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看著面前的白鹿,夏拓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老祖我生平沒有別的喜好,就喜歡喝點酒,可惜鹿生漫漫,沒有一個知音,你是第一個和老祖喝酒還活著的家伙。”
“回見吧。”
聞聲,夏拓身影朝著遠方掠去,顯然這頭老白風身上,應該是有什么神秘之處,這次他算是白被雷劈了,這種鹿還是離得遠一點好。
“哎”
白風四蹄踏空,看著夏拓離去,倒是沒有追上去。
“夏兄。”
“走吧,鱷兄。”
這一會,夏拓頭也不回的朝著遠方而去。
面對掃把星,最好就是遠離。
三道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滔滔水面上,留下了白風老祖四下望了望,晃動著腦袋,一雙眸子逐漸變得深邃起來,好似衍化出了一道道虛幻的脈絡,深入了無盡虛無之中。
一道道虛幻的脈絡,和天地相融,白風身上的氣息也越發的深邃起來,好似勾動了天地間的命運脈絡,許久之后方才落下,而后身上盈光一閃,消失的無影無蹤。
“夏兄,以咱們的速度,再過十多天就能夠跨過這片水域,到達我黑水鱷水府的水域了。”
一個月后,無邊汪洋中的一座荒島上,三道身影立著。
緊跟在鱷峯身邊的小鱷魚,這一路來都在瞧瞧的偷瞄著夏拓,泛著青光的大眼睛中閃爍著好奇,又有著迷惑。
能夠在白風老祖面前活下來的人,她真的是第一次聽說。
在水域中,白風老祖就是一個禁忌。
水域諸族,誰不知道白風老祖的斷頭酒,誰喝誰倒霉。
從來沒有武者喝完斷頭酒,還能在雷罰之下活下來的。
水域傳聞,白風老祖觸及到了神的領域,所以不被天容,但不知為何,白風老祖將上天的懲罰從自身轉移了出來,他在水域各地尋找酒友,就是在尋找為他承受雷罰的人。
這一路上,夏拓也從鱷峯的口中聽到了有關白風老祖的傳聞,簡直雷的他不輕,這可妥妥的是鐵掃把。
對于荒土上諸族所推崇的神,實則便是那些實力恐怖的天地真靈,因為他們的實力實在是太恐怖了,所以經過漫長歲月的傳說,逐漸的神化了。
不得不說,白風老祖身上絕對是有隱秘,對于這個隱秘,夏拓可沒有一點想要窺視的沖動,這樣的鐵掃把應該離得遠一點,免得再次被雷劈。
“前方不遠處就是龍鰲水府的水域了,這個族群對人族并不友好,凡是從其水域中經過的人族和寶船,都會受到龍鰲族的攻擊。
所以,咱們從陸地和水域的交界之地繞過去。”
聞聲,夏拓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沒有回到祝融域西北乘坐傳送巫陣,而是和鱷峯一起從水域返回,準備勘察一下水域,為兩族之間互市貿易做一個沿途偵查。
在這座無名荒島上駐足片刻后,三道身影再次啟程,先是往南一直到了淺水地域后,繞過龍鰲族的領地,方才朝著西方而去。
夏拓作為辟地境,倒是不怕龍鰲族的出手,不過他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龍鰲族實力同樣位列水域諸族前百之列,甚至比黑水鱷族還要強大。
在青龍水域中,位列前百位實力的大族,大都擁有一絲微薄的龍族血統,像是黑水鱷族能夠殺進百位之列,還真是不多。
同樣的這也是黑水鱷族的極限了,這么多年來黑水鱷已經開始走下坡路,血脈的桎梏對他們這一族來說愈發的嚴重。
不僅如此,四周的其他水府也在擠壓著黑水鱷族的水域地盤,麾下的附庸小水府也從萬年前的九個,逐漸到了目前的三座。
當初他和胖哥拿著鱷峯的鱗片令牌,可以橫穿兩座水府,就是因為兩座水府還依附在黑水鱷水府下,但倘若黑水鱷族沒有新的辟地境強者誕生,等老祖坐化后,水域地盤將會再次萎縮。
到時候,為了保住水府,也不得不收縮勢力范圍。
三道身影沿著青龍水和南部荒土岸邊一線,朝著西方前行,一路走走停停,刻畫出了水路路線,并且商議好了易物互市間的種種細節,等到這些做完都已經多半年過去了。
商量好了這件事情后,夏拓也開始踏上了規程,這一次他從邊荒北域踏上了歸程。
一路南行其間,邊荒北域的荒涼盡收眼底,大片的荒野、山巒、巨湖、大江,杳無人煙,只能看到一些零星的小部落。
多年沒有人族大量生息的土地上,荒野中野獸橫行,相互追逐廝殺,巨湖、大江中大魚在陽光下泛著銀光。
數丈大小的大魚,完全可以滿足一個十幾口人家的十天所需,可以說經過萬年時間的沉淀,邊荒北域已經是一片開發的寶地。
毫無疑問,制約大夏發展的還是人口,只有充足的人口,才能保證有大量的武者的出現,而大量低階的圖騰戰士,是高階武者誕生的基礎條件。
人口!
大夏缺的是人口。
一路橫跨邊荒北域,夏拓心中不斷沉浮著,眼下北域他還真沒實力來開發,畢竟單單是西北大地如今都是地廣人稀的狀態。
毫無疑問,靈田還是重中之重。
從北域轉了一圈,回到西北大地已經是半年后了,從東部跨過闔靈山,進入萬古道四方荒原后,夏拓老遠就感受到了大夏城中央煜煜生輝的族運紫氣。
通天的紫氣彌漫而起,化為一道大柱凌空,四周紫氣汪洋浮空,在陽光下閃爍著灼灼紫光。
一時間,夏拓清晰的感受到了來自族運紫氣中的蓬勃的氣息,顯然他不在的幾十年里,大夏發展的很不錯。
沒有在外耽擱,朝著大夏內城而去,還沒有進入大夏內城的時候,就已經被嗚嗚所察覺,耳邊響起了嗚嗚欠揍的聲音。
“喲,甩手族主回來啦。”
看著天爐山上空,紫氣汪洋中,屹立的千丈高的圖騰神影,夏拓沒有搭理,朝著內城夏園而去。
寢殿正堂內,劍欞正伏在木案后,低著頭看著獸皮書卷,處理著族務,就感覺自己面前光線一暗,她微微抬頭,眸子微微一愣,隨之又看了一眼,才確定是夏拓回來了。
短暫的平靜后,劍欞開口,輕吟道:“回來啦?”
夏拓來到座位前,緊挨著劍欞坐下,讓其依靠在肩頭,點了點頭,說道:“總算是回來了,其間遇到了一些機緣,所以回來晚了。”
“胖長老歸來說過了,說是在水域找到了一些機緣,所以在閉關修煉。”
聞聲,夏拓一愣,接著說道:“胖子去哪里了,怎么城中沒有感應到其氣息。”
“胖長老外出給巫院尋找靈物去了。”
劍欞靠在夏拓肩頭,瞇著眼睛,沉吟道:“是這樣的,你不在的這些時間里,族中…”
接著,劍欞將夏拓離開這些年,族中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著,夏拓靠在木椅上,攬著劍欞,靜靜的聽著劍欞的傾述。
有些是族中這些年所發生的事情,有些是劍欞自己對族務的處理方法,就這樣兩人簇擁在一起,將這些年來的事情,一直說到了第二天天亮時分。
夏拓也沒想到,他外出的這短短幾十年里,族中發生的事情竟然這么多,而且遠比他預期的還要好。
大夏族庭麾下的十七道之地,已經逐步走上了正軌,大量的靈田被推廣在各道域中,加上潛龍殿、筑基堂、學院的建立,讓族民生有所養、有食物果腹,有武道可修,改制引起的動亂逐漸的平復下來。
當然大夏族庭也不是一味地安撫,還有凌厲的手段,他不在的這些年里,暗影衛和鎮魔司的分工已經出現了分化。
暗影衛逐漸轉入了暗中,加上他下令要招募人才為大夏族庭效力,螺長老已經將暗影衛的主力朝著祝融域傾斜,并且在祝融域西北的幽冥血山建立了暗影衛祝融域分殿。
暗影衛的主要力量離開,讓鎮魔司成了疆土內追殺兇徒、掃蕩惡徒的主要力量,在各道城域的城衛、游徼協助下,鎮魔司這些年來所斬殺的惡徒不下數萬人。
躺在石床上,夏拓頭靠著柔軟的絨毛被上,瞇著眼睛,旁邊劍欞數次想要起身,都被他給拉回了懷中。
“帶回諸位長老要來了,還有好多族務沒有處理。”
“不慌。”
夏拓眼睛沒有睜,囫圇著說道:“一會召集諸位閣輔,各位部殿長老開個族務,我有些事情要說。”
夏拓說是一會召開族議,這一會沒想到就是三天后了,為了讓各道鎮疆、各位神將都盡數到齊,所以他推遲了一下時間。
三天后,大夏族殿。
大殿中,一道道身影落座,夏拓和劍欞坐于最上方寬大的石床椅上,通靈骷髏高懸于大殿中央,閃爍著盈光,一道道虛幻的身影從通靈骷髏中顯化,落座到了四周的石椅上。
右側是各位閣輔和各部殿長老,左側是各道鎮疆,這一次青麒也落座在殿內,他已經成功晉升到了神通境。
“諸位長老,好久不見,我不在族中的這些年,各位辛苦了。”
看到眾人到齊,夏拓開口說道,如今大夏也算是人才濟濟,匯聚了整個西北大地所有的強者,大殿中神通境滿座,可以說單論實力,早就和一座侯部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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