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在耳邊響起，方然想起了曾經在夜局地下的空間里，玲和他說過有關這個名字的事情，
是徹底改變了不夜宮格局的人。
沒想到從他們現在的狀況，以及大體未知的復雜局面，將目標層層細化的下一步行動會是這個，
再次發現自己并沒有這種大局觀和決策力，方然有些出神的看向奧斯菲雅墨鏡之下的精致側臉意外道：
“你是說...我們接下來去找導師？”
意識到身為年輕一代精英的她真的很厲害...
“嗯，找到施密特博士，就有實現解開場景封鎖、救出赫歇爾閣下、奪回王庭控制，從而打破現有局面的可能，”
意識到自己仍舊很顯眼，奧斯菲雅又拿起一條圍巾，遮住剩下的臉龐，低聲堅決的開口：
“是現在只有知道國戰劇變，你和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一連串的目標貫穿而起，
在外界還以為國戰順利進行，即使是零騎都還不知道那其中已經異變的現在，方然和奧斯菲雅是現在唯一一方知情者，
而這，也同樣是他們遭到追殺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他現在在哪？”
聽到這原來才是只有他們能做的事情，被突然傳送到歐洲面對龐大陰謀的無從下手的感覺消失，腦海變得清晰的方然眼神微亮的問道。
“導師雖然也是零騎一員，但情況有些特殊，具體的情況我晚上會跟你詳細說明，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嘗試。”
更重要的事情？
有什么比這還重要的？
眼眸里的神色愣了愣，沒想到她會這么說的方然，看著換了一身衣服的奧斯菲雅，緩緩的走向柜臺結賬，
然后感覺到附近店員羨慕的目光之后，也默默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跟了上去，在半道順手拽走一只光看不買沉迷白嫖的唐冰。
“行了，別看了，走啦，葫蘆。”
“學長，我再次跟你鄭重聲明一下，我不叫葫蘆。”
“嗯，好的，葫蘆，我知道了，葫蘆。”
唐冰：“......”
ε哼！！！！
再次捍衛自己的稱呼，遭到了方然極其敷衍的回應，心里不高興的哼了一聲，然后眼神驚艷了瞟了一眼柜臺前的身影，
她明明只是按照要求挑了一身平常的女性衣服，但在奧斯菲雅那種貴族名媛的氣質身材下還是顯得出眾漂亮。
這就是...女神不管穿什么都好看的境界么....
唐冰，因為感覺到了差距，受到了100點傷害。
“學長，你們剛才在悄悄說什么啊...”
總感覺看到了自己一輩子大概也達不到的領域，唐冰悄悄的懟了懟方然小聲問道：
“沒什么，只是討論了一下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基本全程‘聽講’的方然，聽到她這么問，淡淡的裝了個逼的回答。
“誒，下一步行動計劃誒...”
并沒有識破他，只是聽到這樣的回答，新奇驚異的拉長的聲調，然后唐冰突然興奮了起來，拍著他小聲雀躍的壓低聲音：
“誒誒！學長學長！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現在超有電影...不，RPG里冒險小隊那樣的feel！”
從在倫敦流浪開始那一天就有這種既視感的方然，聽到唐冰這么說的時候，忍不住眼神復雜的默默看向她：
“是啊，尤其是葫蘆你和那種沒有絲毫戰斗力、只能在有些地方充當人型通行證，算是種加分道具的人質型NPC一模一樣這一點。”
“住口！你才加分道具！你才人型通行證！！！”
然后果不其然被鼓著臉，氣到炸毛的唐冰掐住了脖子一頓狂搖...
“你們沒有東西要買了么？”
而這時從柜臺結完賬走來的奧斯菲雅，看到這樣一幅畫面，墨鏡之后特意看了唐冰一眼，然后看到兩人點頭之后才緩緩開口：
“那我們走吧。”
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雖然逛的很歡但什么都沒挑的唐冰，方然眨了眨眼睛看著她。
“葫蘆，你其實不用這么客氣的，對參加者來說幾百歐大概只是零錢的范疇。”
“呸，你才葫蘆，而且跟那個有什么關系，這是做人的原則問題，還有幾百歐對學長你根本不像是零錢的樣子。”
葫蘆你不捎帶上我損一句會死么...
看著雖然窮但窮的很有志氣的學妹這么撇嘴說道，又被鄙視了的方然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然后偏過頭用風精靈的力量對奧斯菲雅開口說道：
“聽見了？”
走在兩人身前不遠處的身影沒有回答。
巴黎的地區分化，和倫敦有些相似。
分為大巴黎和小巴黎，從91到95，加上77、78，這些比華夏里行政級別要低一級的‘省’，所圍成的區域就是大巴黎，也就是巴黎市全境，
而被眾星拱月圍在中央的75省，就是小巴黎，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巴黎市中心區，
按照它里面那些知名景點，從盧浮宮開始作為1號，順時針分成20個區。
但事實上，整個巴黎市中心區的面積還沒魔都的一個區大，
走兩步就到那個區的面積，這么分也只是出于方便而已。
而從18區靠著塞納圣丹尼的邊緣，那家服裝商場里出來，總算不至于進入攝像頭范圍，就立馬被法國王庭的參加者發現，前往預定酒店的路上，
出于謹慎和唐冰稍微拉開了些距離，裝作和她并不相關的人跟在后面不遠，都是換了身打扮走在一起的方然和奧斯菲雅，
看上去就像是一對稍有些奇怪的情侶。
走在街頭看著這就是巴黎的景象，身處這座歐洲知名的城市，方然感受著它帶給自己和印象中不一樣的奇異感覺。
“所以你剛才說的比找到導師更重要的事情，那究竟是什么？”
方然環視著眼前的巴黎市區同時問道，發現和這里已經開始漂亮優美的法式建筑比，昨晚的塞納圣丹尼簡直就像底層的貧民區一樣。
而聽到他問起這個，奧斯菲雅拽了拽面前的圍巾，留意著前面唐冰一個人強作鎮定的身影平淡開口：
“雖然只有解開模擬場景封鎖才能讓里面的人出來，但我們現在可能還有另一種辦法，”
墨鏡之后的湛藍眼眸看向身側的青年，語氣認真。
“立刻將里面的人從場景里解放。”
立刻就能讓被封鎖的人出來？！
那要是能立刻讓赫歇爾·琳華從里面脫身...
聽到奧斯菲雅的這句話，方然不可置信的微微睜大雙眼，但是他迅速的冷靜下來，知道事情不可能這么簡單，皺眉的輕聲開口：
“究竟怎么回事？”
心中略微掙扎了一下，但最后還是強撐著聲音平靜開口，奧斯菲雅緩緩的做出了解釋，提起一開始讓她最不甘心的那件事。
“國戰C級階位戰，在你崩塌蘭特荷大廈的時候，我是激活提前留在金融城十字路口的神術坐標，才從整座建筑倒塌的絕境里脫離。”
“這和你現在說的有什么關系么？”
對她這時突然提起那場C級戰有些不解，方然微微一愣的問道。
輕薄的嘴唇微微張動，但最后也沒能說出自己是因為有先祖提醒，依靠像是‘作弊’一樣的手段，才幸存下來的事情，
奧斯菲雅挪開視線目光的解釋開口：
“神術坐標的原理并不是高級的空間定向傳送，它是將兩個攜帶持有者力量的‘坐標’對調，就像有那個女孩帶著坐標登機，我們才能轉移到機艙內部....”
“等等！你是說...”
聽到奧斯菲雅這么解釋的瞬間，方然驟然反應過來，想到了什么！
“沒錯，我已經試著用新的精靈和場景里的成功對調，維持著內部的那個坐標存在，只要被里面的某個人接觸，”
看到方然理解了的同時，奧斯菲雅也是慢慢壓低眼眸中的認真，緩緩開口：
“我們就能把他拉到現實世界里來。”
“那豈不是說，我們甚至都不需要去找導師，直接用這種辦法就能救出被困在場景里的所有人！？”
驚異的開口，有些不可思議疑惑的同時，方然感覺到了情況似乎沒有那么簡單，不然奧斯菲雅之前沒必要和他說明要去找施密特的行動。
“沒你想的那么容易。”
因為沒辦法乘坐地鐵，所以兩人只能步行的跟在唐冰身后，轉過一個街角離開18區的范圍，奧斯菲雅聲音低聲的在方然耳邊響起，如同親密貼近之后的悄聲細語。
“首先這個轉移的效果并不是永久的，模擬場景終究還是繼承了夜戰系統的一部分特性，不是那么好突破的，頂多能暫時的騙過它，”
米色的圍巾之后，輕微的咬了一下嘴唇。
“其次是因為一些原因，C級戰我留在場景里作為坐標載體的，是沒有實體的以太精靈，”
“換言之沒有我控制的它，就是一段內容空白的意識，近乎不存在所以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察覺。”
承載意識的以太精靈...
驚奇還有這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方然陷入思考皺眉的問道：
“那怎么才能讓人察覺？”
“想要感知到以太精靈，感知者必須與其承載的意識來源者擁有相當程度的聯系，至少也要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說到這里，奧斯菲雅微微握緊了纖細的手指，皺眉的聲音低沉：
“所以說之前從未見過這次國戰王庭其他人的我，無法呼喚到赫歇爾閣下，而先祖無論我怎么嘗試都沒能成功。”
能從聲音里感受到她做不到的不甘心，下一秒，方然看到奧斯菲雅即使戴著墨鏡也難掩精致漂亮的臉龐看向自己，
拿出一條亮起明燦橙色微光的吊墜。
“這就是老師給我的神術空間坐標，里面已經儲存了最大效果的魔能，所以換你來嘗試，假如你們夜局成員間的聯系足夠深的話，他們或許能聽見你的呼喚。”
把吊墜放到方然手上，奧斯菲雅的聲音并沒有抱太大期望的輕聲平淡。
“不過就算能夠聽見，飄蕩在那么大的一個倫敦之中，以太精靈剛好碰上他們其中一人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
腳步下意識停住的接過吊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方然感覺到和那枚扣子相似的溫熱。
然后聽著她的話，不自覺的出神。
并不是因為這像是新同伴加入，所以解鎖了可以在人物池里抽取支援同伴的新功能，這樣像是剛才唐冰說的RPG既視感，
而是聽到奧斯菲雅的話語，想起夜局里那一道道身影，想著自己與他們每一個的‘聯系’，
“我要怎么做？”
心里不知道什么意志變得堅定，方然看向奧斯菲雅冷靜的問道。
“很簡單，想和他們有關的念頭就可以，假如對方也剛好想到你的話，相同的意識波動共鳴，只要距離不是太遠，那個人就很大概率能察覺到以太精靈。”
聽到奧斯菲雅這樣的解釋說明，深吸了一口氣，
方然閉上眼默念所有夜局成員的名字，腦海里想著他們每一個人的模樣。
夜笙姐、宿群大哥、復蘇姐、方術使、華凌姐、魔術師、大叔、大少爺....
還有老哥、小或、橙子姐、青檸、約塔....
假如存在所為的羈絆，那能否默契的跨越空間？
走在巴黎的街頭，在下午的時光里路過青灰色的古老哥特建筑，穿行在異國巨大的迷宮里，方然匯聚著全部的心神集中在吊墜上，
嘗試隔著空間的墻壁，呼喚夜局里的人們。
拜托了！
一定要聽到！
夜笙姐、宿群大哥！
老哥、小或、復蘇姐！
大家...無論誰都好，快給我些回應！
閉著眼睛保持著朝前走的狀態，心里祈求著這些念頭的方然，
在這一刻，才真正明白了當初從北極歸返的飛機上，孟浪和他說那些話的真正用意。
‘你不是一個人，再多依賴一下你身邊的同伴。’
隱隱約約，心里意識到了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感，源于那些一道道為救他努力過的身影，最后清晰成每個幫助過他的身影，
方然感到了自己和他們之間的‘聯系’，
或者，該稱作羈絆的事物。
然后就在這時，方然突然感覺身邊奧斯菲雅抱住了他的手臂，親密貼近的身軀讓他瞬間回神，心臟漏跳了一拍的那一刻！
聽到耳邊風精靈里傳來她皺眉壓低的聲音。
“噓，別動，我們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