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了!
眼前的一幕,讓夏拓覺得這個九甲黿族群,整個是自閉了。
不知道受了多么大的打擊,舉族都變成了這么個樣子。
他小心的朝著九甲黿趴著的地方走去,等到靠近了最外圍一頭九甲黿不過十丈遠的地方止住了腳步,面前趴著的龜殼沒有動靜。
于是乎他又朝前走了走,五丈遠,還是沒有動靜!
三丈,兩丈,一丈。
終于夏拓立在了外圍一頭五米大小的九甲黿面前,龜殼半沉在泥沙中,殼上纏繞滿了水草,不過也能看出龜殼上的痕跡。
九甲黿的由來,是因為其龜殼上出現的紋路,將龜甲分成了九個部分,每一個部分形狀不同,而九甲黿一族血脈高低,就看龜甲上的形狀。
龜甲分成九分,呈現不同的甲紋,夏拓透過水草發現面前這只九甲黿龜背上的甲紋普通,看不出來絲毫的靈性,似乎血脈也一般,沒啥好奇怪的。
他朝著旁邊其他九甲黿看去,這里的九甲黿有些活過了漫長歲月,不然也長不到百米大小,但是實力并不是個頭大就強的。
看那幾個龐大如小山一樣的九甲黿龜殼早就石化,表面是厚厚的角質,渾身散發著腐朽的氣息,全身血氣枯敗,恐怕活了不下數千年之久。
但是,他總感覺這里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嚇自己,感覺這里的九甲黿好像有些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看不出來。
反正就是有些不同。
數萬頭黿趴在水底,占得地方可不小,夏拓不斷的游走,不死心的查探著周圍,怎么也不相信一個族群竟然棲息在如此靈氣貧瘠之地。
小半天下來,龜殼倒是看了不少,但真的沒有發現什么奇異之處,無奈之下他看著這大片的九甲黿族群搖頭。
這群龜真是狠茬子。
打擾了!
既然沒啥發現,而且心中有一種不安,還是提早離開為妙。
等等!
這時,他朝著最近的大黿看去,用手將龜殼上的水草給扯下來,朝著龜甲上看去。
龜甲上的紋路好熟悉。
接著他走向旁邊的九甲黿,打量龜甲上的紋路。
接連看了數頭,發現龜甲上的紋路都一樣,他還注意到在九甲黿龜甲一角的地方存在一個黑色如符紋的痕跡。
每一個都有的,都一模一樣。
難不成是一座大陣?
想到這里,他不再耽擱,即可抬腳離開,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他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在九甲黿族群中,一個十米大小的九甲黿下方,冒出了一個小腦袋,正在好奇的看著他。
“你是來傳龍君詔的嗎?”
身后傳來清脆的聲音,夏拓猛地轉身,全身戰氣緊繃,順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幾乎就要出手。
小九甲黿。
有些神似龍首的腦袋,頭上還有凸起,個頭有一米大小,眨著眼睛看著他。
龍君詔?
整個青龍水中只有一位龍君,就是青水龍宮的主宰,那尊在赤明時代初期得道的青龍。
“你是來傳龍君詔的嗎?”
看到夏拓發愣,小九甲黿再次出聲。
在青龍水域邊緣之地的一個小族群,張口就是龍君詔,就好像邊荒域偏遠的人族部落張口說人王詔一樣。
山高王庭遠,很難聯系到一起。
夏拓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面前趴著的九甲黿族群,雖然看似都在沉寂,但他有一種感覺,似乎都在關注著自己,一旦自己回答不好,不知道會是何種的結果。
特別是中間那幾個向是小山一樣的老家伙,這么大年紀了不知道脾氣火不火爆。
“那個龍君還在修煉,我偶然路過這里。”
隔了兩息,夏拓出聲說道,他要是能見到龍君,還用這么苦逼的親自出來找神金找靈脈嗎,龍君一只爪子縫隙中漏下來的寶貝,都讓他一輩子受用不清。
“他娘的老爬蟲,我看早就將咱們給忘了。”
“該死的青色老爬蟲,當年還是條小青蟲的時候,可沒這么大的架子,現在竟然架子這么大了,老爬蟲老子要是有實力,一定弄死你。”
“拔你龍皮,抽你龍筋,呸是拔蛇皮,抽蛇筋。”
“當年在青龍水亂蛟窟還是個小爬蟲的時候,是老子把你弄出來的。”
“當年你晉升開天的時候,偷看九瀆之一云夢大澤璃龍公主,被螭吻老龍差點打死,是老子拼了老命才讓你逃出來。”
“要不是老子,璃龍那娘們能給你孵蛋!”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老青蟲,呸呸呸。”
“當年你讓璃龍那娘們給你孵蛋還不行,還要去東康海找海天女,要不是老子幫你,璃龍那娘們能放過你。
“該死的老青蟲,詛咒你生龍子沒。”
“對,詛咒他生龍子沒。”
“還有,詛咒他生的娃子都是蛟,哈哈哈哈”
一時間,夏拓耳邊嗡嗡炸響,沒有一息停歇,腦袋瓜子嗡嗡的,哪怕是緊閉神識,叫罵聲都在精神意識海中響起,躲都躲不掉。
他已經蒙了。
腦瓜子嗡嗡的。
面前這群龜瘋了。
敢罵龍君,那可是堪比人族王庭人王的存在。
自己得趕緊跑,躲遠點,免得一會遭雷劈的時候,連累到自己。
他已經聽出來了,這只九甲黿絕對和外面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這哪是九甲黿,整個就是嫌自己活的久的龜祖宗。
自己趕緊跑。
管他什么九甲黿不九甲黿的,沒想到這剛剛出了部落,就遇到了這么個大雷,一旦炸了不得粉身碎骨。
“人族小子,你說龍君是不是王八蛋。”
就在他剛剛動了逃跑的念頭,就看到了一座龐然大物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巨大的腦袋下顎還長著長長的白胡須。
“讓讓,當住我了。”
不待夏拓出聲,白胡須的九甲黿就被擠到一邊,又是一個如小山大小的老頭黿,看著夏拓。
“什么叫擠到你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剛剛疾走的長須九甲黿再次探過腦袋,于是夏拓就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腦袋,下顎都長著長長的胡須。
“你說小青蟲是王八蛋,那不是在罵自己嗎!”
“對對對。”
一時間,兩個一模一樣的龜老頭,把面前的夏拓給忘記了。
于是乎,夏拓悄悄地朝后退去,準備開溜。
然而沒退兩步,后背就被抵住了,毫無疑問是九甲黿。
“你后面是我八千歲時候的樣子。”
夏拓轉頭看到了一個近三十米高的九甲黿,這一刻他注意到了面前三尊九甲黿都有相同的黑色符紋印記。
“龍君真的去修煉了?”
這時,最先前出聲的一米大小的九甲黿鉆了出來,盯著夏拓。
“額。”夏拓點頭,他哪里知道龍君的事情。
“年輕就是傻。”
對于小九甲黿的表現,圍著夏拓的大九甲黿紛紛搖頭。
“誰能想到到咱們當年心思這么的單純,外人說什么就信什么。”
“那是,爺爺都是從孫子熬過來的,不經歷風雨咋能變成爺爺。”
夏拓對于這一連串的話語簡直給搞蒙了,這幾頭老黿的話他怎么聽怎么感覺在忽悠他。
按照面前老黿的說法,他眼前出現的這么多頭九甲黿,是同一頭九甲黿在不同生長時期的不同樣子。
從幼生一直排到老年。
怎么感覺這么玄幻呢?
到底是他蒙了,還是這群老黿精神分裂了。
“人族,你說小青蟲該不該扒皮抽筋。”
看著面前老黿眼中危險神光,夏拓覺得自己要是不順著其回答,今個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怎這么倒霉,出門就遇到了這么邪乎的事情。
但青龍水君是這么好說的嗎,這樣的強者冥冥之中對于自身有著絕強的感知,一旦有人說壞話,說不定就能感應到,到時候隔空降下雷罰,自己絕對連骨灰都掃不起來。
“老前輩,這是水域之事,晚輩妄言這不好吧。”
“怎么不好,好的很,外人才能說公道話。”
“水域都是小青蟲的爪牙,他們誰敢說老蟲子一個不是,老蟲子做事不地道,老子當年可是給他負過傷,為他流過血,竟落到這樣的一個下場。”
“他弄不死老子,就給老子下了詛咒,成了如今這個模樣,將全身血骨化為萬千道身影,將神魂分別鎮壓,還說什么金烏墜落日,桂樹傾倒時,就是老子重新獲得實力的時候。”
“啊呸,老爬蟲,從延康、龍漢到赤明,金烏那老鳥天天在天上飛,也沒看到墜落過,桂樹那是天地道韻的顯化,誰能將天地道韻給砍了,這明擺著弄不死老子,也要惡心死老子。”
“怕什么,你就說老爬蟲不是個東西,我保你平安無事。”
老九甲黿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望了過來,對于老黿的話語,夏拓一點也不相信。
“青龍水君乃是蠻荒大地上有數的強者,晚輩雖然身為人族,但是對于青龍水君的傳說,敬佩如滔滔青龍水不絕,如云夢大澤一般浩瀚無窮。”
話音落下,夏拓身影瞅準了一條縫隙,撒丫子就跑,今個算他倒霉,出門就如此不順。
“這是老子見過的第二個如此厚顏無恥的家伙,可惜老爬蟲聽不見,這馬屁是白拍了。”
長須九甲黿看著夏拓逃跑的方向,頭顱頷首。
“老子也是。”
一時間,這片水域響起了三四萬道‘老子也是’的聲響。
感受到后面九甲黿沒有跟上來,夏拓不由得松了口氣,奶奶的,這也太恐怖了,水域果然很危險。
然而就在這時,他跑著跑著腳步突然慢了下來,他看到腳下踩得地方很眼熟,一道道紋路清晰可見。
嗯,好像是龜甲。
這一刻,他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得,不跑了。
“怎么不跑了。”
果不其然,耳邊響起了聲音,轉身,他看到了先前那尊白胡須的老黿,就在身后帶著笑意的看著他。
“那個在您老面前我哪敢。”
夏拓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眼前的九甲黿果然有古怪,對于先前的事情有了幾分相信。
感受道老黿身上迸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他連忙大喊道:“我覺得您老心中有怨,晚輩剛好可以幫您老,我去挖水中的靈脈,將水中的靈脈給挖空,寶物給搬走,攪亂水域,氣死您老的仇人。”
夏拓避免說青龍水君這個名諱,免得自己陰溝里翻了船,看到老黿的氣息有些緩和,他接著說道:
“挖空。”
“搬空。”
“吃空。”
“咱們就從這片水域開始搶他娘的,一座接著一座的搶,逐漸將整個水域給挖空,讓他們都吃泥巴去。”
這一刻,他從老黿的眸子中看到了‘甚合我心’的神色,不過對于這樣的老家伙,神色變幻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錯,此去兩萬里,橫公水府下有一條三千丈水脈,你去將水脈給弄干涸了,老夫就相信你的話。”
就在夏拓剛要開口的剎那,就感覺周圍的水流席卷而來,將他裹挾著朝著水域深處沖去,想要掙脫都掙脫不開,不僅如此,他感覺道自己身上烙印上了一道符文,身軀有一種將要爆炸的感覺。
老東西,根本就沒想放過他。
咔嚓!
一道天雷擊穿了水域,墜落到了老九甲黿的背上,然而厚厚的角質層直接將恐怖的雷霆之力吸收。
老黿晃了晃腦袋,面前泥沙翻滾,一副龜甲浮現,閃爍著九枚古老的符文,流溢著湛藍色的神光,逐漸變小被他吸入嘴中。
咔嚓!
緊隨著,又是一道天雷墜落。
“行了別劈了,老子這就回去,這畫地為牢的神通還是老子教給你們的,沒想到最后作繭自縛,把老子自己困住了。”
語罷,老黿轉身,馱著碩大的龜甲,一步步慢慢的返回,走動之間,在他的體內,一道道巫符締結神鏈交織,鎖住了神魂、戰骨,乃至體內洞天世界。
這都不是最主要的地方,精神識海處,一道青龍印忽明忽暗,壓住了一切。
“老青龍,事情是你先做絕的,就不要怪老夫了。”
另外一邊,夏拓感覺被水力束縛,身子在水中身不由己的前行,等到一切風平浪靜之后,發現自己撞進了一片濃郁的靈氣汪洋中。
濃郁的靈氣汪洋中,一尊身穿金甲的身影盤坐著,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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