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內城地下洞天。
咯咯鏘鏘 夏拓拿著山河劍,舉著屁股蹲在小水洼旁邊,朝著一個看似龜裂石化的石頭刮著,摩擦之間,山河劍發出了陣陣刺耳的聲響。
能藥倒神通顯圣境強者的毒藥,大夏沒有,所以他只能另想歪招。
“我說,你這個玩意真的好用?”
“滾。”
虛無中中氣十足的喝罵響起。
“老祖我活了這么多年,你已經升級成老祖我所見過的生靈中,最最最不要臉的那一個。”
“謝謝夸獎。”
“你當老祖在夸你。”
“對啊。”
夏拓一點點頭,一邊用手小心的將老王八蛋龜殼上的點點粉末給收集起來。
這時他突然想起來,隨之問道:“我說老祖,你這么大把年紀了還躲災,是不是怕別人把你煉成長壽大藥啊。”
良久之后,老黿的聲音悠悠傳來。
“你想知道原因?”
“算了。”
聞聲,夏拓擺手起身,知道的多死得快,這是萬古不便的定律,特別是這老王八蛋的事情,簡直就是老烏龜和砒霜,沒事找死。
“待會,要是發生意外,老祖你可能不能袖手旁邊。”
“呵呵,老祖是龜,沒有手,也不穿衣服。”
很快,地下洞天再次平靜下來,老黿像是一塊風化的石頭趴在水汪中。
“奇怪,這家伙怎么猜的這么準。”
一時間,老黿感慨萬千,活得久有錯嗎?
他拿老爬蟲當兄弟,老爬蟲卻想要燉了他。
算算時間,最多再熬個一萬來年,老爬蟲就該壽元將盡了吧,想想還挺激動。
到時候要不要去域外金犼古地抓一頭老犼,放一鍋里來個龍犼斗。
問題來了,鍋怎么搞。
要不要現在提前就準被大鍋,一萬來年的功夫足夠打造一口抗造的大鍋,免得鍋到用時方恨少。
“來來來,虞伯,夏族貧瘠,沒什么好的東西,作為老前輩見諒見諒。”
夏園外石亭中,夏拓坐于主位,有昊海神將、熊祀兩人作陪,招呼著虞伯。
虞伯看了一眼石桌上的宴席,玉碗、水晶盤、神金釜、酒爵,當然不能看盤子,但這就是夏族主說的抓來的甲魚?
石桌中央的神金釜中,一個兩尺大小的老龜四仰八叉的飄著,四周漂浮著各種靈藥老參,靈氣藥香彌漫,但關鍵是這也太敷衍了。
靈藥百來年,甲魚也不過百年來,普通武者算是大宴,對于一桌子四個人都是神通、巫宗境的強者來說,都不夠塞牙縫的。
這時,夏拓再次抱拳,滿臉的歉意,說道:“虞伯不知,我大夏族也不是我夏拓一個人的,族庫的東西都各有用度,就算是我這個族長也不能隨意揮霍。”
“見諒見諒。”
“無妨無妨。”
“海涵海涵。”
夏拓接著端起酒杯,對著虞伯說道:“虞伯這是我大夏的靈酒。”
看到夏拓這個族主端起了酒杯,昊海神將和熊祀紛紛酒杯,不過卻聽到了夏拓的話語傳來。
“虞伯乃是我邊荒西北大地的前輩名宿,夏拓身為后輩,這第一杯酒,我單獨敬虞伯前輩。”
“同飲。”
聞聲,虞伯回應,虞氏一族想來并不是那種霸道絕倫的氏族,講究內斂。
所以雖然自身乃是虞氏之主,但察覺到夏拓已經晉升到顯圣境后,已經將夏拓放到了等同的地位上,既不托大,也不菲薄自己。
故此哪怕是對于夏拓安排的這桌宴席雖然不以為意,也不會表現出來。
接著,兩人端著酒爵一飲而盡。
剎那間,一杯酒水下肚,虞伯只感覺順著喉嚨流淌到體內后,渾身血氣瞬息間就像是火山猛地爆炸了一樣。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酒水,竟然全身都陷入了一種劇烈轟鳴之中,一道道水韻在體內衍生,相互締結。
酒水有詐!
恍惚間,他頓時反應過來,看到了夏拓詫異的眼神。
這特么是怎么回事?
洞天。
山海洞天!
大夏背后的洞天出手了。
果然,洞天沒有一個好東西。
乖乖,老王八蛋的龜殼,簡直是蓋中蓋啊。
這一刻,夏拓也愣住了,湛藍色的水幕已經將虞伯給淹沒,水幕完全凝滯成一種水晶狀態,將其給封在了其中。
昊海神將和熊祀也是滿臉的驚訝,忙的將手中酒爵給放下,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兩人看向了夏拓,剛剛不是還好好地,談笑風生,怎么這就生死相向了。
到底是咋回事。
感受到水藍色晶體內,虞伯氣息只是定住,兩人微微松了口氣,族長又在搞哪般。
“兩位長老回去忙吧。”
看到老王八蛋的蓋中蓋這么有效,夏拓將喊來以防萬一的兩人揮退,這桌子宴席,每一個玉盤玉碗里都撒了蓋中蓋。
“來人,間這些肉啦,人參、靈藥什么的都撈出來,給我晾上,說不定下次還能用得上。”
扛著半丈大小的水晶,夏拓朝著一旁的石殿而去。
三天后。
沉浸在冰封水晶中的虞伯晃動著身子,然而全身就好像有十萬八千個小烏龜再爬,他睜開眼睛也是烏龜,閉上眼睛也是烏龜,就好像陷入烏龜窩里了。
他只是沉寂了一天,就已經恢復了精神意念,只不過無法穿透外面的封禁水晶,堂堂虞伯就這樣被綁架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殿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接著石門推開了一道縫隙,溜進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左看看右看看。
很快,小身影來到了石床前,爬了上去,趴在水晶上往里瞄。
虞伯滑動眼眸,看到了這個小家伙頭頂盯著兩根稚嫩晶瑩的龍角。
計蒙族人。
接著就看到這個計蒙族人,手中出現了一個大錘子,朝著水晶封禁上敲起來,然而水晶轟鳴作響,根本敲不下來丁點。
雨兒吃力的想要敲開水晶,被崩飛好幾次,連滾帶爬的起身,大眼睛中有著晶瑩閃爍,好像因為弄不開封禁,快要急哭了。
“嗚師尊,雨兒敲不開,怎么辦啊?”
聲音傳進了虞伯的耳朵中,夏拓收了計蒙后裔為弟子,這事情他早就清楚,當年計蒙洞天可是和他虞氏并肩而戰過。
聽小計蒙話的意思,是夏拓讓來的。
這一刻,虞伯開始了自我瘋狂補腦。
鏘!鏘!鏘!
雨兒費力的敲擊著水晶,嘴中還嘟囔著。
“師傅受傷,被人打了,怎么辦啊?”
“都是壞蛋。”
“嗚嗚”
淚眼婆娑的雨兒,讓石殿中泛起了絲絲水汽。
“山海洞天,大夏。”
雖說身體被封禁,但腦子好使,虞伯在不斷的思索著其中事情。
說起來他來大夏,一是當年老神侯封山之前,分別給靈族老祖和虞氏傳遞過消息,著重說過北方大夏伯部,說是赤明以來下難得一見的異樣之地。
第二就是因為計蒙后裔出現在大夏,當年計蒙族覆滅之前,族內大祭司在最后關頭,以自身為引子窺視了后世之景。
雖然卦象不無法準確到哪一個人、具體哪一個時間,但世間很多事情沒有這么多巧合,很多巧合都是諸多刻意之間碰撞重合而產生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有了北方大夏之行,想要看看大夏有沒有資格參與這爭奪氣運中來。
他最擔心的還是洞天圣地,那是一群背棄了祖宗的家伙。
邊荒人族再怎么打打殺殺,相互紛爭,但人族族運都會遺留在荒土,振興人族后裔。
但洞天圣地卻是想要截斷人族氣運。
這么看來大夏族主,似乎和背后的山海洞天并不和睦。
聯想到大夏這么多新興的措施制度,無不說明大夏是很有想法的。
至于這些措施是不是來自洞天圣地,他覺得這不可能,洞天圣地頂多就會舉辦一個潛龍武道會,收刮一下人族年輕一輩。
“嗚嗚呀不好了,雨兒要走了,大叔,你千萬不要說我來過。”
收起了錘子,夏雨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著說道:“還有還有我不叫雨兒,你可不能說,我要去看師尊了,他受傷了,好重的傷,被壞蛋打的。”
轟隆。
隨著石門重新關閉,石殿中安靜了下來。
夏雨蹦蹦跳跳的朝著夏殿跑去,她要去交差了,師尊可是說了戲演好了,放她出去玩兩天。
地底靈脈洞天。
“當年老祖要是有你這樣歹毒的心思,也不會被算計了。”
“咳”
盤坐著的夏拓很無奈。
“老祖的夸獎總是怎么與眾不同,不愧是活了好幾萬年的老祖。”
“你就不怕被戳穿?”
“怕什么。”
“我連我自己都相信了。”
聞聲,老王八蛋不說話了。
特么的,這天沒法聊了。
“你覺得那人會相信你。”
“這點,老祖你就要跟區區在下學學了,虞氏是靠腦子混飯吃的,不是靠肌肉大腦袋吃飯的。”
說著,夏拓指了指腦袋,想要借助虞氏之力,自然要消除虞氏對于大夏背后的山海洞天的隔閡。
自己先前挖了個山海洞天的坑,現在又得挖一個坑把先前的坑回填一下。
“用腦子吃飯的聰明人,善于動腦子。”
“你不是聰明人嗎?不怕陰溝里翻船。”
“怕。”
夏拓點頭,說道:“我是最怕死的,咱倆可是一條船上的,有老祖兜底,我很有分寸,要不老祖咱們締一個同生共死的契約。”
“滾,別想占老祖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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