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著床上方然咬著牙哆哆嗦嗦的忍著渾身傷痛的沉重感還有傷勢恢復的那股麻癢感,看著他那一臉悲憤炸毛的表情,讓孟浪微微頷首的毫不懷疑,要不是沒法動彈,
老弟肯定已經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我撲過來了...
“行啦,行啦,老弟,省省吧,就是咬碎后牙槽,現在也是奈何不了老哥我的,呦吼吼吼”
臉上雙眼彎成月牙,滑稽表情一樣的孟浪發出了他自己都覺得欠揍的笑聲,床上忍著渾身傳來的又麻又癢、又疼又沉感覺的方然看著他氣的臉都抽了。
“咬死...咬死...老哥...我一定要咬死...先讓高潮一百遍...然后拍下來和的女裝照一起發到家人群里去...”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莫得辦法,歌以詠志...
看著孟浪那一臉已經不能說是幸災樂禍,簡直是就差在他床頭蹦迪了的樣子,方然挪開黑化的空洞眼神,忍著渾身的哆嗦自我催眠的顫顫巍巍道。
孟浪:“......”
喂,老弟是不是嘟囔了些我沒聽太清但是超級不妙的話。
“嘛,老弟,凡事都要辯證的考慮嘛,換個角度想,一醒來看到老哥我在身邊說著騷話,至少說明了的傷勢平安無事啊。”
看著自己一臉黑化自閉了的老弟,孟浪搓著手嘿嘿笑道,然后佯裝感嘆的無辜攤手:
“要是老弟一醒來看到我一臉正經,對百般溫柔,不斷的對噓寒問暖,告訴想吃點啥吃點啥,那是不是連打我的心都沒了?”
“那我還真是謝謝老哥這...別致的安慰...”
床上的方然嘴角忍不住抽搐哆嗦的回答,然后又繼續咬牙:
“還有別以為...我沒聽出來...為什么兩種可能都是一醒來就見到老哥這張老臉...!”
“嘖,老弟在多余的地方還真是有些多余的洞察力呢。”
試圖扯些很有道理的歪理糊弄過去被識破了的孟浪抱胸咂舌,一臉麻煩的對視著床上方然咬牙切齒的目光,
安靜了幾秒,還是方然率先沒忍住噗的笑了出來。
“老哥,這臉還是那么逗比...”
然后又扯到了不知道哪的傷勢,疼的直吸冷氣。
“得了吧,老弟現在就跟木乃伊一樣還好意思說我...”
無奈的輕嘆一口氣,收起了那副不正經的樣子孟浪也是失笑的搖頭,然后往椅子一靠從桌子上的飲水機上接了杯水放到方然枕邊,還不忘插上吸管。
“話說老弟失蹤的這四天都干什么去了。”
“四天....”
微微發愣一呆,聽到孟浪口中的時間,方然有些不真切,在他的記憶里,離開自己安穩的生活已經快一個月的時間了。
時間繼承場景里,一百年前的意大利,那個年幼少女的一切歷歷在目。
“四天么....發生的事情有點多...一時有點說不清楚...”
張開嘴咬過孟浪遞給他的吸管,水的滋潤感讓他的喉嚨舒服了不少,雖然和身上的傷比起來方然都無視了喉嚨難受的感覺了。
“也是,光是聽說了那個陣仗都覺得不可思議。”
略微得到了一點都有什么人出現在了北極圈里,光是聽名字孟浪就感覺到了頭疼的無奈嘆氣,然后無語的看著自己面前把自己弄的媲美法老待遇的方然。
“話說連護照都沒有,真虧老弟能一個人跑到北極啊。”
沒問詳情,沒問結果,甚至沒問任何理由,孟浪就只是又無奈又無力的吐槽了他一句。
每個男生,或多或少都有這樣一個該說是默契還是理解的朋友、兄長...
“雖然肯定是給不少人添了很多麻煩就是了....”
躺在床上回想這次又無條件借給了他力量的維羅妮卡,方然也是想揉揉臉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的苦笑。
“話說老哥...我昏了多久...我們現在在哪...”
“從把從北極救出來了之后,昏迷了三天,期間一直泡在生物艙里,今天上午睜開眼睛恢復意識,我們才把弄出來推上手術臺。”
嘆氣的看著和平時自己認識那個精力十足的樣子完全不同,臉色蒼白虛弱安靜躺在床上的方然,孟浪有些嘆氣的回答道,然后幫他又接了杯水把吸管弄成他一轉頭就能咬到的樣子。
“三天.....我還上了一次手術臺么...”
聽著自這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無論是昏迷還是做了次手術,一下子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的方然看著天花板,感覺身體有些發軟的說道。
“不然以為呢,那么多骨折骨裂,那么嚴重的傷勢是鬧著玩的?”
孟浪的聲音硬了起來,這句話,方然沒聽出玩笑的意思,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感覺到了把自己的生命壓上天平對身邊的人是多么的不負責任,他只能咧開嘴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過也只嚴肅了一句,孟浪知道自己這個老弟雖然不靠譜,但也不用多說,因為說了可能也沒用,下次該浪還給出去浪,做出的決定根本拉不回來,
從夜色明珠那次起他就知道了。
“至于我們現在在哪...”
孟浪讓開身位,讓方然能看到并不大的窗戶外,是一望無際的夜色云海,隱隱約約在黑暗里能看見明亮的月光。
“局里那位大少爺留在華夏的私人飛機,從在摩爾曼斯克做完手術上飛機,現在晚上了,應該還在俄羅斯的境內吧。”
“俄羅斯...”
聽著又是一個國家的名字,從來沒出過國的方然這短短幾天就來了一次跨國旅行,不光如此,還做了一次大手術,讓方媽媽知道的話,不知道會被擔心成什么樣子。
“那個...我家里...”
難以遏制的涌現出緊張和不安,瞞著家里又做出這樣的事情,方然有些神色遲疑猶豫的低聲開口。
“安心吧,小然妹子暫時沒告訴家里,我今天已經打電話告訴她平安無事了,還幫暫時瞞下了受傷的事情,還有有小或留在學校不用擔心。”
像是猜中了他的擔心,還沒等他說完,孟浪就開口回答道,堵住了他接下來所有的話,讓方然只能虛弱的垂著眼簾沉默。
“總之真是麻煩了,老哥...話說夜笙姐呢...局里的大家...都來了么...?”
“沒,上個月剛經歷了那樣差點覆滅的事情,出于安全考慮局里的大家都留在了華夏,考慮到北極這邊的層次,也不適合來太多的人,”
他靠在椅子上無奈的抓了抓頭,一點點給方然解釋說明。
“所以這次只來了和住在一起的我,有資格和那些A級對話夜家大小姐,還有搶救這條小命的復蘇,子夜那邊是夫人讓知道身份的黎澤,還有方術老兄...知道遇到危險,他主動要求的跟了過來。”
聽著這一個個自己熟悉的名字,方然的神色越來越出神,等到孟浪說完,默然了一下他才略微沙啞的歉然笑笑:
“不好意思...讓們擔心了啊...”
“個混蛋還知道啊...”
略微佯裝咬牙的輕嘆,感覺到了頭疼的孟浪扶額無奈,然后直直的看了方然一會,突然用吸管戳著他的臉輕嘆開口:
“老弟,知道么,這次前前后后可都是夜家那位大小姐在替操心,在知道失蹤了的第一時間就動用夜局全部的力量找,得知了可能卷進女王大人的事情里之后,她毫不猶豫的就準備自己前往北極,”
看著方然微微睜大雙眼,孟浪一手撐著臉一手拿著吸管輕輕戳著他的臉,像是無所謂無聊自言自語一樣說著這樣的事情。
“最后借助子夜的力量做下承諾解決這次的矛盾,也是她去和夫人申請要求的,甚至在我換班看護之前都是她一直不放心的守在身邊,等著醒。”
沒有開燈但是卻仍舊因為窗外云海明月顯得很亮的房間,方然躺在床上聽著孟浪和他說出這種事情,一下子在病床上出神的愣住,
因為這些事情都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他沒有想到只不過是不見了幾天時間,就讓其他人為他付出了這么多關心,他也沒有想到他的行蹤會被夜笙所知。
為什么呢...
“老弟,雖然不知道不見的這段時間,和什么人經歷了什么樣的事情,度過了什么樣的難關,但得知道除了那些以外,還有很多重視的人為了把救回來付出了多大努力...”
躺在病床上雙眼睜大出神的這一刻,方然看到孟浪的神色難得的有了些配得上他長相的安靜認真,有些出神的和自己說著這樣的話,然后在下一秒似乎有些感同身受的合上雙眼,用力的抓了抓頭嘆氣無奈苦笑:
“畢竟...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微微張著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的沉默了好久,很難得的聽到孟浪這樣和他說話,直到最后...
他只能用略微虛弱沙啞但是很肯定的聲音簡單回答。
“嗯...”
“還有最先在冰海里找到的復蘇,還有為了甚至連隱藏實力都不顧了的方術老兄,還有這次又來幫忙了的黎澤兄弟,還有局里這次沒來的大家,還有沒見過的那幾個成員,”
“局里的每個人都為了這次能把救回來,出了自己的那份力。”
難得的沒有打鬧拌嘴,以‘老哥’這個年長可靠的身份開口的孟浪看著他笑了笑:
“就像上次救他們一樣。”
說到這,他張大嘴長嘆了口氣,看著讓自己操碎了心的笨蛋老弟,看著他不知道自己拼命的又干了什么弄的一身傷,有些不知道是感慨還是剛好想到了看著窗外的云海月色開口:
“老弟,人...這種存在就不是一個什么事都能自己抗下的生物,參加者更是這樣,只要還活著就會和各種各樣的人產生聯系,我們幫助別人的同時也依賴別人,想著別人出事自己就要全力幫忙遇到自己有事的時候就想著一力承擔什么的....”
昂起下巴,孟浪抬起雙眼居高臨下的瞥了方然一眼,音量不高卻有些重量。
“別傲慢了,以為是英雄電影的主人公么!?”
“這次的事情,要是知道借助夜局大家的力量,要是哪怕在跑出去之前和我商量一下,都不至于弄成現在這樣。”
無聲啞然,看著孟浪此刻的神色方然沒有任何話語反駁,只能看著頭一次露出這種表情的孟浪毫不留情的指出了自己這次所犯的最大錯誤。
老哥很靠譜,他其實一直知道的...
然后就在方然苦笑想要道歉的時候,
“嘛...,像這種教訓嚴厲的話等回去肯定會有人和說的,老哥只不過先給個彩排,讓有個心理準備,”
眼前的身影臉上那股嚴肅認真的神色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恢復了平時那股逗比壞笑,語氣又跳脫了起來,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剛才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的說著。
不靠譜大大咧咧的笑嘻嘻神色重新掛在了孟浪的臉上,他一臉粗蠻惡作劇的伸出了手,抓住方然沒法動彈反抗的大好時機,用力的按在了他頭上一頓亂揉,把他的頭發弄成雞窩的哈哈大笑:
“至于現在...”
猝不及防的偷襲讓方然一下子整個人神色呆滯的愣住,有些發呆的看著月光微微灑入房間,他眼前孟浪跟剛才一樣豎起大拇指的颯爽笑容。
“老弟,我先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