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人沖撞廝殺在一起,刀光劍影在飛雪中如流光閃動。慘叫聲中,頃刻雙方便有七八人被殺倒在地上。他們身傷處滾燙的鮮血噴灑而出,在寒冷的雪夜中變成霧氣漫散著。
清冷的空氣中,血腥的味道也開始彌漫。
兩邊房屋前掛的燈也不停搖曳著,燈光映照在這些奮力拼殺的南北高手們身上。
所有的人在燈光中,在雪中,都顯得抽象朦朧。
仿佛是兩群鬼魂在廝殺。
街道上,雙方近千人廝殺在一處,混亂殘酷可想而知…
呼延鈺兒也朝血僧撲去。
盡管呼延鈺兒根本不是血僧對手,但是她就是拼了性命也得報殺父之仇。
殺父之仇不報,她枉為人女!
林屹身形掠起,朝秦定方飄去。
今日,是殺秦定方千載難逢機會。
他一定得殺了秦定方!
林屹還朝曾小童喊了一聲,讓他護著“婉玲”。
曾小童雖然不明白林屹為何讓他護著這個陌生女子,但是曾小童對林屹這個未來的大舅子可是言聽計從。曾小童便隨著呼延鈺兒朝血僧奔去。
呼延鈺兒將一縷秀發咬在口中,手里提著鋼刀,目光充滿復仇的烈焰。
小童子右手提著屠刀,左手一把剔骨刀在三根手指上亂轉。
二人急奔中,踩著地上雪屑飛濺。
二人目標,血僧!
兩名北府高手喝叫著,揮著刀劍攔截二人。那名用刀的北府高手,一刀劈向呼延鈺兒胸膛。呼延鈺兒發出一聲嬌喝,雙膝瞬間跪地,身體朝后仰,雙膝還在冰面上飛快滑動著。那一刀從她頭頂劈過。刀風掀起她的秀發,她手中鋼刀卻順勢切開了攻擊者的腹腔。
那名攻擊者腹腔裂開,“嘩”一團腸肚涌出。
然后他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在原地打著轉。
小童子則用手中屠刀擋住那名用劍高手劈來的劍,左手的剔骨刀刺入那家伙咽喉。
呼延鈺兒雙膝仍在冰面上滑動,朝著血僧滑去。
她眼睛死死盯著血僧。
血僧也看著她。
血僧從這個相貌普通的女子眼中,看到了刻骨的仇恨。
這女人,到底是誰,為何這么恨他?!
就在呼延鈺兒身形滑到距血僧近前,她身體驟然而起,揮刀便朝血僧頭顱劈來。
血僧身形瞬間而動,身體一偏避開呼延鈺兒這凌厲一刀,然后一掌而出。三道惡佛影像也相繼從掌中跳出,如魔鬼之面映向呼延鈺兒。
呼延鈺兒知道這佛影不能用刀劈,她便趕緊閃躲。
血僧本想趁機攻殺她,也就在這時候,小童子也到了。他手中的屠刀化為一道寒光夾著雪花斬向血僧胸膛。血僧避開后,曾小童朝地上一滾,手中剔骨刀直挑血僧腳筋。
這時有兩名黑衣殺人和一名南境高手也朝血僧攻來。
于是呼延鈺兒幾人圍著血僧猛攻…
另一邊的秦定方看到林屹朝他而來,他急喊讓人手下阻擋林屹。
這時從兩邊房屋躍下的那些高手,有三人從左右撲向秦定方。兩名飄零島高手,一名黑衣殺手。三道刀劍之光飛向秦定方。
秦定方發出一聲喝叫,一道白光也從鞘中迸出。
飄零島的人自從知道是秦定方暗殺了崔龍象,便恨秦定方入骨。
他們要殺了秦定方為崔龍象報仇。
秦定方身形變化,閃躲著那三道刀劍之氣。同時他手中的劍急揮,三招“問天道”頃刻使出,劍光乍起。
劍光是紅色的,在這夜晚更顯奪目。
而這紅色的劍光中,隱約有梅花影像,似含苞待放。
三道劍光分射三人。
兩名飄零島高手趕緊閃避,黑衣殺手則用刀擋住飛來劍光。但是讓他們未想到,劍光的紅光還未逝去,隱匿的那些“梅花”突然紛紛綻放開來。也不知有多少朵劍梅,每一朵劍梅又散開,“花瓣”飛射。三人被一片血色“梅花”籠罩。
三名攻擊者發出慘叫,他們身上被若干“劍梅”穿透,幾十股血從三人身軀各處如泉噴出。
那場面駭人之極。
又有幾名飄零島高手舍生忘死朝秦定方撲來。
秦定方又將二人殺倒在地,也就在這時候,林屹殺了幾名攔截者飛掠過來。
林屹凌空一劍而來。
秦定方身形也掠起,手中利劍一顫,一招“碧血梅魂”而出。
林屹劍氣如一泓碧水。
秦定方劍氣則如紅光藏梅,而且每一朵梅花還在不斷旋轉變化。
兩道劍氣首先相撞,發出“噗”一聲響。
碧水散,梅花亂。
二人被震散的劍氣帶著刺耳聲響飛散在空中。
然后二人各自發出一聲喝叫,揮劍奮力掠向對方,劈向對方。林屹的消雪劍和秦定方的寶劍交叉相交在一處,各自劍身亂顫,劍鳴之聲不絕于耳。
此刻,雙劍貼在一處,這兩個“兄弟”也身體也幾乎貼在一起。
二人口中呼出的白氣都撲在彼此臉上。
秦定方與林屹各自用比劍更利的目光盯著對方。
林屹道:“今日是你死期,告訴我,你到底是姓秦還是姓令狐?!”
秦定方狠狠地道:“我是秦家血脈!你這個狗雜種!”
然后二人驟然分開,雙方在空中衣袂飄飛,身形不斷變化連過數招。劍氣與劍相碰迸射的火花將周圍的飛雪不撕裂激飛。
秦定方雖然武功遜于林屹,但是林屹在短時間也難斬秦定方于劍下。
林屹知道,以秦定方現的武功,如果他不用險招,正常而戰的話,至少得一百五十招才能打敗秦定方。
但是有險招,同樣也將自己置入險地。
今晚南境占盡優勢,所以林屹也并不急了。
秦定方又連接林屹大力兩劍,然后秦定方趁第二劍力道身體驟升,頓時高出林屹許多。風雪拍打在秦定方臉上,他的面孔抽動著,顯得那般猙獰。
秦定方雙手揮劍,奮力劈出千梅六道中最霸道的“殘月道”!
于是一輪血紅的殘月驟現夜空,瞬息之間不斷增大。
是那般瑰麗,也是那樣詭異。
看著飛來的殘月,林屹目光不為收縮著。
他的身形也來回瞬間閃動,只是快的讓人難以辨識。
每變化一個位置,那道殘月的形狀在林屹眼中就變的不同了。
林屹又有所悟,然后他閃動身形驟停,人劍和一,成一條直線,飛向那道不斷變大的血色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