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多年林屹再次聞到這奇特香氣,思緒又仿佛回到當年那個血腥的災難夜晚。
北府上下的慘叫聲、尸體、鮮血又都涌現在腦海中。
當初他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并告訴自己:記住他們!記住今天屋里的每一個人!我要活下去,以后我要揭開他們身份,找他們報仇…
林屹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內心卻如同被狂風暴雨肆虐的大海難以平靜了。心中的怒浪不斷拍打著他心岸。
他的手甚至此刻都想撥劍了!
林屹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
也許這是巧合。梁紅顏身上也正好有這種香味。
如果殺錯人豈不是釀成大禍了。
梁紅顏確定了簪子就是女兒秦多多的,忙問林屹。
“你快說多多現在在哪兒?她怎么樣了?”
梁紅顏急于想知道女兒現在的下落。林屹心里也冷靜了些,就算梁紅顏真是當年參與滅門北府的那個神秘蒙面女,他現在也不能殺她啊。
他殺了梁紅顏,那就等于把小衛子和秦多多徹底推入絕地了。
林屹決定,等梁紅顏把小衛子和秦多多救回,再和她清算北府血債!
林屹平靜了一下心緒,他把事情經過給梁紅顏說了一遍。當然關于曹桐和李王氏的事林屹只字不透。
梁紅顏聽后歡喜之極,直念“阿彌陀佛”。
梁秀清高興地對她說:“恭喜夫人,小姐雖然經歷險惡但是卻平安無恙。我說過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出事的。”
林屹把李憲君送給自己的海圖拿出來攤在桌上。
梁紅顏趕緊湊到近前看,她身那股奇特香味似更濃了。這香味刺激著林屹身上每一根神經。
林屹對她說:“我有個朋友常在海上航行,我告訴他事情經過,他判斷那個島就在這片海域。而且他也答應我盡力去幫著尋找。”
林屹用手指給梁紅顏看。
梁紅顏趕緊讓管家拿來筆,把林屹所指的那片海域標注。
梁紅顏突然似想起什么,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直心掛多多,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尊姓大名呢。真是失禮了。”
林屹不動聲色說:“夫人叫我小林就行。我和多多結為異姓兄妹,夫人也就是我的長輩。不必客氣。”
“那我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馬上布置營救多多和小衛子。小林你也受苦了,多多的事就交給我了。”梁紅顏又吩咐梁秀清。“你帶小林去好好安頓,好好調養些天。再告訴下人們,小林是我們貴客。”
林屹忙說:“謝夫人盛情。我還有要事在身。本來我應該一起出海去找小衛子和三妹,但是現在也只能拜托夫人了。等我把事情辦完,再來拜訪夫人。”
梁紅顏對林屹說:“好吧。就怕照顧不周多多這丫頭回來會怪我。以后如果你有事用得著我們‘飄花山莊’盡管說。別的不敢說,在這晉州地帶都還是會給我們幾分面子的。”
梁紅顏讓管家把林屹送出山莊。
梁秀清送出林屹回來看到梁紅顏面色與先前不同了。
變得陰郁而讓人難以捉摸。
梁秀清走到她跟前,此時屋里只有兩人。這個管家竟然摟住梁紅顏,一只手還在她身上摩挲著,又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顏妹,知道多多下落是好事啊,你為何顯得郁郁不樂。”
梁紅顏目光收縮著說:“多多這個義兄,我剛開始就覺得有些面熟。后來我想起他是誰來了。”
“哦,是誰?”
“當年我們參與血洗北府,有一個小馬倌幸存下來。那小馬倌叫林屹。這個小林就是林屹。沒想到他還活著,他的命可真大。”
梁秀清聽了顏面變色說:“難道他知道我們當年參與血洗北府的事,趁機來刺探?”
梁紅顏想了想說:“他如果知道內情,就不會冒險跑來了。畢竟我當年見過他。所以小林應該不知情。他現在反而成了多多義兄,這事真是荒唐。”
梁秀清說:“要不我們殺了小林以絕后患。”
梁紅顏思忖一下說:“小林留給藺天恕吧。一會兒派人給藺天恕送份信,說小林現在在晉州。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多多。我再給我表哥寫份信,讓他也派人和我們一起找。南院的力量更大。”
梁秀清帶著幾分好奇問她。
“南北兩境現在如箭在弦一觸即發,隨時都會打起來。到時候我們是幫你表哥,還是幫藺天恕?”
梁紅顏臉上的神情讓人不可捉摸。她緩緩吐出八個字。
“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林屹從“飄花山莊”出來,心里非常憋悶。梁紅顏身上散發那種奇特香氣一直讓他難以釋懷。
她到底是不是當年參與北府滅門那個蒙面女?
如果是,他是斷然不會饒過她。
屆時,他和秦多多也將會從兄妹成為仇人了。
他決定先把這事擱下,先全力追查爹和妹妹下落。
當年劉郎中告訴林屹綁走爹和妹妹的人是河北口音,為首的人右耳缺半邊。晉州就是河北地界,林屹決定先在這里打聽一下。
林屹行了一個多時辰路經一個小鎮,他早已饑腸轆轆。
林屹來到鎮上一家酒館,在一張桌邊坐下。
他右邊靠近窗前有五個武林人士在喝酒,他們的兵器放在旁邊。這五人都顯醉意了,每個人都臉紅脖子粗的。他們邊喝邊談論著一些事情。
林屹叫了飯菜,又讓上了一壺酒。心煩意亂的林屹現在就想喝些酒。
幾杯酒下肚,林屹心里郁氣緩解了些。
這時他突然聽到“北府”兩個字!
這兩個字對林屹來說是非常敏感的。
原來是那桌武林人士在竊竊私語。
林屹現在聽力功夫已非向尋常,他可以在海潮的咆哮轟響中分辨異常聲響。
林屹斂氣凝神,仔細聽那幾人說話。
只聽一個沙啞聲音憤憤不平地說:“他姓董的憑什么坐上堂主之位,老子只能做個副的。當年血洗北府時候,老子一個人屠了北府多少人,他那點功勞算個屁…”
“武堂主你別氣了,等這次你把這件大事干成,幫主自然會重用你的。”
“老子一個人屠了北府多少人。”這句話頓時如同一柄劍刺進林屹胸膛。林屹的心都抽搐了。
原來這幾人是“牧天教”的人!
這個武堂主當年還參與了血洗北府!
林屹把一口氣把半壺酒飲盡。
他怎么能讓這姓武的活到明天!
這時酒館中又進來三個帶兵器的人,為首的漢子臉上有一大塊丑陋胎痕,他的面色也極為難看,似像受到了什么驚嚇。
三人過去坐到那幾個旁邊桌子上。那五人停止私語。
那個武堂主對臉上有胎痕的漢子說:“閆兄,你們找到那女子和那個瘋子了嗎?”
姓閆漢子表情僵硬帶著嘲諷口氣說:“如果找到,我還能活著嗎?都死了…都死了,只要找到那瘋子的人都死了。前后都死了幾十人了。現在‘飄花山莊’少主秦廣敏也帶人搜尋。聽說總教也派出大批高手連夜趕來…”
武堂主說:“唉,這女子和這瘋子到底是什么來頭啊。如此恐怖。閆兄你可要小心些。至少我抓姓蘇那丫頭,沒這么兇險。”
姓閆漢子說:“誰他媽知道這個瘋子是什么東西!聽幸存的兄弟說,這瘋子邊殺人邊還說他要找小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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