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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奇葩悍將

熊貓書庫    大宋第一狀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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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府后院,廷軒虛敞。

  風力還夾著些春寒,從左側廂房廊下看去,月白紗窗卻支開著。

  若是順著紗窗往里一望,眼見的是一間頗有雅趣的臥房,靠著旁窗有一張書桌,上面擺滿了幾瓶嬌艷鮮花,旁邊摞著幾策古卷。

  臥榻上斜躺著一個玲瓏身段,二十七八光景,身穿著衣衫,發際上只斜斜一根青玉簪子,青絲鋪散在臥榻上,平素之中掩飾不住的殊麗春色。

  姚夫人芳名叫做折浣香,娘家乃是府谷折家,嫁過來不到一年就死了夫君。

  因其生的妖媚異常,府上多有傳言,說她是狐媚轉世,專門克夫,好在她娘家夠硬氣,才不至于吃些閑言碎語。

  在房內還有六個丫鬟,都是折浣香從娘家帶來的,名字都有一個珠字,寶珠、明珠、花珠、荷釵、蕊珠、畫珠。

  這六珠都有十分姿色,年皆十五六歲,真像六朵鮮花,一群粉蝶,個個慧心香口,蓮步柳腰,都是大戶人家也難得的美婢。

  眼下夫人在臥榻小憩,幾個美婢便坐在房中,針線女紅不敢聊天。

  突然,外面來了一個小丫頭,梳著雙丫髻,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蕊珠吐出半個瓜子皮,蹙眉道:“小菱子,跑什么,仔細吵著夫人睡覺,看我怎么捏你。”

  小丫頭扶著門,彎腰道:“二郎回來了,被人打了一頓板子,讓官差送回來的。”

  幾人聽了大驚,折浣香睡得淺,聞言也驚坐起來,困酣嬌眼雁眉心微攢道:“是哪個衙門的官差,敢打我們姚家的人?”

  “說是關撲被抓了,打了三十板子。”

  姚夫人坐起身來,怔了一下,道:“關撲算什么罪過了,是誰下得手?”

  “二郎他叫嚷著要去報仇,說是被人告發了,夫人快去看看吧。”

  前院,一個身材魁偉的年輕人趴在一張椅子上,嘴里罵罵咧咧。

  在他跟前,是他的弟弟姚平逸,想笑又不敢笑。

  被打的,赫然是楊霖派人舉報的青年,原來他是姚古的養子,名叫姚平仲。

  自己不過是被戲耍了一頓,一向厲害的二哥,卻被打了屁股,不由得姚平逸有些好笑。

  這個二哥,雖然是叔父的養子,卻處處壓自己一頭...其實不光是壓自己一頭,姚平仲在整個關中,也是了不得的遮奢人物。

  姚平仲在西北頗有些聲望,為人四海,有勇有謀,在西軍也是屢立戰功,關中的豪杰都推崇他,叫他“小太尉”。

  當初童貫征討西夏,心里知道姚平仲的本事,卻又不喜歡他桀驁的性子。

  童貫實在是佩服他的沉穩勇猛,為了能打贏,便又調他同行。

  結果姚平仲的功勞在全軍最大,于是面見童貫說:“我不想得到賞賜,只愿見一面皇上。”

  童貫童貫立馬變了臉,一頓腹黑,你小子野心不小啊,還想見圣上,便把他的功勞全部壓了下來,直接趕出了西軍,軍中沒有一個服氣的。

  這小子是個性情中人,在原本的歷史中,宋欽宗做太子的時候,聽說了姚平仲的名聲,等到一即位,金人南下,京都被圍,姚平仲正好在京城,得以在福寧殿被宋欽宗召見詢問對策,賞賜了他十分多的金錢布匹,許諾退敵后給他重賞。

  于是姚平仲戰,帶著一群臨時拼湊的敢死隊攻入敵人的軍營,準備擒賊先擒王,把女真韃子的將領獻給宋欽宗。他出擊后,接連攻破金人兩座營寨,不可一世的女真韃子也被他嚇得不輕,趁著夜色偷偷撤走了。

  姚平仲一看金人逃了,自己豈不是不能完成對欽宗吹下的牛逼,于是他...也逃了。

  這個逗比獨身一人,騎著青黑色的騾子逃命,跑了七百五十里,到達鄧州。進入武關,到了長安,打算在華山隱居,擔心離朝廷太近,又跑到蜀地,到了青城山的上清宮,人們都不認識他。

  欽宗當然不會怪罪他,這樣能打的將軍實在太少了,多次下詔搜尋他,都沒有找到。

  這就是宋金劫寨之戰,是當時重大戰事之一,后世的所謂專家喜歡把功勞算到李綱頭上,其實這場難得的勝仗,是欽宗謀劃,姚平仲執行的,和李綱關系不大。

  幾十年后,這個人出山,已經是南宋孝宗時代,令人吃驚的是鉆到山里這么多年的姚平仲得道了...

  當時他已經八十多歲,陸游在渭南文集中描述,他紫紅色的胡子很密,長好幾尺,臉上有紅光,走路不躲避崖、溝、荊棘,速度就像奔馬,也經常給別人寫草書,字跡非常奇特雄偉,但是從不說他得道的原因。

  這個奇葩,因為打了一場勝仗而連夜狂奔八百里,就差沒逃到天涯海角。也因為這項獨一無二的本事,他被戲稱為史上最能跑的將軍,不過難以否認他確實能打。

  如今被人舉報,萬歲營的人帶著衙役來到酒舍,把京兆府有名的“小太尉”捉了,衙役們滿臉苦色地打了他三十板子,已經成了笑談。

  一陣香風襲來,姚平仲頓時閉了嘴,姚平逸也站起身來,笑道:“娘,你來了。”

  姚夫人一看侄子的慘像,頓時雙眼一紅,道:“這是怎么說的,二叔他不在家,京兆府衙直如此欺負我們姚家么?”

  姚平仲有些不自在,自己這個嬸子,實則和自己年紀相仿,他起身強撐著撓頭道:“嬸嬸不必傷心,此乃小人奸詐,不干府衙的事。來日見了那廝,我必讓他好看。”

  話雖如此,姚平仲自己也知道,未必能奈何得了那個人。

  虧自己白天還看他十分順眼,誰知道竟然這般不厚道,你要是說關撲違禁,那你自己怎么不被打屁股。

  越想他越氣,姚平仲一瞪眼,問自己弟弟:“他這么大的官,進了城你沒去迎接嘛,怎地讓他在街上如同閑漢般亂竄。”

  “誰說沒去...撲了個空。”姚平逸攤手道,不過心里多少平衡了些。

  “真是個混蛋!”

  兄弟來異口同聲地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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