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族殿。
寒月起身對著夏拓行禮,虎賁衛是厲害不假,但也的看情況,此刻在一位比自家師尊弱一線的強者面前,她的實力境界還不夠看。
“虎賁衛可是很久沒有在邊荒出現了。”
緊接著,寒月就聽到了一道唏噓聲。
“虎賁使前來,是不是王庭有什么任務了?”
“夏族主,寒月只是閑來無事前來邊荒看看,王庭并沒有什么任務。”
寒月自己也知道,這話要是別人說起來沒問題,但是從虎賁衛口中說出,可就可信度不高了,畢竟虎賁衛從來沒有時候是到處看看的。
“明人不說暗話,虎賁使就算是不說,我也能猜出幾分。”
夏拓看著寒月,開口說道:“我大夏雖說遠在邊荒,但對域外之事也并不是一無所知,只可惜偏遠化外之族,想要為王庭盡一份力,卻是投效無門,反而是盡受制肘。
不久之前,有人給我傳來了一道命令,讓我將流放邊荒的一個部族全部擊殺,否則的話后果自負。”
“什么?”
聞聲,寒月本來平靜的神色,頓時變了顏色。
一瞬間,她的思緒就轉了起來。
鱗妖、魔訶早已經先她一步,進入了邊荒,果然是好手段。
不對。
夏部族主為何要告訴她這些?
若邊荒這個所謂的大夏部落真是鱗妖、魔邪一派的,她豈能安穩的坐在這里?
為王庭盡力。
卻投效無門。
這是什么意思呢?
寒月看著坐在上面的夏拓,心中有著思量,她有些摸不清楚邊荒之外的事情,大夏這里究竟知道多少。
雖說虎賁衛內部的傾軋,外面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但具體的事宜還是有些隱秘的。
夏拓看著寒月的神色變化,從驚駭逐漸平復下來,一共過去了四五息的時間,寒月不過是一個跳板,他最終的目的是想要和寒月背后的師尊搭上線。
總之一句話,大夏是個好部落,雖遠在邊荒,卻心系王庭,是值得重用的部落。
“夏族主此話何意?”
收斂了自己的波動后,寒月開口。
聞聲,夏拓眼中露出一抹玩味,這小娘們明知故問。
“我大夏雖遠在邊荒,卻也知道王庭之令,我這樣說虎賁使可明白?”
語罷,夏拓起身,接著說道:“虎賁使遠道而來,也無需著急走,暫時在我大夏歇息歇息也好。”
“不”
聞言,寒月先是遲疑,接著忙說道:“不了,我還需要返回祝融域,有些事情要處理。”
“我大夏和青龍水中的水府交好,我讓人送送虎賁使。”
從大夏族殿走出去的寒月,神色沉沉,心中不斷梳理著思緒,這次邊荒之行,接結果讓她有些不適應。
大夏族主的意思她明白,自己實力太低了,不夠格談論接下來的問題。
無論如何,她都需要返回祝融,盡快將這個事情匯報給師尊,邊荒這里出現了這么一個強大的侯部,看來以前對邊荒的關注實在是太少了。
回去之后,盡快要重新恢復在邊荒的虎賁衛。
寒月被洪封一路護送著離開,這么做自然也是為了讓寒月少接觸大夏其他城池。
從大夏城乘坐傳送巫陣,將一路直接到了北湖城,然后沿著青龍水東行,橫跨邊荒祝融的交界火山,進入祝融域。
寒月只要不傻,一旦返回祝融,就一定會和其師尊匯報邊荒見聞,當然其中也會有一些變數,關于變數,夏拓自己也在思考著種種可能性。
夏園,正殿。
昊擎從外走來,進入殿中,看到夏拓正伏案寫著什么,開口說道:“師尊,查閱了洞天圣地的傳承典籍,找到了一些有關邊荒囚牢的記載,不過都是在骨書內一些零星的記載。”
“哦,拿過來我看看。”
夏拓將手中狼毫筆放下,開口說道,自從從老黿口中得知陸吾神獄后,他就想著能不能從這里找一個突破口。
邊荒在很早之前就是罪族流放之地,這一次若是血靈族流放邊荒的話,是不是可以說代表沉寂了幾萬年的流放罪族的活動又開始了。
這種情況下,他能不能再找一張虎皮披一下。
昊擎將找到的東西,放到夏拓的面前,一塊玉簡、一張殘破獸皮,一塊骨書。
夏拓先拿起玉簡,精神意念沒入其中,很快就找到了有關陸吾神獄的記載,不過寥寥幾語,加起來不過是十多個字。
“陸吾神獄,羈押荒土惡獸、厲人。”
隨之,他又拿起殘破的獸皮卷,皮子表面已經斑駁不堪,還有不少的孔洞,也看不出是什么皮子的了,不過能夠存世這么久,必然生前是很強大的兇獸。
“山海后歷…惡獸鬼車肆虐荒土,人…下令…殺之,…魂、軀不滅,命皋…,神獄于…羈押。”
獸皮卷腐蝕的過于厲害,夏拓手指摩擦著上面的某一個地方,眼中露出了一抹所思。
獸皮卷其他地方都是歲月侵蝕表面斑駁,唯獨‘人’字后面那個字,模糊不清,看似像是人為的給磨掉了。
“山海歷,人皇。”
先前大啟少主說過,人族是有人皇的,但是最后一位人皇出現于龍漢初期,大周王庭建立之后,人皇就消失了。
很快,夏拓收斂了自己的思緒,拿起了最后的骨書,這是一支長一尺,寬四寸的骨簡,被人的削制成了長條板狀,用以利器在上面刻畫的文字。
“西南為獄,有牢鎮焉。”
骨簡上一共兩百多字,有用的就這么八個。
“師尊,還有一部分典籍沒有甄別。”
看到夏拓回神,昊擎開口說道:“弟子發現了一個問題,無論是烏鳳、還是龍伯、六蛟,族中的典籍雖說浩瀚繁瑣,但卻有很多的缺失。
就比如說一本典籍,人為的從典籍中撕扯下來了一些紙張,然后就出現了斷層。”
將手中骨簡放在木案上,夏拓微微搖頭,文字記載是文明傳承的媒介,一個族群傳承漫長歲月,單單靠著口口相傳是不夠的,可惜時間過于久遠了,熬不過歲月。
“接下來你繼續找相關的記載,還有族庭麾下各族典籍,你也不要放過,為師授權你可以去查閱各族收藏的文字記載、奇聞異事。”
“是,弟子知道了,我這就去。”
昊擎微微頷首,領命而去。
堂中,夏拓手中出現了青銅牢牌,微微嘆了口氣,雖說和寒月接上了線,但這條線成不成還不一定,他可不能將希望都堆在一個人的身上。
血靈族的事情,在他看來是大夏出現在荒土的契機,邊荒沉寂太久了,遠的不說,就說從萬年前開始,就沒有一個部落可以拿得出手。
至于危機,以鳳棲、大啟的前車之鑒來看,大夏確實是有危險的,但并不能因為存在的危機,就自己先亂了陣腳,危機有很大的可能性,說不定操作好了,就變成了機緣。
拉大旗扯虎皮是他夏某人的強項,最開始拉到了萬古伯部,再到了老黿這個王八蛋,再后來是偽造了洞天圣地,所以再偽造一個所謂的護獄一族似乎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咱就是這么隨性,順桿子網上竄。
甭管你們信不信,反正自己信了。
若是能夠找到關鍵性的文獻,那么偽裝成護牢一族也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黎日伯部。
寒月沿著青龍水東歸,一路上螺都在悄悄墜在后面,然后潛藏在了黎日伯部族地外不遠處,和在族內的鬼幽相互照應。
夜幕下,黎日族地中心位置的精致院落中,靜謐無聲,一隊侍女端著閃爍著淡淡盈光的靈果,穿過長廊,走入了小院后的寢殿。
將靈果送入了寢殿中后,侍女退了出來。
隨著石門打開,黎萬河從寢殿中走出,將殿外駐守的侍女揮退,然后像是一個門神一樣杵在了門外,親自干起了站崗放哨的事情。
黎日伯主黎萬河,是以旁系弟子繼承的黎日伯主之位。
自然這個過程中,免不了夾雜著血雨腥風,有虎賁衛郎將弟子為妻,黎日伯部曾經的嫡系血脈算得了什么。
說黎萬河靠女人也罷,但如今黎日伯部內上一代族主嫡系血脈,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落魄之人也得不到更多的關注。
靠著寒月,黎萬河在這幾百年里,牢牢的抓住了整個黎日伯部的大權,有了朝著侯部晉升的野熊,正是得到了實際的利益,黎日族中的長老才會支持他。
但也并不是說族中沒有隱患,由于寒月是虎賁使,黎日伯部內不知道安插了多少外來的探子,這點黎萬河心中清楚的很。
所以每當寒月和虎賁衛傳遞重要信息的時候,他都要守在門外。
黎日族地的一座小山石殿內,鬼幽睜開了雙眼,這特娘的真是婦唱夫隨,他是可以掌控普通武者的靈魂,但想要有作用必需要讓人靠前一點,寢殿外一個人都不讓停留,他竊密個屁去。
眼中沉浮了數次,鬼幽壓下心中的浮動,這些日子以來他對黎日族進行了觀察,發現這個部落確實有很大的不同,特別是中心的小院,里面放著些東西,不要說人了,就算是精神意念掃過,都有很大可能被捕捉到。
這里不僅僅是一個伯部,更可以看成虎賁衛在祝融域的一個分舵點。
他不敢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這也是族主特意交代他的。
小院后殿。
寒月坐于石床上,面前是一個木桌子,桌子上刻畫滿了巫紋,閃爍著淡淡的盈光,如水波漣漪一般朝著四周擴散。
她靜靜的看著漣漪四散,十數息后散出去的漣漪中,有一個方向反了回來。
這座木桌,是一件測靈臺,品階很高,足有六階,無論是巫圣境,還是辟地境強者窺視精神意念,都可以被捕捉到。
感受著傳授過來的漣漪,寒月嘴角泛起一抹譏笑,她的夫家可真是一個大篩子,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這些釘子,無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咯咯”
一聲輕笑響起,寒月并沒有絲毫的神色波動,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小心些,不要露出馬腳。”
一身淡黃色輕紗,肌體晶瑩的女子,從帷幔之間踮腳走來,坐到了寒月對面。
黃紗女子,無論是從身段還是和容貌,甚至連氣機都和寒月一模一樣。
“姐姐多慮了,就憑外面那些個蠢貨,想要發現還差得遠。”
“不要忘了,族中還有幾位辟地、巫圣境停留。”
黃紗女子眨了眨眼睛,看著寒月,說道:“那幾人可都是師尊要收入麾下的,將來都是自己人了,難不成他們這些辟地境的高人,喜歡窺視別人的床笫之樂,還是想要看看姐姐的嬌媚”
“小賤蹄子!”
寒月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寒靈。
對于寒月的笑罵,寒靈一點也不以為意,開口說道:“姐姐放心,你去邊荒的這段時間里,我每日和姐夫白天處理部落族務,晚上夜夜笙簫,快樂的很喲。”
“人家腰都舒了呢”
聞聲,寒月眼皮也不眨一下,淡淡的說道:“玄牝法我已經觸及到了第五重后期,一旦晉升后,接下來便是六重之境,你現在修煉到什么程度了。”
“姐姐,你也太小瞧妹妹了,我早已經先一步晉升到了第五重后期,就等姐姐了,到時候咱們姐妹兩個合力破入辟地境,就可以徹底拿下祝融,將鱗妖、魔訶兩人的勢力給統統踢出去。”
“那正好接下來我閉關修煉,你在外行走。”
“邊荒域虎賁衛需要重建,邊荒這些年的發展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出現了一個大夏侯部,立族才短短幾百年,極為怪異。
“立族幾百年就是侯部了?”
寒靈眼中露出驚訝,接著點了點頭。
“交給我吧,師尊那里回稟了沒有?”
“師尊可能處于閉關的關鍵時期,我傳過去的消息,并沒有回應。”
說著,寒月拿出了一枚玉簡,拋給了寒靈,說道:“這是我在邊荒的見聞,你等師尊出關之后,就…”
這邊寒月的話還沒有說完,面前木桌上,一點盈光亮起,桌面如水波一般蕩漾起了漣漪,倒影出了一道身影。
“師尊。”
接著,石殿中響起了兩道嬌哼。
“弟子恭賀師尊,破入辟地第四步完美世界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