泛濫,已經有二十多位族人被陰魂勾走了性命,特別是每個月中旬的鬼夜,更是鬼魅呼嘯山林,席卷整個聚落。
鬼夜,是他們自己起的稱呼,指的是每個月陰氣最重的那一天,桂月都會隱匿在黑暗中,那個時候便是陰魂最猖獗的時候。
這種情況,西山城也知道,這些年來派出了大批人手,圍剿山林,然而不知道為何,最近三個月陰魂突然增多很多。
西山城作為大夏西疆道麾下的下等城池,統轄著數以百計的聚落,想要兼顧周全根本就是力有不逮。
石橋聚落的婦人、娃娃們很快就聚集在了聚落中央的房舍中,這些房舍緊挨著武殿,是最近三個月鬼魅大盛后,族老臨時決定建立的堡屋。
青壯們一個個神情凝重,這一次的飄散在聚落外的陰氣,遠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濃烈,他們將聚落邊緣的大樹砍掉,直接堆積在聚落中央,準備來點燃篝火,驅散寒氣。
不僅如此,還有一部分人,在進入聚落的幾個出口處,還擺滿了鳥蛋、獸肉、靈米、獸油、獸血丹等物品。
這是供奉給鬼物的,面對未知的恐懼,人們本能的想要祈求他們的放過。
外面的忙碌,武殿中的族老,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他這一生最遠的距離就是到過西山城。
雖說有修巫天賦,但也差的可憐,只能在潛龍殿跟著一位師傅修行,后來修行到了下等巫徒后,自感不是修巫的料子,便去了巫醫院學醫,臨近老年回到了聚落。
轉眼間,鬼夜到來,陽光似乎也比平常消散的更快,寒氣開始充斥了整個山林,烏云遮蔽了桂月,整個天地變得黑暗下來。
聚落中央新建的堡屋,有石道和武殿相連,此刻武殿中已經有了三十多個娃娃和五個婦人照顧著娃兒。
聚落中的青壯,相隔著站立,將婦孺護在中央。
武殿中,獸火跳躍,然而殿外的氣息卻是越發的詭異起來,黑漆漆的虛空中,還想多了很多東西。
獸火開始劇烈的搖曳,然而殿內卻是一點風氣都感受不到,本來該寂靜的聚落中,好似多了好多腳步聲,就好像有數百人在聚落中奔走,隱約間還能聽到一些呢喃的話語。
隱約間,通過窗戶的縫隙,可以看到外面有人影憧憧,男女老少都有,還有些一些奇形怪狀的東東。
婦人死死地捂住娃兒,或者自己的嘴巴,緊閉著雙眼,眉頭蹙起,然而無論怎么壓制,都無法控制胸膛前的起伏。
很快,外面又有了撕咬和吞咽的聲音,擺在聚落中各處的貢品,開始被鬼魅撕咬,上供的舉動也是這兩年積累的經驗。
以前的時候,在聚落中擺上了貢品,鬼魅吃了貢品之后,很快就會離開聚落,然而最近這兩個月卻大有不同。
夜半子時,天地間陰氣最為濃厚的時候,哪怕是殿內的武者,吐氣的時候也會吐出長長的白煙,然而他們卻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婦孺們裹緊了獸皮,依舊防不住四處而來的寒氣,耳邊是揮之不去的撕咬聲音。
“族老族老快開門,我是石雀,我已經從丸山鎮回來了。”
突兀的,武殿外傳來了急促的敲擊石門的聲音,熟悉的聲音,有著焦急和恐懼,讓所有人心神一顫。
石虎一怔,接著按住了身邊欲要前去開門的石黎,搖了搖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鬼夜也越來越恐怖,鬼魅的手段也越來越防不勝防,這也是為何族老要將所有的族人聚集在一起的原因,若是分散在聚落各處,單單是鬼敲門就不知道會有多少族人上當。
一旦開門,面對這些鬼魅,可想而知。
“族老石虎大哥,救我!救我!”
這一刻,石雀的叫喊聲愈發的急促,還伴隨著撕咬吞咽的聲音,這讓婦孺們有些奔潰。
嘩啦啦 石門縫隙中,有黑色液體流淌過來,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息。
看到這一幕,族老開口道:“點火。”
聞聲,石虎掏出了火石,將腳下一處凹槽點燃,凹槽中有事先灌注的獸油,直接連通著武殿外廣場中堆積的薪柴。
火焰的點燃,瞬息間照亮了黑夜,火光中,一道道張牙舞爪的虛影,眼中露出猙獰,在烈火中灼燒殆盡,然而這些鬼影實在是太多了,火焰僅僅只能阻擋一時。
“族老”
武殿中,石虎看向了族老,心中也沒有主意,眼下只能求助見識最廣的族老。
“若是石槍能回來,這些該死的鬼魅早就被覆滅了。”
旁邊,石戈恨恨的罵道,石槍是他們石橋聚落,走出去的最強大的武者,已經修行到了神藏境,如今在西疆道中委任要職。
“怎么辦”
族老拄著木杖,后背冷汗淋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也沒有了主意,但他只能這樣硬撐著,一旦他要是撐不住了,聚落就完了,婦孺根本逃不過鬼魅的屠戮。
這一會,鬼魅開始沖擊武殿和堡屋,對于這些陰氣亡靈來說,人身上旺盛的血肉生機,就像是夜幕下的燈火那樣耀眼,是他們大補的養料。
鬼魅橫生,萬鬼嘯山林,捕獵人族為食物,這個場景夏拓見過,這幾百年來在邊荒這片大地上,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
遠隔千山萬水間,石橋聚落的場景盡收在夏拓的眼前,這場景他熟悉,當年冥鬼族出現在邊荒大地就是如此。
知道此刻,夏拓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將所有的圖騰收歸于族庭后,將武道掌控于族庭之手,卻也忽略了最低層族民的守護。
圖騰對于小部落來說,歲歲祭祀,同樣代表著部落最后一道守護。
如今,大夏的制度,將這最后一道守護給剝離了。
“我記得你當初說過,先天圖騰主可以化身萬千,掌控分封的部落圖騰,能不能夠將意念降臨到疆土各處?”
沉思了片刻,夏拓看著嗚嗚,開口問道。
“理論上是可以的,大夏族運是族民和土地所構成,大夏族民中有某一地族民的意念匯聚,就說明之間有聯通的紐帶。”
嗚嗚很鄭重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依稀記得就是這樣。”
行不行,試試就可以了。
夏拓微微抬頭,緩了緩自己的情緒,眸光再次落到了石橋聚落所顯化的黑氣所在,心念念動間,族運紫界中,漂浮的紫色云朵散發出了璀璨的紫光,宛若流水一般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隨之,夏拓伸手一指,按在了黑氣之上,剎那間,紫氣在沙盤上和黑氣碰撞,宛若烈火油烹一般炸開,發出了刺耳的尖鳴。
石橋聚落。
夜幕下,鬼魅橫空,突兀的一道耀眼的紫光于夜空中浮現,宛若紫日臨空,照耀了整座山林,將山林間角角落落都給照亮。
一時間,所有的鬼魅無所遁形,妖魔鬼怪的樣子盡數顯化。
紫光出現,驚動了石橋聚落的所有人,這一刻時間好似定格的一樣,大小鬼魅身軀滯待,緊隨著在紫光沖刷下,如同雨雪消融一般,消失的無影無終。
眨眼間,一切的鬼嘯山林都好像沒有出現過一樣,山野間好似被無形的大手給撫平了一樣。
紫日高懸于上空,紫日中浮現出了一尊朦朧的身影,彌漫著淡淡的青色光暈,俯瞰著四方。
這一幕,讓石橋聚落的族人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就如同做夢一樣。
橫空的紫日所散發下來的氣息,讓他們感到一種溫暖,本能的感覺親近。
“族老,這是哪位大人”
走出武殿、堡屋的族人,沒有人招呼,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眼中充盈著紫光,可惜任他們如何睜大眼睛,都無法看清楚紫日中的朦朧身影,但卻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直到紫日消失,山林間陰寒不在,眾人才悵然若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九靈道下等陽山城鐵葫鎮,鬼夜下同樣受到了鬼魅的侵襲,耀眼的紫氣突然出現,洗禮了方圓五百里山野,將漫天陰森鬼氣盡數消滅一空。
這一夜,注定了不平靜,夏拓元神掌控著紫氣,接連出手了五次,湮滅了疆土上五處被陰魂侵蝕的地方,直到元神力竭方才不得以停頓下來。
天爐山上。
元神回歸本體的夏拓,耳邊回蕩著感激的聲音,這些聲音嗡嗡,來自于虛無之間,有老有少。
天爐山之上的紫氣,也朝著他的體內沒入,環繞在元神之外,和氣運功德金身相融。
氣運功德金身修行很慢,這些年來他用諸多手段養活了這么多人,才堪堪修行到了第一步,此刻雖說進境緩慢,卻是實打實的有了進步。
這就顯得很怪異了。
他駕馭大夏族運來拯救自己的族民,為何會降臨氣運加持到自己的身上,自身的功德氣運,和部落的族運兩者之間有何種關系?
駕馭紫氣很消耗精神,元神力竭不服用相關靈藥的話,需要花費一段時間來重新休養,雖說心中有疑惑,但休養心神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三天后,夏拓沉寂中再次醒來,這一次耳邊傳來了蒼老的聲音。
“石橋聚落叩首,為大人樹神像,感謝大人庇護我聚落。”
此刻,夏拓一個念頭間,發現自己的意念橫跨了漫長距離,出現在了一座石殿中,而自己的念頭附著在了一座石像上。
自己成圖騰了?
隨之,他一愣。
這是什么情況。
信仰之力?
圖騰之力?
石像立在了石橋聚落中央武殿內,武碑則是移到了兩側,石殿高九丈,雕琢出了一個負手而立的身影,面容五官則很模糊。
此刻,石像下方,族老帶著族中的青壯,正在頂禮膜拜,擺滿了三牲祭品、瓜果。
仔細觀察了一下后,夏拓確定了這個事實。
自己被掛上了。
但感覺卻很好。
他的氣運功德金身,似乎很好這一口。
關鍵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自己成了圖騰,合著自己收繳了疆土內的圖騰,然后自己就被供上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么個理,前世的時候福仙正神,皆是有廟宇存在,享受凡塵香火,出現的時候有慶云相隨,代表著有大功德,德行無雙。
自己成了圖騰,那原來的圖騰還有啥存在的必要?
再說了就算是供奉的話,也應該供一下嗚嗚才對。
這突如其來的場景,讓夏拓有些昏了頭。
天爐山。
“你這個負心的男人,本嗚為你聚合部落,為你衍聚氣運,沒想到臨到了你竟然搶我的飯碗,你卸磨殺嗚嗚,不,還沒卸磨就要殺嗚嗚了。”
嗚嗚瞪著紫色的小眼睛,看著夏拓,眼中也有著驚訝。
我是圖騰!
我嗚嗚才是圖騰!
我偉大的句芒,才是圖騰!
啊啊啊 雖然大多數時候,自己有點不靠譜,但沒功勞還沒苦勞嗎?
給了嗚嗚一個腦瓜崩,將其彈飛,夏拓也很無解。
他也不知道為啥會是這樣子。
按照嗚嗚所言,王庭是通過圖騰主敕封各地侯伯,以圖騰主掌控侯伯之族的圖騰,進而建立起來的統治體系。
為此,大夏將麾下所有部落的圖騰都收刮了起來,讓嗚嗚以先天真靈階位洗禮,將所有的圖騰掌控后分別分發給了疆土給各城,保證族民的親和力。
這一步步都有跡可循,哪一步做錯了?
自己怎么就被人供上了呢?
自己想不明白,夏拓只能找一個明白人,陸吾神牢的鼓靈,這家伙是從三皇五帝時代走來的,想來應該清楚一些事情。
拿出了陸吾牢牌,夏拓消失在了天爐山。
陸吾神牢。
府殿內,鼓靈從石鼓中爬了出來,瞪著眼睛看著夏拓,一直就這樣不說話。
“咳”
十多息后,夏拓輕咳,開口說道:“鼓靈前輩,在下前來是有事不明,特來詢問。”
“嘶”
“嘶”
然而,鼓靈嘴角抽著,歪著腦袋上下不斷打量著夏拓,在夏拓不耐煩的時候,終于開口說道:“什么前輩,誰是你前輩,人家還小,沒看到還扎著童子辮,叫我鼓靈大人。”
聞聲,夏拓翻了翻白眼,活得久也不見得有多好,容易精神分裂變得不正常。
對于精神分裂患者,就得慣著。
“好的,鼓靈前輩。”
這一刻,鼓靈沒有搭理夏拓的稱呼,而是開口說道:“你氣死我啦!”
“你你你你簡直朽木不可雕也。
你你你簡直簡直氣死我算了。
堂堂陸吾神牢額唯一的牢卒,你你竟然又干壞事了。
我對不起皋陶帝啊。
我識人不明,你你你拿刀劈死我算了。
萬古英明,毀于一旦。
你就這樣壞吧,你早晚要自己進牢里待著。
我今個就把話撂下,你要是在殺人放火干壞事,早晚有一天你會進牢里來,要是不進牢中,我這面鼓就給你當球踢。”
鼓靈的一番話,讓夏拓一愣,這幾十年來他也沒害人啊,往前想想,就是先前去虎賁山偷梁換柱的時候,回來的路上將危機轉嫁給兩個紈绔了。
這也能看出來,這石頭鼓真神了。
蹦跶了一會,鼓靈盤坐在鼓面上,氣鼓鼓的問道:“有什么事情,有話快說。”
夏拓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盤坐在了殿中,開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族中的氣運一下子成了云朵狀。”
“昂”
鼓靈點了點頭,問道:“有什么不對嗎?”
“嗯”
聞聲,夏拓一愣,聽鼓靈這話的意思?
壓下心中的思索,他再次開口說道:“最近族內疆土上出現了很多陰魂,于是我調動氣運鎮壓…”
就這樣,夏拓將事情說了出來,剛開始鼓靈還沒什么,到了后來卻是越來越驚訝,最后自己的小手直接按在了額頭上。
“天啊”
鼓靈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又開始上下打量著夏拓,又是搖頭又是蹙眉的。
“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呢。”
“三皇五帝,德行蓋世,神念萬千,庇護大荒萬民,功德無邊,你你…”
鼓靈搖頭晃腦,一副失去了認知的樣子。
“你殺人放火、毀族滅部、屠戮生靈,身背厄運,你無惡不作,你你…本鼓靈讓你氣的鼓疼。”
唏噓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鼓靈總算是回神了,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認知了。
在很早之前,人族匯聚的氣運就是云朵形狀的,謂之氣運慶云,慶云璀璨,宛若華蓋。
慶云彰顯著功德,部落有慶云代表著部落有仁義,庇護四方,這樣的部落,自然是四方皆想加入。
那個時候,由于天地不在眷顧天地真靈,茍延殘喘存活下來的天地真靈,看到人族大興,就和人族訂立了契約。
人族借助天地真靈傳承武道,自我修行增強實力,而天地真靈借助人族氣運來修衍生息。
人有慶云加身,演化氣運功德金身,說明德行兼備,這樣的人行走大地自然被族人推崇備至,而功德最盛的人便是人族的共主。
三皇五帝,便是人族每一個時代德行最為頂尖的大賢人,庇護整個大荒人族。
然而大荒廣袤,人族億兆,生活在角角落落里,縱然是三皇五帝在偉岸,也無法時時刻刻關注著大荒的每一個角落。
所以人和先天真靈締結的約定就起到了作用,人族各部刻畫‘人皇’神像,于部落中供奉。
每當部落有難支撐不住的時候,可以求乞‘人皇’降下神力,驅逐邪魔。
在三皇五帝的時代,人族對領袖還沒有形成所謂‘人皇’的概念,而且供奉的神像也是千奇百怪。
偉大的人族守護者,神念萬千,擁有無數種樣子,有時候人皇會以一株巨木的樣子出現,有時候會化身鯤鵬、神虎、鳳凰、真龍等天地真靈的樣子。
各部落所供奉的神像,便是圖騰的雛形。
這其中牽扯著一個很重要的秘梓,那就是圖騰和‘人皇’神像,實際上看似是同時出現,但卻是由人族主導的。
也就是說,圖騰的作用,僅限于傳授武道,人族的精神支撐是‘人皇’,而不是先天真靈所化的圖騰,供奉在各族中的圖騰,僅僅是讓‘人皇’出現的媒介,外帶傳承武道的作用。
按照人族和先天真靈的契約所言,當人族的至尊修行到一定程度后,便要調動人族氣運,來反哺天地真靈。
然而,無論是三皇五帝,還是后來的人皇,修行到最巔峰,衍化出了氣運功德金身,自身位格和天地真靈等同,卻發現力量并不足以反哺天地真靈。
“于是乎人皇就消失了”
府殿中,夏拓悠悠的說道,這話是他自己推測的,鼓靈在很早時代就塵封了,后來的事情自然是不會再知道。
結合如今大荒中現實來說,‘人皇’之名只能在塵封的典籍中找到一些只言片語,而圖騰則成了人族部落的守護神。
由此可以推斷出來,先天真靈發現契約無法完成,所以就不在遮掩,親自上場了。
這個推測有些駭人,夏拓也有些怕怕起來。
搖了搖頭,將心中思索壓下,這些都是他的猜測,按照鼓靈所說,天地真靈這樣也不算過分,畢竟人族沒有幫他們現世,只能擼袖子自己干了。
記得當初上一代句芒還沒有完全泯滅的時候,說過先天圖騰在龍漢時代經歷過大劫,如今荒土上就算是大殷王庭的圖騰主,都未必是真正的先天跟腳。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眼下他還弄不清楚,不過自己可以朝著疆土內投落意念庇護眾生,卻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自己這算不算個‘小人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