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氣浮空,遮掩天穹,夜幕渲染了鬼魅的猙獰可怖,一道道鬼影在青羊族地拉的老長,鬼音呼嘯,聽之讓人心神俱裂。
一些身在襁褓中的小娃娃,對于這種寒意根本無法抵抗,失去了族主的青羊伯部,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抵抗,無窮無盡的鬼軍將青羊伯部給重重圍住。
空氣逐漸變得陰冷,虛空中泛起了黑色的冰屑墜落下來,陰氣無處不在,滲入骨髓,一些抵抗的青羊族人,逐漸的感覺到自己灼熱的血氣在冷卻,體內的戰氣在被凍結。
失去了抵抗力,在鬼魅橫行的夜里,后果顯而易見。
“族主大人在哪里!”
“長老救命!”
整個族地之中哀鴻遍野,草木凋零,青羊族人還沒有意識到他們的族長大人,還有族中的部分長老早就不知所蹤。
族地上空璀璨灼灼的紫氣汪洋,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潰散,如同決堤的大江朝著四面八方傾瀉,潰散在天地間。
族地中央屹立的氣運大柱劇烈的晃動,紫氣汪洋中盤臥的古獸青羊,身上布滿了細密的裂紋,貫穿了整個身軀。
咔嚓!
一聲響動,響徹了天際,青羊族地上空一道紫色的大裂縫橫貫了天穹,接著以大裂縫為根基,裂縫如蛛網蔓延到了四面八方,就好像青羊族地的紫氣天穹裂開了一般。
同一時間,在鬼影中苦苦支撐的青羊族人,同時感到心中一寒,悵然若失,就好像自己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一樣,失去了自己最為重要的東西。
“混賬!”
這一刻,遜風侯須發狂舞,周身外十萬玄黃色的道符締結,化為一輪三百丈大小的玄黃大日橫空,極力驅散著四面八方的陰氣。
青羊伯部的高層逃了,不僅逃了,還帶走了族中的圖騰。
若不是察覺到族運崩裂,沒了根基,他還不敢確定青羊族主真的逃了,帶著族中圖騰神像,舍棄了百萬族民,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來有他相助,青羊族主開啟護族大陣,抗衡這些鬼軍一段時間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加上大夏的援兵,將驅使鬼兵的家伙拿下都有很大可能。
可惜,身為族主先跑了。
這一刻,漫天的血氣從青羊族地深處升騰而起,每一個呼吸都有數以百計的人化為枯骨。
哪怕是遜風侯顯化出顯圣體,幫著下方的青羊族人擊殺鬼影,但青羊族地是一片起伏的小山,山中草木房舍相連,鬼魅無處不在,和青羊族人混雜在了一起,讓他空有一身戰力而束手束腳。
不僅如此,在夜幕下還有一道精神鎖定著他,讓他不敢真正分神去解救青羊族人,而圣王山脈深處的黑色洪流依舊在洶涌蔓延,好像沒有盡頭一般。
他抓起手中的玄黃大棍橫空一擊,席卷了青羊山外荒野,一擊之下數十萬鬼魅消亡,然而眨眼間圣王山脈深處又沖出了上百萬鬼影,無窮無盡。
顯然,山脈深處的人,對于這些鬼影的死活根本不在意。
這一刻,遜風侯朝著東方山脈深處望去,失去了往日一來溫潤的樣子,迸發出了凌厲的殺機。
“我乃大夏三品氣運武者,青羊為我大夏統御之地,傷我大夏之民,是要和我大夏不死不休!”
隨著遜風侯的話語響起,圣王山脈深處的黑暗處,陰氣翻滾,顯化出一枚枚黝黑的鬼符,每一道鬼符中都好像衍生著一座鬼界一般,萬鬼匍匐。
鬼符在漆黑如墨的陰氣中漂浮,這里的黑霧最為濃稠,一時間兩道猩紅的厲芒從粘稠黑霧中迸射而出。
“桀桀”
刺耳的聲音在山野間響動,數不清的鬼臉變幻間,一張爛了半邊臉頰、大塊爛肉掛在臉上的面容浮現,嘴角帶著獰笑。
“孩兒們,走。”
嗚嗚嗚…
一時間,山野之前,千里之內,鬼音陣陣,萬千鬼影過境,如潮水一般從青羊族地中退了出來,留下了一地的枯骨瘡痍之地。
大地上,殘留下大量干枯的枯血,散發著讓人作嘔的惡臭。
惡鬼退去,青羊族地竟然一下子寂靜如墳場,籠罩在青羊族地上空的紫氣汪洋崩碎,正在寸寸凋零,圖騰青羊身上更是掉落了大量的鱗片,失去了屬于圖騰的威嚴。
青羊族地南方萬里。
青羊連山從高空一下子掉落下來,體內血氣翻滾,逆血狂噴而出。
墜落到了地下的他,又忍不住鮮血吐出,接著他的身上一道青光閃耀,化為一方門戶,青羊大長老匆匆走出來。
“族主”
青羊連山揮掉大長老伸過來的大手,自己掙扎著起身北望,直挺挺的跪倒在地。
那樣惡鬼出山的場景下,他覺得青羊族根本守不住,哪怕是他在也守不住,但作為一族之主在為難之時不帶領自己的族人抵抗,卻帶著族中嫡系遁走,這道坎可不是容易過的。
“我青羊連山起誓,今日青羊大仇,無論是誰出手,待有一天必將以血還血。”
青羊大長老沒有多說,也是跪倒在地,今天一走了之,這輩子怕是要活在愧疚之中了。
此時說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看著青羊連山泣血,大長老沉寂了片刻,說道:“族主咱們走吧,等去了棲山,有了棲山府的東西,重建青羊,以血今日之仇。”
很快,青羊大長老攙扶著青羊連山,兩人步伐踉蹌,消失在了荒野之中。
大夏城。
早晨,紫氣灼灼,道道紫霞夾雜著金光萬道橫空,沉寂的城池中有了聲響。
天爐山上,夏拓盤坐,一夜心神緊繃,未有入定,源自族運紫氣世界中籠罩的陰霾,依舊盤踞在紫氣世界的上空,隱約有顯化惡龍的樣子。
正所謂烏云蓋日,必有云雨,大夏族運蒙上了淡淡的霧靄,說明了必然有什么影響到了大夏,否則族運不會如此示警。
“究竟是什么,族運在示警什么。”
夏拓沉吟了一夜,依舊有些無法悟透其中關鍵。
三天后,遜風侯從青羊伯部歸來,帶回來了青羊族萬鬼過境,舉族瘡痍,族主和族中高層弟子逃離的消息。
這點讓夏拓有些難以置信,在邊荒大地,棄族而走這種事情很少發生,這種事情容易被人唾棄。
“遜長老,能斷定是萬鬼過境的時候,青羊族高層跑的?”
聞聲遜風侯點了點頭,回應道:“我問過青羊族殘留下來的族人了,當天夜里青羊族人還見過青羊族主和族中幾位排名靠前的長老,但在突變發生后,這些人就不見了,不僅如此他們的家人也不見了。”
“看來他們早就計劃要走了。”
萬鬼過境如洪流而來,這樣的時刻高層還能帶著家眷離開,這無不說明已經是提前準備好走了。
這時,遜風侯蹙眉,輕吟說道:“有殘留下來的青羊族人說,這些天他們族中在圣王山脈深處發現了一座礦藏,族中將精銳都集結起來,說是要去山中坐鎮礦脈,但連圖騰神像都帶走了,怕不是開礦這么簡單。”
青羊高層突然離開確實是一個疑點,可惜青羊族人如今殘了,這些普通族人有哪里知道族中的隱秘事情。
“對了,遜長老,這些惡鬼攻了青羊族中,你可察覺到了背后之人?”
“沒有,驅鬼之人隱藏的太深了,始終在暗處盯著我,應該是有什么巫寶在身,隔絕了我的探視。”
這點夏拓并沒有覺得奇怪,既然背后下黑手自然要遮掩好自己,出手之人無論是誰,都懷著搞亂西北大局的心思。
青羊伯部雖然還沒有被大夏拿下,但卻是大夏下一步占據之地,和大夏息息相關,青羊覆滅必會攪動西北風云,還會對大夏疆土內的子民造成影響。
“還有一個問題,背后之人都出手了,為何最后退去了?”
“我報了大夏的名號。”
遜風侯沉吟,接著說道:“我報了大夏名號后,背后驅鬼的人就駕馭著萬鬼離開了,等我朝著圣王山脈追去的時候,來人已經撕裂洞虛世界離開了。”
“報了大夏的名號?”
聞聲,夏拓這一怔,這一刻他恍惚間精神世界中泛起了一縷紫光,先前讓他始終抓不到的那一縷明悟,這會似乎抓到了。
一時間,困擾了他三天時間的生澀,一下子被打破,先前的堵在心中的東西也一下子沖開了。
他忽然明白了一點,自己在陰霾遮蔽族運時的心中阻礙是什么了。
一直以來,他帶領大夏一直都是在西北默默發展,甚至有時候還要韜光養晦,隱藏自己,這種發展制度也沒什么錯,畢竟自己實力若自然處事要小心謹慎。
自己還是鉆了牛角尖,如今已經將大夏從山旮旯里遷了出來,不就是告訴世人,大夏的存在。
大夏要堂堂正正,這點他遷徙族庭之前就想明白了,沒想到這時又鉆了牛角尖。
該縮的時候縮,但該強橫的時候就該強橫才行,人有精氣神,部落有大勢,牽動著大夏無數的子民,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他們。
思緒生澀,說明他自己的精氣神受到阻礙了,族運紫氣生澀,就說明族運大勢受到阻礙了,最簡單的破局辦法,就是找到給大夏帶來阻礙的家伙,將其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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