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荒西北、中域、北域三地交界地域,圣王山脈余脈南端,群山如簇,草木蒼翠,山巒深處有黑水匯聚升騰成為云氣,宛若烏云橫跨數千里方圓。
這片山野,除卻一些蟲蟻之外,低階兇獸都很少見,哪怕是正午時分,山野間也顯得很沉靜。
黑霧最為濃郁的地方,有虛幻的黑色大蛟穿梭于黑云間,若隱若現,騰云駕霧,隱約有龍吟響徹四方。
黑霧下方是一座通體黝黑的水潭,散發著寒氣,黑水比普通的河水粘稠數十倍,阻隔著視線。
黑水寒潭是什么時候出現的,沒有人知道,最近這里來了一尊強大的惡獸,六階惡蛟,盤踞于黑潭深處。
黑潭百里外,一座草木凋零的小山上,萬奴尊者盤坐休憩。
她已經在這里和六階惡蛟對峙三年時間,可惜這頭惡獸過于狡猾,這三年來都沒有真正抓到其蹤跡。
惡蛟掌控著大量的倀鬼,盤踞于寒潭深處,不要看寒潭直徑不過三里,但寒潭深處地洞縱橫交錯,勾連著地底無數暗河,宛若迷宮一樣,其中生活著大量的蛇蟒異獸。
三年來她數次進入寒潭之中,惡蛟都隱匿在暗處,伺機偷襲于她,不得已她也只能退出寒潭,在外和其相持。
寒潭深處,百轉千回,暗河無數,充盈著大量的蛇蟒毒液,可以說是進可攻退可逃,惡蛟可以隨時跑的無影無蹤。
寒潭深處三千丈,一座四通八達的水窟內,通體黝黑密鱗,身軀臃腫,額頭上長著五根形狀宛若鐮刀一樣獸角的惡龍盤臥。
惡蛟有百丈大小,身體趨近于地龍,渾身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氣息,在四周宛若通道的洞窟內,盤臥著大大小小的身影,身體和縮小版的惡蛟差不多,腦袋比蟒蛇的三角頭顱更加的修長一些。
這一刻,惡蛟睜開了雙眸,宛若磨盤大小的兩個眼珠子,一下子照亮了昏暗的水窟,水流在其鼻孔前化為了旋渦,黑色如鞭的龍須舞動,抽打著水流。
惡蛟張開了嘴巴,金光從其嘴巴中亮起,一顆三尺大小的橢圓形晶體漂浮而出。
這顆晶體散發著龍威,還嵌在了一座石質的臺子上,表面刻畫著細密的龍紋,將晶體和臺子融為一體。
此刻,晶體散發著金光,引動四周的水流瘋狂的涌動,隱約有龍吟響徹,四周水窟中的蛟獸一個個顫抖的匍匐著身子,身軀懾懾發抖。
晶體散發出波動,隱約里面浮現出一道虛幻的身影,張牙舞爪,暴跳如雷,面對龍威的沖刷,惡蛟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再次張開了大嘴,吐出了粘稠烏黑的龍涎,將晶體和石臺給包裹。
蘊藏著毒素的龍涎包裹在晶體和石臺上,發出了滋滋刺耳的嗡鳴,還有氣泡浮現,腐蝕著上面烙印的龍紋。
金光大盛,刺穿了毒液龍涎,惡蛟的眸子中閃爍著冷冽,面對晶體中的身影怒意不為所動,連續吐出了數口龍涎,將晶體徹底的包裹起來。
似乎感覺還不夠,惡龍龐大的身軀發出了轟鳴,喉嚨音震蕩水域,吐出了一股幽綠色的火焰,在水中絲毫不受影響,將晶體外面給燃燒起來。
一座黃金色的炎湖中,身穿金甲的中年武者,怒火熾盛,呼吸吞吐間四周金色的火焰不斷的炸開,有龍吟虎嘯響徹。
“混賬東西!”
天龍令破口大罵,四周的火焰熔漿隨著他的起伏炸裂,將虛空灼燒出一塊塊黑色的痕跡。
足足罵了半柱香的時間,天龍令方才收斂了氣息,四周火焰湖方才逐漸的平復下來,這座黃金炎湖邊緣虛空扭曲,不時有虛空碎裂和重組,好似處于一座異時空之中。
“天龍炎聽令,請執法殿斬龍玨,前往邊荒追殺族血叛徒。”
好似喉嚨中吐出來的殺音,讓四周虛空再次震蕩。
“遵令!”
隨之在炎湖外一道金光閃過,金龍舞動落到了炎湖邊緣,隨之金光一閃化為了一道身穿金甲的青年,頭頂兩根金燦燦的龍角。
“住手。”
這時,遠方天際浮現出了一道青金色的長虹,炎湖界域并不大,縱橫不過千里之地。
眨眼間,青金綻放出現了一道虛幻的青年,負手而立,一襲長衫,顯得十分的文弱。
“見過青伐長老。”
看到青金身影,天龍炎忙的躬身行禮。
“青伐,你要阻我誅殺叛徒”
天龍令暗金色的眼珠子一瞪,看著出現的青光身影。
天龍青伐揮了揮手讓天龍炎暫時離開,眸光重新落在天龍令的身上,道:“一支斑駁血脈的偏支而已,動用斬龍玨豈不是辱沒了龍玨。”
天龍青伐的話語淡淡,但無形中的傲然可見一斑。
“那你說該怎么辦?”
天龍青伐的出現,讓天龍令明白,想要動用圣地刑罰殿誅殺邊荒蛟氏難了,不過不誅滅蛟氏,他心中怒火難平,他最恨的就是超出自己掌控的家伙。
“若是不加以懲戒,我圣地威嚴何在。”
對于天龍令的話,天龍青伐搖了搖頭,這話他并不贊同,接著開口道:“邊荒蛟氏一脈,是天龍宮一脈的后裔,況且在圣地族譜玉蝶上,他們這一脈早就被剝離了血脈,驅逐了族籍。
不要忘了,在明面上,他們已經和我圣地沒有關系了,如何能動用斬龍玨。”
“這群廢物,真是爛泥扶不上墻”天龍令嘆了口氣,狠狠道:“早知道就該派出圣地的人手去尋找神碑。”
“你的脾性也該改一改了,若是修身養性,估摸著早就可以跨過這道門檻,點燃生命之火,再進一步。”
天龍青伐開口,他和面前的天龍令,都是天龍圣地的太上長老,修行到了辟地境第五步。
傳承了三個大時代的天龍圣地,可不是那些偏遠小圣地洞天可比的。
時至而今,天龍圣地依舊鼎盛不墜,血脈昌隆,族中有開天王者坐鎮,高懸于荒土之外,面對王庭也是獨立于外。
整個荒土,如天龍圣地這般鼎盛的古族,還有那么幾個,不過也不多了。
“歲月可變,本性難移,我這輩子怕是渡不過這道天塹了。”
說道修行,天龍令眼中有一抹唏噓,他已經活過了一世,第一世也修行到了辟地境第五步,可以沒有跨過那道門檻,這一世他心中也有感應,怕是也免不了徒勞。
他修行的是火法,取至大日金烏的至陽,性情爆裂,難以安穩。
“我讓天龍炎去邊荒,你看如何?”
聞聲,天龍青伐看著天龍令,看來要是不殺了邊荒蛟氏一族,天龍令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一個分支血脈的死活,他并不在意,何況已經是驅逐出圣地超過幾千年之久,血脈早就枯敗了。
殺了就殺了,但是不能動用斬龍訣,這會讓人認為天龍圣地小題大做,讓人嗤笑。
當然,為了一個小小的血脈后裔,兩位辟地第五步的大能都矚目的話,也太看得起他們了。
片刻后,天龍青伐開口問道:“最近邊荒氣運正在復蘇,大祭司以先天龍骨昊紋塔為基推演一次天機。
邊荒即將成為風云匯聚之地,機緣和殺機并行,所以尋找神碑的事情,暫時停一停,觀望一下形勢在說下一步發展。”
天龍青伐的話,天龍令神色不以為然,什么時候機緣和殺伐不都是一起的,大祭司的推演,純屬脫了獸袍放屁,多此一舉。
果然是老了,做事情縮手縮腳的。
不過此刻他也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眼中露出了沉思。
邊荒變動,正是尋找神碑的好時候,以前邊荒如一片死水,大一點的浪花都掀不動幾朵,怎么尋找神碑。
兩人口中皆言神碑,而不是神國,實際上,邊荒尋神國是假,尋神碑才是真。
龍有九子,碑有九面,以真龍九子神形為畫打造,九塊神碑是一件強大的巫寶。
嘲風碑在天龍圣地已經超過了一個時代,本來嘛要是嘲風碑不出現異動,這件事還會塵封著,神碑也會繼續停留在天龍圣地府庫中落灰。
四千多年前,嘲風碑突然出現了異動,族內花費幾百年的推演和感知,發現嘲風意屬于西南。
當時恰好天龍宮一脈犯下了罪責,圣地順勢而為將這一支血脈驅逐到了邊荒。
沒想到自從天龍宮后裔到了邊荒之后,嘲風碑又恢復了平靜,逐漸的這件事情天龍宮后裔忘了,天龍圣地自己也停了下來。
直到千年前,沉寂的嘲風碑再次出現了波動,天龍令覺得可能邊荒存在另外一塊九子碑,所以著手開始聯系天龍宮后裔蛟氏一脈。
神碑自帶一股神圣的氣息,和被人們稱之為神獸的先天真靈氣息相似。
故此才將方向鎖定在了古老先天真靈的遺跡中,而邊荒最有盛名的先天遺跡,就是當年大啟王部得到的神國。
接著,天龍青伐開口說道:“眼下各方都將眸光匯聚到了邊荒,還是要小心些,免得引人注目。
等過去這段時間,再去找神碑也不遲,再不濟等神碑現世,咱們在出手。”
“嗯”
天龍令鼻孔中有火氣冒出,如游龍一般流轉,他開口應了一聲。
倒不是說天龍圣地怕事,事關嘲風碑,這件九子碑神器,他們并不想要節外生枝。
荒土上的古族這么多,誰知道誰家里堆著如山一般的發霉典籍,本來不知道這回事,典籍堆在殿中吃灰,一旦知道了要是翻翻看,發現了其中隱秘,到時候平白多了幾分麻煩。
九子碑,這樣強大的巫器,相信很多王者都會眼熱,天龍圣地再厲害,還沒有和諸王為敵的實力。
當然,最最主要的問題,在天龍圣地一部已經碎裂的骨書上有一段缺失了很多的話,其中一列有連續的六個字。
人皇行,御九子。
九子是不是九子龍碑,天龍圣地無法考證,但九子碑卻實在是古老的歲月之前,留下過不少的蹤跡。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人皇行御九子是指的九子碑,那么他們就要小心再小心,一旦露出動靜,那么不要說荒土諸無上傳承,三大王庭也會忍不住。
有關九子碑和人皇器有牽扯的事情,整個天龍圣地加起來也只有四個人知道,天龍王算一個,大祭司算一個,剩下的就是包括天龍令在內的兩人,面前的天龍青伐也不知道這最隱秘的秘梓,只知道嘲風碑是一件很強大的巫器。
為了保住這個秘密,除卻天龍王外,剩下三人自此沒有離開過天龍圣地,天龍令自己已經在炎湖中千年沒有踏出一步,所行之事皆是在族內指揮。
這樣做就是免得他離開天龍圣地,被王者察覺抓到,居于天龍圣地不出,全部都借助其他族人,就算是被人察覺也不會得到最根本的那句話。
包括天龍圣地內部很多人,也都認為在尋找神國蹤跡,嘲風碑不過是開啟神國的鑰匙。
此事事關重大,天龍令對于大祭司的話,也不得不沉思起來,這樣的重器,哪怕是得不到,也不能泄露出去,否則必然會引動整個荒土。
“我讓天龍炎暫時將嘲風碑帶回來。”
最終,天龍令還是做出了保守的決斷,眼前將嘲風碑放在邊荒,是因為矚目的人不多,以后大家都關注了西南那片荒野,人多眼雜,誰知道會有沒有眼尖的家伙。
算了,自己還是慢慢找吧,這一世不行,那就下一世,自己要是轉世回不來,那就讓族內其他人接替,反正都這么多年了,耽誤個幾千年一點都不是問題。
邊荒,黑鬼潭。
盤臥的惡龍,大眼睛中露出了人性化的神色,面前被毒液和毒焰灼燒的龍晶石臺,上面的龍紋又暗淡了一重,有兩個角落中的龍紋已經消失。
等他將龍晶從祭臺上拿下來,徹底煉化,實力必然有質的飛越,到時候也有了抗衡抗衡天龍圣地追殺的實力。
不過,天龍圣地會給他這個時間猥瑣發育嗎?
眼中露出一抹擔憂,惡龍抬起巨大的腦袋,朝著四下水窟中匍匐的黑蛟看去,眼中閃過一抹憂心忡忡。
水窟中的黑蛟,都是他的族人,可惜如今全部都成為了人不人獸不獸的怪物,血脈詛咒之法,非人力所能極。
圣地、祖廟,數千年來所向往的族群,呵呵…
吼吼吼 水窟中,看著惡蛟碩大的眼睛望過來,一頭頭大小不一的惡蛟獸紛紛發出了咆哮聲,眼中充盈著惶恐和不知所措。
身若惡蟒,肉生鱗甲,他們何去何從。
惡蛟收回了自己的眸光,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嘶吼,水窟中的諸多惡蛟獸都平靜了下來。
隨之,惡蛟身上閃爍出了烏光,龐大的身軀開始縮小,體內發出了戰骨咔咔的聲響,最后化為了一個類似于人形的怪物模樣,朝著水窟外而去。
黑鬼潭外,萬奴尊者盤坐,煉化著一枚中品靈晶,維持著自己氣息不墜,感應到百里之外的幽潭發起了波瀾,瞬息間氣息緊繃起來。
她數次下到幽潭深處,可惜都被惡蛟遁逃,沒想到竟然敢出來。
黑鬼潭中黑水泛起了漣漪,濃烈的毒煙升騰,惡蛟裹挾著一股惡臭浮現,鱗角包裹下的眸子,尋梭著四周,最后落到了萬奴尊者的方向。
“嗯”
這一刻,萬奴尊者眼中露出意外,倒不是惡蛟的模樣讓她驚訝,而是惡蛟的氣息。
三年前她剛剛坐鎮這里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惡蛟,惡蛟的實力不過辟地境第一步中期層次。
正是這一次,她輕易的將惡蛟擊成了重傷,若不是靠著幽潭地勢,和其自身皮糙肉厚,早就將其斬殺。
自那一次以后,她每一次深入幽潭,惡蛟都避而不接戰,短短三年時間,惡蛟不僅修復了傷勢,自身氣息還提升到了辟地境第二步層次,這是吃了什么寶物。
這樣的變故,讓萬奴尊者沒有直接出手,而是小心的感應著四周,嚴防有什么陰謀,她的魅惑之術,在這頭惡蛟面前沒有丁點的作用。
這一刻,惡蛟開口說道:“我要見大夏族主。”
張開的嘴巴,顫動的喉結,就像是兩塊金屬摩擦一樣,給人一種十分難受的感覺。
聞聲,萬奴尊者美眸一挑,類人不人的怪物,竟然知道大夏族主,還真是怪哉。
此刻,惡蛟再次開口說道:“你回去告訴大夏族主,就說幾百年前北方冥鬼族南下…天侯山南部人族部落聯軍絞殺妖族…圣王山脈南麓傳聞的神府遺跡…”
看著惡蛟的話不像是作假,萬奴尊者眼中露出一抹驚訝,難不成這惡蛟和夏拓那家伙還真是的朋友?
人不人、獸不獸,夏拓這家伙交友還真是廣泛啊。
心中雖說是這么想,但萬奴尊者并沒有動作,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哪怕是聽著像真的一樣,也未必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也弄不清楚。
這東西長得這么丑,未必說的是真的。
萬奴尊者沒有動作,惡蛟同樣也沒有動作,至于離開幽潭,他可不敢,有了幽潭深處四通八達的水窟,才有了他逃生的希望。
自他開始煉化祭臺開始,就等于和天龍圣地決裂,想來天龍圣地的殺機將會很快降臨,如今能夠庇護自己的只有邊荒大夏,只有王者才能抗衡王者。
“大夏族是老夫在這幾百年來看著一步步發展起來的。”感知萬奴尊者不為所動,惡蛟也有些捉摸不定,畢竟這空口無憑的。
一頭模樣怪異,似人非人,頭上長著四根丑陋的獸角,四肢粗短不一的身影,如此人性化的開口,說起來還真是讓人很是意外。
可惜萬奴尊者還是不為所動,在她的眼中面前的丑八怪弄死好處多多,她的境界卡在辟地第二步近千年了,不要看肌體瑩白,依舊美貌無比,實際已經人過中年。
以前嘗試了多次,想要打破桎梏,皆是機緣未到,眼前這頭惡蛟就是她的機緣。
出世這么多年,邊荒發展她可以說了解了很多。
天侯山老神侯,和她境界一樣,突破了。
族庭秘臺的司空槐,突破了。
刺史臺的陵湖水君,突破了。
三個人都是辟地第二步,一舉打穿了瓶頸,雖說過程不同,但都和族庭脫不開關系。
像司空槐那老頭那樣的,壽元就差二十年了,硬生生的給掰回來了,有了轉世重生的希望。
聽聞司空老頭用的是巨龍之心,這不好找,她比司空槐年輕,用個蛟龍心試試?
甭管管用不管用,先挖一顆,讓族庭大祭司去斟酌斟酌,萬一可行了呢?
到時候晉升辟地第三步,親自去找九嬰那家伙報仇,豈不快哉。
況且她剛剛加入大夏族庭,尺寸之功未立,想要動用族庭的資源,也不怎么好,最起碼也得干出點功績來,再去族庭賒功勛面子上也掛得住。
眼前這么大個的惡蛟,不僅僅可以換功勛,還有蛟龍心,過了這個潭,哪里找去。
感受到萬奴尊者飄忽的神色,惡蛟神色一變,果然,這娘們還是想要害他。
思緒一轉,惡蛟再次開口說道:“別動手,我臣服,我愿意臣服大夏族庭。”
“嗯”萬奴尊者美眸露出一抹羞惱。
混賬玩意。
逗老娘玩是吧。
投什么降,來啊決一死戰。
老娘要把你的心摘下來。
大夏城,族庭族殿。
夏拓高坐于主位之上,下方左側是老黿,他的下手邊是六部掌舵,右邊是昊海神將、司空槐、冥火等人。
“族主,鳳凰城八方地脈皆以安定,就差將族庭主脈入主,接管鳳凰臺周圍山河大地。”司空槐開口,說道:“等九脈匯聚,可衍地脈變化。”
戶部司徒風石起身,說道:“族主,族庭遷徙,大夏城千萬人口如何安排,是否一起遷往中域鳳凰城。”
“這次遷徙族庭,暫時只遷族庭幾個重要部殿,將族庭地脈、氣運遷徙,夏閣、刺史臺等重要部臺一起隨行。
至于六部諸殿暫時殿后,以老神侯為大夏城留守,暫時代替我坐鎮大夏城,待鳳凰城那邊安穩之后,六部各機構在隨之遷徙,至于城中族民就不需要在長途跋涉了。”
族庭遷徙,最主要的就是地脈和族運,當年從萬古山脈遷出到大夏城,已經經歷了一次,不過上一次距離近。
而這一次,從西北到中域,遙遙千萬里,山水重重,又無法將氣運隱匿,只能一步一個腳印的遷徙。
而且遷徙族運,他必須親力親為,這就有了很大的限制。
說起來,如今新的族庭城池那里,還沒有真正的完工,只是有了城池的模樣,最重要的防御古巫陣,僅僅還是初級階段,需要以后接連不斷的打造。
好在大荒上的人對環境適應很強,有城了,只要再有了人,就有了生氣,看起來就有了樣子。
這一次遷徙之行,夏拓只有兩個字精簡,眼下疆土上烽煙四起,陰魂不散,到現在他也沒有弄清楚到底都有誰在背后搗鬼。
故此,這一次遷徙是他引蛇出洞的過程,若是有人想要覆滅大夏族運,遷徙過程的搖搖千萬里山野,無論哪里都是一個很好的出手之地。
這也是夏拓的無奈,毫無頭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原地不動只能被動的挨揍。
隨著夏拓的詔令,大夏城還是忙碌起來,雖說是精簡,但大夏如今侯部之尊,在怎么精簡能精簡到哪里去,更何況既然是遷徙族庭,怎么也要將氣勢打出來。
夏園,木亭。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一臉苦巴巴的看著面前的酒盞,盞內酒水宛若瓊漿,散發著濃烈的香氣,但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將背上的酒葫蘆拿了下來,放在懷中摩擦著,老葫蘆一點也不開心,才安穩了兩百來年,沒想到夏拓又想起他來了,遷徙族庭的時候點名要他同樣,還要共乘一攆。
和族主共乘一攆,這是多大的殊榮,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珠子都快巴望掉了。
他真的不想啊。
一定沒好事。
這上哪里說理去。
這些年來,他的機緣還不錯,境界雖說不是極盡卡著壽元晉升,實際上也差不多少,如今已經神藏境巔峰層次。
側耳聽了聽殿內的響動,老葫蘆嘆了口氣,抓起了酒盞,一飲而盡,這一次怕又是一個苦差事,只有懷里的葫蘆,能給自己帶來點溫暖。
正堂內。
“當年棲山神府發現的時候,確實是發現有一股人,氣息和六蛟圣地相似,卻不是六蛟圣地的人,但是這股人就曇花一現后,就再無發現。”
魔邪開口,手中拿著一卷卷著的獸皮,遞給了夏拓,道:“這就是當年有關棲山神府一行的前后記載。”
夏拓打開卷軸看了一眼,隨之將至放在了木案上,開口說道:“下去準備吧,這一次遷徙族庭你帶一部分人隨行。”
魔邪的鎮魔司司主之位雖說被萬奴尊者取代,但實際上鎮魔司正常的庶務運轉,都在魔邪手中,萬奴尊者并沒有實權。
待魔邪離開,夏拓眸光又落在了獸皮卷上,喃喃道:“天龍圣地。”
當年冥鬼族出現在邊荒,就是天龍圣地在背后搗的鬼,這件事他在覆滅冥鬼族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了。
但天龍圣地可不是邊荒的洞天圣地能比的,人家拳頭大,夏拓只能慫著,所以這件事他也只能壓下來了,要不是萬奴尊者傳訊,這件事他都忘在腦后了。
沒想到,天龍圣地除卻冥鬼族,竟然還安排了后手,甚至冥鬼族只是安排在明面上的棋子,真正的暗手竟然隱藏的這么深。
不愧是天龍圣地,手段如此隱秘,竟然隱瞞了這么長的時間。
“尋找神府?”
神府的核心就在他大夏手中。
天龍圣地哪找去。
思索了片刻,夏拓還是決定要去見見六階惡蛟,這樣子看來這頭惡蛟的身份還真有些不簡單,給他玩了幾百年的無間道,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