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張玄身邊的小海跟小娟兩個也是目送馬車離開。
不少吃過午飯的村里人都三三兩兩的坐在門口,也看著馬車漸行漸遠。
村子不大,一眼就能望穿,張玄回家的事情也被他們討論著。
不過隔得太遠,張玄又沒有順風耳,倒是聽不到村里人的夸獎或者誹謗。
“我還想做做全村的希望呢!”張玄心里也是得意非常:
“等我做了官,也改善改善家鄉的條件,富貴了不衣錦還鄉,哪還有什么意思!”
正當張玄暢想未來,想著是給村里蓋個書院,還是修路的時候,小娟打斷了他的沉思,
“張玄,你下午教教小海唄!”小娟笑道。
“一句話的事情!”張玄急忙應道:“走,小海,到我家去,我看看你這一年學了什么東西!”
“好嘞!”
小海也不含糊,大多數小孩聽到要去被人考試檢查,都是抗拒的不得了,但是小海卻是興致勃勃。
張玄見小海以學習為樂,心里也是歡喜的緊,帶著小海回到自己家里,張玄問了問他的學習進度。
小海才學了半年時間,只要是認字,連論語都沒有讀完。
“嗯,背的不錯!”張玄笑道:“但是光背書還不行,這樣下去學習的熱情很快就消失在枯燥的背書之中!”
“還有其他什么方法嗎?”小海疑惑道,
張玄笑道:“這就是要廣開思維,讀點其他書籍,帶著腦子去思考!”
“你看,三人行必有我師,你知道孔夫子為什么說這句話?”張玄問道,
小海茫然不知:“夫子倒是沒有講過,只說幾個人一起,其中必定有人有什么長處值得我們學的!”
“嘿嘿,夫子的解釋當然不錯,畢竟尺有所短錯有所長,每個人都有優缺點。不過你要知道孔夫子,可是跟不少人讀過書的,譚子師襄老聃,都交過孔夫子!”張玄笑道。
論語之中只記載了孔夫子及其弟子的言行,但是對于其中的背景倒是沒有交代,畢竟論語不算正史典籍。
張玄把周海學的幾段論語的背景給小海一一講解,小海這才恍然大悟,他之前死記硬背下來的解釋也終于不再有疑問了。
畢竟大道理很多人都是知道,但是體會的人卻很少。
論語里就是缺乏上下文跟背景,光背的話,不要看只有兩萬字,卻很難記得下來。
講了大半天,不知覺不覺就到了傍晚。
“好啦,都這個時候了,晚飯都燒好了!”外面小娟笑道。
“這么快?”
張玄又些意外,本來還打算下午跟小娟說說話,沒想到光給這個未來小舅子講書了。
早知道就因該讓周海練字去。
“我都來了兩趟,看到你們兩個在講書,我就沒打擾了!”
小娟笑道:“小海學的怎么樣?沒有什么錯誤吧?”
“劉夫子教書還算是不錯的!”張玄笑道:
“但是在鄉下讀書就是同學優秀的人不多!等過兩年,讓他去考萬松書院的童生班去!”
“好!我也覺得小海老是跟那群不讀書人混在一起也不是個事!”小娟也幫著收拾書本道,
小海不樂意了:“姐,他們可不是不想好好讀書,是家里太忙了!”
“是嗎?”小娟鄙夷道:“家里農忙也就算了,但是找你釣魚玩去可說不過去吧?你說,我都趕了幾回了?”
“這個~”
聽到此處小海也是訥訥無語了,這種玩心他也有。
不過他老是想起姐姐一個人在地里割稻子的情景。這讓他的玩心生生克制住了。
“好了,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偶爾放松一下也是正常!”
張玄笑道:“回頭我給你寫個學習計劃書,你按照上面的做就好了!”
“這好!”小娟笑道,然后又看著小海道:“以后你就按照你張哥說的做,說不定將來也能中個案首回來!”
幾個人收拾好了這才回到小娟家里,晚飯小娟多燒了一個菜,剩下的都是中午沒吃完的菜。
吃過了飯,張玄跟著小海進了西屋。
西屋已經是小海的房間了,房間不大,一張床一個衣柜,靠窗戶放了一個書桌椅子,桌子上文房四寶之外,還有兩個油燈。
看得出小娟對弟弟很上心,兩個油燈里面都是滿滿的燈油,燈芯也是很長。
靠墻上面放著一個書架,上面除了四書五經之外,還有幾個碑帖集。
“來,張哥,你給我計劃計劃!”小海笑道,
張玄道:“讀書是個長期計劃,不能松懈,也不能太緊!”
說著張玄拿出了張稿紙出來道:
“每天定時起床,什么時候去洗漱吃早飯,什么時候上學去,什么時候放學,中午休息道什么時候,下午的計劃,回來吃飯洗漱,晚上看書到什么時候,然后什么時候睡覺!”
張玄把時間點都記下了下來,然后做了安排,然后又寫了放假休息日的安排,一目了然,作息計劃不算太緊。
“剛開始是打基礎,課業不太重,主要是你要習慣這種每日讀書的生活!”
張玄笑道:“等到了考試,可以自己安排時間!”
小海看著張玄的作息計劃表,也是又些疑惑:“怎么不是讀到半夜?”
他受到的教育都是讀書讀到半夜才算是認真刻苦。
張玄搖頭道:“讀到大半夜偶爾一次兩次就行,不然哪有許多精力?大晚上困的要死,拿著書也只不過是打瞌睡誰看的進去?”
“這種假刻苦沒什么用,稱死被別人夸一句而已,不讀進腦子里面管什么用?考試也不考誰讀書晚,比的是誰記得多懂得多!”張玄笑道 “這樣啊!”小海聽了也是若有所思:“那我就把它貼起來,然后按照上面的去做!”
“好,你先按照這假期的作息計劃試試,覺得太累,或者太松,自己調整!”張玄笑道。
說著張玄變去了廚房,小娟正在刷鍋。
“好好的來廚房干什么啊?”小娟笑道:“快出去,這可不是讀書人該來的地方。”
“你給我幾粒飯粒,我把小海的計劃書給貼起來!”張玄笑道,
“飯在柜子里面!”小娟道。小娟系著圍裙,手里拿著竹刷,鍋里是草木灰。
這年頭沒有有洗潔精這種東西,刷鍋洗碗洗衣服大多數都是用草木灰這種天然的去污工具,也有人用皂莢。
但是現在是冬天,皂莢都干的跟豆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