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屹看到“北府秦”旗幟,心里徒然生起一股怨念。
這馬車里難道是秦定方?!如果真是他那個同父異母禽獸不如的“兄長”,那真是天助他啊!但是很快林屹便知馬車中是何許人了。
這時隊伍前方有幾個旅人迎面行來,只聽隊伍中有人大聲喝道:“不長眼的東西,敢擋秦王夫人的路!還不快回避,不然小心狗命!”
那幾個路人嚇得趕緊閃避在路邊,恭從的給隊伍讓路。
林屹便明白了車廂中的人是義妹秦多多。
林屹對望歸來和曾小童說:“前方還有條小路,到時候我們繞小道趕到他們前面去。”
望歸來興奮說:“小林子,是不是要打劫。那馬車好,比我們去昆侖山時的馬車強十倍,我們搶來。”
林屹說:“不打劫。我要見個故人。”
而這輛奢華的馬車中,的確是林屹義妹秦多多,現在也是秦定方的夫人。秦多一直喜歡招搖顯貴,現在做了北府女主人,這派頭更甚了。當然也更盛氣凌人了。
車廂外天寒地凍滴水成冰,車廂內卻暖意融融,甚至還有些讓人憋悶。因為車內放著四個火盆,把車廂內烘的悶熱。
秦多多慵懶婀娜身軀側臥在塌上。塌上罩著水紅緞子,光亮而細膩。下面墊著貂皮。
她內穿玫瑰香胸衣,腰束一件紫色羅裙。因為車內熱,她未穿外衣。只披著一層金色薄紗。兩條渾圓白嫩的胳膊若隱若現。
兩年前剛從礁島脫困,秦多多被海風吹襲的膚色如古銅色。這兩年皮膚又變得雪白細膩了。秦多多用一只纖長白嫩的手拿著一個削好的果子吃。她旁邊還放著幾個銀盤子,里面都是各種點心和果子。好多都被秦多多咬了一口。很奇怪,其中一個盤子里,還放著一柄稚子。
秦多多吃著果子還打了個哈欠,然后伸了個懶腰。她絲綢般墨色頭發披散在肩上,蠻腰纖細,胸脯豐盈。兩年時間,秦多多整個人也越加成熟,處處散發著魅惑的氣息。那雙漂亮的狐眼,如今更是嫵媚入骨。仿佛看你一眼,便會把你魂兒勾走。
有三個丫環在車廂內伺候著。其中一個給秦多多捏著腿。突然秦多多夸張叫了一聲,似被那丫環捏疼。
那丫環叫銀鳳,年齡和秦多多差不多。她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嘴里疊聲地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秦多多則氣惱地從盤子里拿起那錐子在銀鳳身上扎。銀鳳一臉痛苦,噙著淚水。但是卻不敢躲,更不敢叫。任由秦多多用錐子扎著她顫栗的身子。
扎了十來下秦多多怒聲對銀鳳道:“你現在這個副死人樣子給誰看!難道我扎你很疼嗎?”
銀風強作笑臉,但是那笑比哭還要難看。她說道:“夫人,不疼…一點也不疼…”
銀鳳可親眼見過秦多多把一個說疼的丫環打死又命人把尸體扔出喂了野獸。她就是疼死,哪敢說半個疼字。
秦多多突然笑了,好像得很開心模樣,她停止了扎銀鳳,把那錐子扔進銀盤子里。發出一聲清脆地響。
秦多多說:“本來就不疼,咯咯…這種滋味還非常美妙呢?你說是不是?”
說著便在銀鳳胸乳上用力擰了一把。又發出一陣促狹的笑。
這時突聽車廂外他們的人厲喝道:“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擋我們夫人馬車。再不滾開,宰了你!”
隨后又聽到一個年輕聲音嬉笑開口,聲音很大。
“各位大爺別發火,嘿嘿,小的眼睛沒有瞎。不然怎么能看出各位爺個個相貌堂堂威風凜凜。我也不敢擋秦夫人的道。我家主人是夫人故交,主人讓我給秦夫人送個話。這天氣凍死人,還請大爺們通稟一聲,我把話送到,也好找個避風處…”
這次護送秦多多回娘家探親的幾十名高手武功個個不弱。為首的是被江湖中人稱為天地二蟒的胡氏兄弟。哥哥叫胡攀,被人稱為天蟒。弟弟叫胡鄂,被人被為地蟒。二人武功都很高強。是一年前被招入北府的。
既然來人說他主人是秦多多故交,胡家兄弟相視一眼。胡攀便到車廂前對里稟報。
“夫人,有個小子說…”
秦多多在車中已聽到,她很奇怪這小子的主人是誰。未待胡攀說完,她懶聲道:“讓他進前說話。”
胡攀說:“是。”
于是胡家兄弟下馬,如押解囚犯一般一左一右跟著來人。然后車廂門被打開,車簾子被掀起。
頓時一股冷氣涌進車廂之內。
一個丫環想給秦多多披上狐裘,秦多多擺了下手。
秦多多打量著來人,對方看樣子最多十六七歲,身材比較瘦小。臉上還有些稚氣未脫盡。臉被凍發青,鼻梁上有一道疤痕。一雙眼睛卻透著機靈。
攔路的正是曾小童。
曾小童看到車內景象,尤其是如狐貍精一般嫵媚入骨的秦多多。頃刻眼睛似更亮了。同時曾小童也感覺到車廂內的暖意,還有一股馨香。也許這好聞的香氣便是秦多多身上散發出來的。
秦多多看著曾小童神情,臉上則顯露出一縷自信滿意的笑。
秦多多鶯聲燕語般問曾小童。
“你家主人是誰?”
曾小童笑道:“我家主人讓我給夫人代話,嘿嘿,這話是:海上共患難,荒島同求生。時光倥傯過,可否識故人?”
秦多多聽了這話頃刻之間臉上表情復雜變幻,也不知是喜是驚。她心中更是百味雜陳。
她忙問小曾小童:“你家主人現在何處?”
曾小童道:“前面三里處有一座林,我家主人就在林中。”
秦多多沉吟一下,她對曾小童說:“告訴你家主人,歲月雖無情,不忘同船人。”
說完秦多多便讓丫環放下車簾,關上車門。
曾小童也轉身上馬而去。
秦多多吩咐胡家兄弟,到了前面林中停車。
果然又行三里,路北有一片林。
秦多多穿好衣服,披上狐裘下了車。朝那片林走去。
胡家兄弟帶著十多名高手跟在身后。
到了林邊,秦多多對胡家兄弟說:“我去林中見一個朋友,你們在這里等著,不必跟著了。”
胡家兄弟相覷一眼,胡攀說:“夫人,還是讓我們跟著吧,我怕生出意外,我們擔當不起。”
秦多多眉頭一皺不悅地說:“我讓你們在這里等著。這次聽清楚了沒有?”
胡家兄弟齊聲道:“夫人息怒,屬下聽清楚了。”
秦多多便踩著林間落葉,朝林中走去。
胡家兄弟提高警覺,睜大眼睛盯著林中。
寒冬的樹林,所有樹都灰禿禿的。四周寒林蕭瑟,不時可以聽到樹木折裂之聲。颼颼的北風吹著落葉掃地作響。天氣也有些陰霾,云影遲凝,似有雪意。
秦多多走了十幾丈,看到一個披著白色披風的人。那人背對著秦多多。
秦多多距對方一丈外佇足,她帶著難以置信的口吻說:“真的是你?”
于是那人緩緩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