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聽了這話,一副懵懂迷惑神情。
她道:“姑娘,你說的話我真是聽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嗚嗚…我只是一個可憐的孤寡老太婆…”
這老嫗說著居然委屈地哭泣起來。
蘇錦兒卻笑了,一臉鄙視地笑。
她道:“蕭三郎,你易容手段如今也是爐火純青。你這演戲的本事同樣登峰造極啊。但是你能騙過別人,卻騙不過我。難道非得讓我把你這層皮扯下來,你才認命嗎?!現在,你如同甕中之鱉再劫難逃,拿出點男人的樣子來!別讓我看扁你!”
聽了這話,老嫗神情開始變化了,眼中驚恐無助的神情慢慢消逝。變成了一種讓人難以形容的神色。她也停止了可憐兮兮的哭泣。
她已然明白,她今日是難逃這一劫了。
真是千算萬算,機關算機,反將自己性命搭了進去。
此時細看蕭憐琴右手,的確是一只假手。
老嫗盯著蘇錦兒緩緩吐出三個字。
“蕭憐琴。”
“蘇錦兒”點點頭。
這個“蘇錦兒”,正是蕭憐琴所扮!
蕭憐琴用子揶揄口氣道:“我是蕭憐琴,你呢?是蕭三郎?還是一個無辜的老太婆?”
老嫗笑了,慘笑。
現在,她也再難繼續裝下去了。
她用一種無奈口吻道:“我是蕭三郎。”
老嫗終于承認了自己就是――鬼面三郎。
她說話聲音,也變成了男聲。
盡管蕭憐琴承認了自己是蕭憐琴,但是此刻被釘在墻上的關良,和躺在地上還未斷氣的“假蕭望”,仍是覺得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他們真是難以相信,這個蘇錦兒,竟然是蕭憐琴!
不過他倆難以相信,蕭望也充滿驚惑。
蕭望看著蕭憐琴,此刻眼中沒有恐慌,有的只是強烈的好奇。
蕭望道:“我已經查明,與秦多多隨行的蘇錦兒的確是真的。而且,你這大肚子摸起來是真的,而且‘假蕭望’還用藥水給你凈面。你到底是怎么瞞天過海的?!”
關良和“假蕭望”也豎起耳朵,他們也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也做個明白鬼。
“既然我們之間的恩怨要在今天了解了,”蕭憐琴看著蕭望,手中的小刀在蕭望咽喉上又刺了一下,蕭望脖子血淋淋一片。“不妨就讓你們都死個明白。其實關良是你蕭三郎的臥底,我早就發現了,但是我卻未打草驚蛇,一如既往信任他,還讓他辦一些機密事情,其實都是麻痹他,也麻痹你蕭三郎。而我一直伺機想利用他揪出你來。但是你行事太謹慎了,我一直難尋到機會…”
原來蕭憐琴早知道關良是細作了。
蕭望臉上泛起苦笑,而關良此刻神情比哭還難看。
關良還自以為聰明,未暴露身份。
原來他才是最大傻子。
蕭望道:“佩服,繼續說。”
蕭憐琴又道:“其實這次錦兒和秦多多隨行去北府,就是誘敵之計。就是誘你蕭三郎上當。所以錦兒當然是真的,不然怎么能瞞得過你,瞞的過秦多多。只是,錦兒白天是真的,晚上便是假的了。我們推測,你如果下手,多半兒會挑晚上。所以,我怎么能讓身懷有孕的師妹在晚上繼續冒險誘敵呢。其實到了晚上,我便和師妹悄悄換過…”
蕭望這才明白其中原委。
原來如此,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硬是讓他著了道,上了當。
蕭望突然覺得嘴里很苦,如同吞了黃蓮一樣苦。
蕭望道:“高明!繼續說,讓我死個明白。”
蕭憐琴道:“至于我這個假肚子,你可知我摸了多少頭豬的肚子,才找到一頭摸起來手感和孕婦肚皮差不多的豬。然后我根據我師妹肚子尺寸,從哪頭豬肚子上剜下一大塊,將毛剃了,然后裝入做好的布套中,然后緊緊箍在腹上…”
蕭憐琴的肚子,竟然是豬肚子!
蕭望摸了,假蕭望也摸了,都硬是沒有摸出異樣來。
一般假肚子都是用棉絮、枕頭、甚至木頭,陶瓷…
蕭憐琴竟然用真肉,真肚皮。
只不過是豬的肚子。
蕭憐琴奇思妙想,不得不讓人佩服。
蕭憐琴道:“其實‘假蕭望’進來后,我就懷疑他是個‘冒牌貨’了。不是他露了馬腳,是因為我太了解你了。我知道你現在如同驚弓之鳥,你會非常謹慎小心。當時我懷疑關良,或那個面目兇惡的漢子是你。不過最后我還是懷疑你這個慈祥的老婆婆了…”
蕭望道:“佩服!但是藥水為何沒將你的易容洗去!這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知道落在你手里以后,以你多疑個性,一定會用藥水給我凈面,證實我真實身份。”說到此處,蕭憐琴笑了,笑意讓人難以理解。她道:“其實的配的藥水很管用,你們洗去了我的易容,只不過,你們只洗去一層。”
洗去了!
但是卻只洗去了一層?!
蕭望突然恍悟。
他驚訝之極,他嘴張大,眼睛里發出一種奇特的光澤。他如同夢囈般地道:“易容術之巔峰,雙面易容!原來你真會,會雙面易容…”
蕭憐琴此刻眼中也發著光,她道:“對,雙面易容。易容術之巔峰之技,你當年囚禁我時候,曾不止一次逼問我,想知道我會不會雙面易容。為此你還想了許多陰謀詭計,但是我可以教你所有東西,我可以說出所有事情,但是我絕不會讓你知道,我會雙面易容。除了我師父,天下也無人知道我會雙面易容。”
“哈哈…”蕭望發出一陣笑,他的表情卻不知是在哭還是笑。“當初你對我說,雙面易容是易容術的巔峰神技,百年來無人能達到這境界,原來你會,你會…憐琴,憐琴!你真是易容奇才,奇才啊…蕭某這一生,只佩服你一人。蕭某輸的心服口服…”
蕭望此刻也真不知是什么心情。
當初他囚禁蕭憐琴,用盡手段,讓蕭憐琴教他高超易容術。但是易容巔峰神技,蕭憐琴卻硬是瞞過了他,未教他。
蕭望道:“我還有一事不明,請憐琴明示。”
蕭憐琴道:“說。”
蕭望道:“為什么凈面藥水,只洗去了你一層易容,卻未洗去你第二層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