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12開頭的日歷只剩下最后的兩三張,又是一年到頭,在不久前下了場雪的圣誕夜之后,
京大校園,
并沒有考試提前這種安排的學子們,在照常為期末考試周緊張準備的同時,也因即將到來的元旦假期而稍稍放松了口氣,
夜幕降臨,石英鐘上指針已經超過了十一點,
但是坐落在湖畔邊,小屋之中的身影們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在一個小時前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入睡,
可能和今天是休息日有關,當然更重要的原因則是....
“話說剛回來沒幾天,就又跑出去,這小子還真是個大忙人。”
打扮的時尚漂亮,在休息日又跑來蹭飯過夜,聽著話題談論起又不在的那個家伙,鳴靈沒好氣的輕聲一哼,
“這也不是學弟的錯,畢竟這次是學校安排的國外實習。”
高挑柔和的身影,知道她話語里哼哼的不滿是因為自己,夏夭輕輕笑著的為那個青年開解,
不過想起在圣誕夜最后,走在東江繁華漂亮的步行街上時,他對著所有人突然說出自己馬上要去北美實習的事,
本以為到寒假前,能每天看到考完了的他在小桌旁懶懶散散的樣子,還是稍稍悵然若失。
“但是就學長那個學渣水平,國內實習估計都搞不定,國外...嘿....”
歐洲的經歷加上回來后的相處,深切意識到某人無可救藥的學渣程度,即使快到半夜也毫不在乎發胖的可能,
唐冰一邊吃著靠四級搶救掙來的零食,一邊肝著手游保底的獎勵擠出了最后一發限定池抽卡,
然后精準而又優雅的抽出了一張kokoda誘...
“哼,畢竟那可是我一學期總共四個月翹出仨月的老弟啊,”
嘴角勾起,一旁孟浪雙手抱胸迷之驕傲,一幅‘沒有人比我更懂老弟’的自信神色開口:
“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借著學校實習的安排,為了泡妞跑到沒人管他的國外放飛自我去了。”
對他著不著邊際的猜測失笑無語,茍彧看向安靜坐在他身旁的方小然,問出了他們今晚到現在都還沒回房間入睡的原因,
“說起來,隊長剛到那邊兩天,適應環境、內容什么的應該很忙吧,我們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沒關系么?”
考慮時差,他想著現在打電話會不會影響到對方的實習。
“沒事,我白天問他的時候,他說因為是休息日所以明天上午有半天休假,打算和同學一起去逛逛洛杉磯的商場。”
而聽到茍彧這樣的擔心,鑒于某人數次直接下落不明的糟糕前科,這次三令五申必須保證聯絡,
總算得到了對方飛機一落地就報平安,還有抵達宿舍、來到實習地點的各種‘匯報’,
方小然平淡的放下手上的筆記出聲回答。
“美國現在是冬令時,洛杉磯那邊應該是早上七點多,那小子肯定已經起來在路上了,快點,快給他打電話。”
絲毫不想為一個橫刀奪愛自己三次的家伙熬夜傷皮膚,但也知道此刻自己身邊的閨蜜要是不聽到那個臭小子的聲音肯定不會回屋睡覺,
去過不止一次洛杉磯,輕易算出時差的鳴靈催促著茍彧早打早完事。
得到了方小然的解釋也不再擔心,茍彧拿出手機通過夜局參加者間的專門通道撥通電話,打開免提將其放在小桌上,
然后撥出的號碼很快接通,手機在顯示‘通話中’時傳出那個青年的話語,
“喂,小或...?”
在聽到熟悉聲音的瞬間,坐在小桌邊的身影都神情明亮了起來,這樣普通聯絡普通聽到名為‘方然’的聲音,
不知為何有種讓人感到放下心來的力量。
但是我的錯覺么,為什么我總感覺隊長你說話有些小心翼翼的...
“是我,隊長,今天剛好是休息日大家都還沒睡,想著聯系一下你,你現在有空么,方便說話么?”
出于了解隱約察覺到了點異樣,茍彧眼底古怪了一瞬然后出聲問道,
“啊...我剛起床,現在在和人一起去商場的路上,方便、很方便。”
雖然電話那頭的青年很平常自然的回答著,但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總感覺對方的話語有些微妙感...
“你這兩天在那邊的實習怎么樣?”
接著茍彧,這回是方小然的詢問響起,而聽到自己妹妹的‘查崗’,隔著一個太平洋的距離,
電話里方然連忙輕咳了兩下的聲音,一下子顯得特別正經的回答了起來:
“嘛...實習的話...還好吧,因為是才剛到,第一天先熟悉了一下環境,準備了一下,交代了點任務,”
“然后因為人太多沒法都在一起,昨天安排了一下各自的實習崗位。”
聽著他面對自己妹妹老實說明實習經歷,孟浪在這個時候‘嘿’了一聲的插嘴嘲笑道:
“于是老弟你這種濫竽充數的水貨,就因為屁也不會被分配到最沒技術含量的地方,給人打下手抵人家公司出的機票錢了是吧。”
“呸!老哥你才屁也不會!”
電話那頭頓時傳來方然大怒的反駁聲音。
“那老弟你告訴我你的工作內容是什么啊,假如不是給人調調網關、改改路由器數據這種簡單雜活,”
而絲毫不慌,孟浪游刃有余好整以暇的繼續嘲諷詢問:
“你倒是告訴你的實習內容是什么啊?”
“額.......”
聽到電話里方然被孟浪這么直接懟到沒電,從不錯過這種落井下石的機會,偷偷把自己剛才賭上最后一次機會結果什么也沒抽到的怨念也算上,
唐冰對自己學渣的學長發出咧嘴一笑且極其了解的無情嘲諷:
“呵,別說改改參數的簡單雜活,就學長你那個英語水平,我覺得你能不能看懂人家外國辦公軟件里菜單欄上的單詞都是個問題。”
被孟浪這么蔑視的嘲笑,又被唐冰這致命一擊戳到了永遠的痛,電話里聲音沉默了一下,
然后響起了方然皮笑肉不笑的默默反擊:
“葫蘆,圣誕節過去才三天,看來你已經走出當初的陰影了,真是可喜可賀(嘿)。”
唐冰:“......”
“啊啊啊啊啊啊啊!!學長!你是魔鬼么!為什么為什么要讓我想起來,我好不容易才努力忘記的啊啊啊啊啊!”
被揭開傷疤式的提起那天晚上,一口二鍋頭直接喝高了的自己當著偶像、男神、學姐、朋友、喜歡的人,聲嘶力竭唱出魔改版《斷點》的慘烈黑歷史,
唐冰被方然這一句直接擊倒在地毯上再起不能,開始捂住臉生不如死的痛苦扭動起來。
想起當時那一晚的畫面,也是忍不住失聲啞然的笑笑,看著自己身邊只能說是神奇有趣的女孩,
夏夭看向小桌上開著免提的手機,張了張嘴,仿佛有好多想說的,
但最后也只是聲音輕柔問道:
“學弟,洛杉磯天氣怎么樣,你那邊冷么?”
在聽到她的聲音時,電話里仿佛楞了一下,接著響起方然再次正經起來的回答:
“還好,這邊不冷,我帶的衣服還算夠穿。”
“剛到國外倒時差應該很辛苦吧,學弟你晚上注意休息,別感冒了。”
純粹溫暖的關心話語,不知道觸動了什么,電話里停了一秒,才繼續響起方然像是略微不好意思的聲音。
“啊....我知道了,學姐。”
通過著連接著大洋彼岸的電話,小屋里的人們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著青年去北美實習的狀況,
而電話里青年也盡可能的回答著他們的問題。
“對了,說起來,”
聽著電話里方然實習兩天完全還沒摸到門道的回答,心想著這小子肯定沒好好實習在上班劃水,
鳴靈聽著他那邊一直沒有下車的動靜,靠在夏夭身上摟著她的腰身,逛過洛杉磯各種商場的她慵懶隨口的發問:
“你小子還在車上么,我記得你們那個員工宿舍的位置離商圈沒有多遠的吧,怎么這么久還沒到?”
而好像就像是被這個問題穩住,電話里一下子突然沒了聲音,
等了一會也沒聽到回答,紛紛奇怪他怎么沒動靜了,還是一旁孟浪最先嘿了一聲,語氣揶揄古怪的追問道:
“喂,老弟,怎么沒聲了,你該不會是真的沒好好實習跑北美花天酒地體驗自由去了吧?”
這么說完之后,電話里又沉默了一秒,
然后突然傳來了一聲女人的輕聲喘息....
小屋里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