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山洞中,凌河大長老凌鳴可以說是苦口婆心,對著面前的凌風公子解釋著。
漫長歲月以來,蠻荒大地的過往,早已經證明了這一切,誰弱誰就會成為被吞噬的對象,這是屬于蠻荒的法則。
如今凌河伯部就靠著族主一人支撐著,下面諸位長老大都步入了歲月末年,血氣已經走向了下坡路。
最重要的是近兩百年來,部落中所誕生的神藏境只有面前公子一人。
一個部落擁有強者可以強橫一時,如果后繼無力,青黃不接,也只能強橫一時,唯一的繼承人,竟然心性竟然還如此,不知道凌河伯部那些葬在祖墳中的祖宗們棺材板還能不能壓住,反正他一口老血也快壓不住了。
凌河伯部眼下就到落到了如此尷尬的境地,除了凌風公子外,族主其他子嗣不是沒有晉升到神藏境,就是在晉升神藏境的時候,意外隕落。
族中其他青年強者,每當到了晉升的關頭,都會功虧一簣,如同受到了魔咒一樣,族中不是沒有懷疑過,是不是被人哪位強大的詛巫給下了詛咒,卻怎么也查探不出來。
這樣的光景下,族中的諸位長老將來相繼坐化,凌河還是伯部嗎?
不出百年,凌河或許就會成為歷史,消亡在邊荒西北域。
伯部中,神通境是頂尖戰力,神藏境是中流砥柱。
足夠數量的神藏境強者,才能保證誕生出神通境強者,以目前凌河伯部的光景,神藏境強者都青黃不接兩百年了,長老正在逐漸的凋零,就不要提神通境了。
這是天要亡凌河伯部啊。
“大長老,奴隸主令我凌河麾下如此多的附庸族民殞命,流離失所,身為伯部,統御山野,靖平四方,本就是凌河伯部的職責。”
凌鳴輕搖,自家的公子是生錯了時代,要是凌河伯部處于巔峰之時,守成還行,但眼下還得讓其多磨練磨練。
“公子,沒有我凌河伯部,那些小部連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資格都沒有,他們的境遇將會比現在悲慘十倍百倍。”
“凌河在,他們就在,凌河不在了,他們就是賤民,就是奴隸,奴隸還是人嗎!”
須發狂舞,凌河大長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奴隸連蠻荒中的野獸都不如!”
“你是凌河伯部未來的繼承人,你的眼界是伯部,不是那些小小的部落!”
山洞中一下子變得寂靜下來,凌河大長老再次閉上了雙眼,雙手開始結印,雖然打定了注意放水,卻也不能太過于明顯。
奴隸主全部覆滅了對于凌河伯部來說,會讓自己成為其他四大伯部口中的肉,但放出去太多的奴隸主,也不符合凌河伯部的利益。
最好逃出去一兩個,繼續在這片大地上攪風攪雨,諸部繼續圍剿奴隸主,眸光不要放在凌河伯部身上,給自家部落爭取殘喘的時間,至于以后凌河伯部會怎樣,看天意了。
地洞深處,墓獬披頭散發的躺在地上,渾身氣息虛浮,左側肩膀處血骨炸裂,那是被白骨一矛洞穿后受到的重創。
“甲骨令是老夫的,從此吾才是這片地域的大奴隸主!”
蛇黎死成了一堆腐朽骨頭,虬風、墓獬兩位奴隸主重創,白骨是他的奴隸,五大奴隸主就剩下他離火。
此刻他的眼中閃爍著火熱,隨之眸光落到了白骨身上。
“將青月指取回來。”
作為奴隸,白骨自然不敢違背離火的命令,小心的朝著白骨走去,握在手中的白骨矛流溢著慘白的光。
就在這白骨矛和青月指接觸的瞬息間,地洞中轟鳴炸響,耀眼的神光化為劍芒從四面八方迸濺而出,一道道洞穿虛無,閃爍著殺機。
剎那間,白骨奴隸主色變,眼神中露出了驚恐,接著被從青月指上迸發的力量擊中,整個身影橫飛出去,筋骨碎裂的聲音響起。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地洞中的四人難以招教,一道道神光破空,擊出了音爆聲,彌漫著殺機。
不好!
中招了。
看到這一幕,趴在地上的虬風,一下子朝著旁邊滾去,在他身后數道神光如電,擊的大地龜裂,殺機盈野。
接著他的的手中的出現了一柄黑色的鐵刀,握住鐵刀的瞬間,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變了,氣勢攀升到了頂峰,哪里還有先前被白骨刺成重傷的樣子。
鏘!鏘!鏘!
鐵刀橫空,不斷的將四周襲來的神光劍芒劈落,然而地洞四面八方不斷的顯化出巫符,化為一座座旋渦,神光劍芒就是從這些旋渦中沖出來的。
襲來的神光越來越多,離火的面色深沉如水,竟然被五大伯部算計了,這里顯然是他們準備好的,等待著讓他們鉆進來。
下一刻,他身形如電,不斷和將襲來的神光擊飛,大手抓起了踉蹌著身影的墓獬,本就受到重創的墓獬,生死之下,不過是強弩之末在苦苦支撐著襲擊。
接著他就被離火,朝著前方扔去,被數十道神光擊中,整個身影在半空中猛地一滯,隨之轟然炸開,化為一團濃郁的血霧。
咔嚓!
墓獬奴隸主的炸開,席卷了周圍虛空,最上空彌漫的巫符裂開,如同虛空裂開了一道大裂縫一樣。
這一瞬間,虬風反應了過來,不顧其他,朝著裂開的巫符方向沖去。
離火看了一眼倒地的白骨,大手將其抓起,助他當住襲來的神光,等到沖出裂縫外,白骨的身影墜落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沒了生息。
逃了!
這一瞬間,盤坐于巫臺上的龍杖婆婆,雙眸開闔,神光如電擊穿了虛空。
大陣早就算計好了一切,以奴隸主的力量根本不該破開的。
“婆婆怎么了?”
洛水公子看到突然轉醒過來的龍杖婆婆,忙的出聲問道。
“奴隸主跑了兩個人。”
“什么?”
洛水公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要知道為了圍剿西北地域的奴隸主,五大伯部謀劃了上百年的時間。
連大奴隸主神通境的強者,都給哄騙進來辟地小世界給陰死了,幾個奴隸主怎么會跑了呢?
“怎么會跑了呢?
“是啊,怎么會跑了呢?”龍杖婆婆意味深長的輕吟。
沒錯,這一切都是五大伯部謀劃的,包括將大奴隸主給陰死,整個謀劃進行了百年時間,各部聯手準備一舉將奴隸主的勢力,趕出邊荒西北域。
奴隸主不除,他們將永無安寧之日。
如今眼看就要成功了,卻跑了兩個。
看著龍杖婆婆的神色,洛水公子神色隨之一變。
“婆婆,難道他們察覺到了?”
聞言,龍杖婆婆冷笑,布滿皺紋的面容擠在了一起。
“大家都是吃肉的,誰不知道誰,就看誰本事更厲害一些了,蛇黎和墓獬兩大奴隸主已死,你立刻出發,將這兩大奴隸主的老巢給平了,這些年他們的積累可不少。”
“好。”
洛水公子沒有絲毫的猶豫,起身就朝著外面走去。
“噗!”
另外的山洞中,凌河伯部大長老一掌打出,直接印在了肩頭往下位置,一口逆血噴出,氣勢接著萎靡下來。
“大長老。”
凌河公子一看,直接愣住了。
“不愧是奴隸主,竟然能夠破開大陣,還讓巫陣反噬。”
凌河大長老聲音有些顫抖,幾息后,山洞中響起了腳步聲。
“凌老哥無事吧。”
龍杖婆婆出現在山洞中,凌河大長老擺了擺手,擦拭了嘴角的溢血,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竟然讓奴隸主跑了,這下麻煩了。”
“不礙事,兩個雜魚而已,就算是跑出去也翻不出什么大浪。”龍杖婆婆搖頭,接著說道:“老哥傷勢如何,不如我來看看。”
“已經好多了,此間之事是我凌鳴自己之過,老夫這就帶著公子返回部落,向族長大人請罪,逃走的兩個奴隸主就拜托龍杖長老了。”
語罷,凌河長老拽著自家公子,手中出現了命玉,頓時符文衍化將兩人包裹,消失在了昏暗山洞中。
看到凌河大長老直接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龍杖婆婆手中的龍杖所流溢的氣息平復了下來。
老東西跑的挺快。
可惜了要是將凌河伯部的大長老和公子都留在了秘境中,會省很多麻煩事。
“龍杖長老,怎么回事,你和凌鳴長老共同掌御殺陣,奴隸主怎么會跑了!”
巨九指重重走進石洞,聲音如雷。
“巨長老你是在質問我嗎?”
“不敢!”
巨九指神色一變,高大的身子微微頷首,隨之朝著山洞中望去。
“凌鳴大長老呢?”
“凌鳴大長老受到了大陣反噬,返回部落療傷了。”
語罷,龍杖婆婆朝著山洞外走去,留下了巨九指神色變幻不定,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早就謀劃好的巫陣出了問題,兩位奴隸主遁逃,連凌河、洛水伯部都變得怪怪的。
不久后,火靈伯部二長老火域得知了消息,沒有絲毫的猶豫,激發了命玉,帶著族人離開了辟地小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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