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墨如山,林屹也想起這個武林名宿當年暗中助秦定方的事來。
不過墨如山還算聰明,沒有明著幫秦定方,未卷入南北之爭。
不然現在江湖哪還有墨家。
云雨瑤點頭道:“對,墨天恩的爹就是墨如山。墨天恩是墨如山的大公子。墨天恩和我爹是結拜兄弟。我爹臨死前讓我投奔他。”
林屹道:“我們走吧。”
林屹準備去玉屏莊打問一下。
一定有人知道那個貴公子姓名。
云雨瑤是騎馬而來,林屹也得弄匹馬。但是如今林屹身上無錢。云雨瑤就給林屹買了一匹健馬。然后她又拿出一張五十兩銀票道:“恩公,我知道你身上沒錢了。我這里還有些,請恩公收下。”
林屹笑了,從出江湖來,他是第一次受人救濟。
林屹接過銀票道:“算我借你的。”
云雨瑤道:“恩公不光救了我的命,還幫我報了仇,我怎么敢‘借’錢給恩公。這算是我孝敬你的。”
林屹沒再說話,他收起銀票上馬。
二人打馬離開鎮子朝晉州方向而行。
行到半路,林屹碰到龍屠大師帶著數十名少林子弟騎馬在路上奔馳。一片光頭閃動,甚是引人。
林屹心想,龍屠大師一定是率弟子們趕往那片樹林。
沒想到末日三魔都對少林大開殺戒,也真是少林災難。
身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也面臨著百年來最大危險了。
末日三魔的威脅,可是比當年凌孽的威脅更大。
林屹和云雨瑤結伴一路而行。
去玉屏莊必經晉州,進了城,林屹掠到最高處朝于掌柜的茶樓眺望。看有沒有升起風箏。結果茶樓上方真的升著一個風箏。
是白色風箏。
說明于掌柜有了北魔消息。
不過現在林屹心情迫切要尋找妻子,先顧不了這北魔了。
林屹便和云雨瑤出了晉州城,朝東南而去。
林屹不會想到,北魔秦定方現在也朝玉屏莊方向趕。而且距玉屏莊更近了。當然,秦定方不是去玉屏莊。他是路過,他的目的地是去蒼羅山墨府。
墨如山在江湖上也算是聲名顯赫的人了。
當年還主持過封神嶺的武林大會。
但是當年墨如山雖然暗中相助秦定方,卻一直未旗幟鮮明站在北府陣營。
當時讓秦定方很是氣惱。
如今秦定方“血魔功”大成,以北魔身份再入江湖,而且心懷野心準備稱霸江湖完成他當年未完成的夢想。
墨家是當年南北之爭保留下來的為數不多幾家名門之一。
如果有墨家為他做事,將起到難以估量的作用和影響。
所以,這次他必須得逼墨如山就范。他也不再是當年的秦定方。當年他打著“正義大旗”,行事還得有所顧忌。
現在他做事再無任何顧忌了。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再無別的可選。
秦定方是一個人。
他現越來越喜歡獨來獨往的感覺了。
這樣使他更顯加行蹤不定神秘莫測讓人難追蹤。而他,往往會出人意料降臨在某一個地方。帶去死亡和血腥。
秦定方也不騎馬。
他擇地勢或急掠,或飄飛,或升到高處踏空而行一段。
快到黃昏時候,秦定方行到一座山中,他掠到一棵大樹上,斜躺在樹椏上稍做歇息。
秦定方取出一個扁的金酒壺,小口品味著。
腦子里卻不斷閃現出林屹的身影。
秦定方又呷了口酒,他自語道:“小林子…你滿月的時候,秦顧梅還抱著我去林大頭家看過你。我還親了下你的小臉蛋兒,你還用手觸了下我的臉…后來,我們一起讀書,一起玩耍,一起長大。你這個真少爺反而成了馬倌,我這個令狐族后人反而成了秦家少爺。而你一直被我欺負。在我面前,你就如一條聽話的狗。你說你一直做狗多好,但是你卻反抗了。你將令狐藏魂后人殺完了,你把一切都毀了…本以為你這輩子把牢底坐穿,但是你又跑了出來。你怎么這不聽話,不讓我省心。你以為我還怕你嗎?錯!現在,我北魔是天下第一。這次,我絕不會輸…”
秦定方喝著酒,嘴里神神叨叨自語著。
突然,他聽到十丈外山道上響起馬蹄聲。
秦定方聽出有輛馬車,還有六騎隨行。
秦定方又自語道:“小林子惹我生氣,我是不是殺幾個人消消火呢。”
秦定方遂收起酒壺,戴上他的銀面具,從樹上飄飛而起,朝山道而去。
此刻,山道上行著一輛帶車廂的馬車。
有六名大漢護衛這馬車。
三人在前,三人在后。
車廂中,正是那個笑起來眼睛瞇瞇的姑娘。
那姑娘在車廂中催促道:“再快些。天快要黑了。天黑前,怎么也得趕到玉屏莊。”
負責保護她頭領陳雄在車外道:“小姐你就放心吧。過了這山也沒多少路了。一定能在天黑前趕到玉屏莊。”
陳雄話剛說完話,便看到前面兩丈外立著一個人。
幾名護衛者都未看到這人是從哪來的。
就如同突然從地下冒出來的。
陳雄在最前,他趕緊用力勒馬。如果不勒,急馳的馬就要撞在那人身上了。那馬嘶鳴一聲,硬生生被陳雄勒住。
陳雄的馬距這人只有不到二尺距離。
險些撞上去。
車夫和其余幾人也都趕緊勒住韁繩。
馬車也停下來。
陳雄他們看這個擋路的人。
這人背對著他們,他身穿紅袍。邊角都鑲著金線。腰系金帶。一頭“如云秀發”披散在腰際。
這人當然是秦定方了。
陳雄怒道:“你不要命了!”
秦定方開口道:“生死有命,如果我注定被你撞死,那也是天命。呵呵,不過你勒住馬讓我逃過一劫,這也是天命。”
聽聲音,陳雄他們都以為秦定方是一個女人。
既然是女人,陳雄口氣也放緩了些。
他道:“姑娘,快讓開道。不要自找麻煩。我們家小姐急著趕路呢。”
陳雄稱秦定方為“姑娘”,秦定方也不惱。
他饒有興趣道:“你家小姐?又是哪家的小姐?”
陳雄道:“我們是南臨劍府的人,車上是我們三小姐。”
這時車廂內響起那個姑娘聲音。
姑娘的聲音顯得不耐煩惱了,她道:“又是哪個愚蠢擋路?!這次是和尚還是尼姑還是要飯的?!”
未待陳雄說,秦定方道:“這次是一個不要命的。”
車廂內的姑娘道:“我倒要看看是誰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