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首刀,并不是巴家的標志!
黑衣人握刀的姿勢,他人卻是學不來。
刀,爆發力強,一般握刀手勢以穩為主。
巴家刀法以靈活為主,手握刀,手上,包括手臂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處于放松狀態。
“請賜教!”橋兵抱刀拱手道。
“無須客氣,賜教倒是說不上!”
黑衣人言罷,竟然先出了刀!
刀很快,雪花頓時亂飛。
橋兵的刀也不慢。
叮叮叮 黑衣人一收刀,橋兵虎行步隨即啟動!
橋兵的刀,在雪花中穿行,雪花不擋刀,刀亦不擋雪花。
黑衣人隨即展開身法,兩人在雪地里追逐,沒有一絲痕跡。
驀然,橋兵收刀,刀上幾片雪花栩栩如生。
“就如此?!”黑衣人一聲大喝,刀在前,掌在后。
這一刀,速度暴增,轉瞬即到身前,距離半尺有余。
橋兵借勢后退數丈!
一掌后到,橋兵飄出一丈有余。
黑衣人第二刀又到了!
橋兵飄出好幾丈。
多少刀,橋兵不知道,只是他已經回到了爾蘇城!
出了幾刀,效果不大,黑人內力太強。
原本他想跑上山,奈何黑衣人不給他機會。
城西到城北,一路上斷壁殘垣,昔日繁華家族的縮影,從橋兵腳下略過。
黑衣人有所隱藏!
橋兵明白了這點,也只是明白了,沒有任何辦法。
還有一件事,也是毫無辦法的事,橋兵也明白了。黑衣人對刀的領悟遠在自己之上!
刀,揮出,一條線,不管橫豎還是左斜右斜,始終是一條線。黑衣人的刀也是一條線,但這條線很關鍵。
這一條線一出,原本雜亂無章的刀意瞬間有了目的,一刀勝似一刀。
橋兵的感覺就是,刀意成了網,束手束腳!
刀意留存,最多九刀,每每多揮出一刀,和前面八道刀意,組成一張網!
每多一刀,刀意越來越強,網越收越緊,橋兵只能躲…
驀然,斜刺里來了一把劍!
劍,不快,位置很怪異。這一劍,并未出在刀上,而是刺在了空處,感覺就像反應慢了半拍,刀光已過,劍才出手!
但正是這一劍,刀意組成的網被打散了,黑衣人的一刀,僅僅就是一刀。
橋兵擋了下來,退出三丈開外。
那把劍,隨即接替了橋兵的位置。
黑衣人的刀意,再也無法成網。
黑衣人飛出十丈有余,一道深深的痕跡,直達他面前,人半跪在地扶著刀,刀插在地上。
雪,依舊在下。
橋兵朝歡喜姐妹方向看了看,又一次上路。
黑衣人沒說謊,不是賜教。
無妨,橋兵看來,這勝似賜教。
敦題山。
相傳是七大隱世門派發源地。
隱世門派是不是存在,誰也不敢肯定。
敦題山,有七座石碑,老遠就可以看到。
后來來的人多了,建了七間房,石碑在房中。
敦題山,三面峭壁,上山的路,只有一條,開鑿在懸崖上,陡峭的石階沒入云霧中。
門卻有兩個,一個是正門,另一個是后門。
后門,連綿的群山起伏,有人從這來。這里的考核更加嚴格,沒有固定考核人員,只需擊鈸即可,路過的敦題山碑主就會前來考核,運氣好的話,可以接受排名第一的考核。
為此,正門才是正道,至少考核標準一致,不會時強時弱。雖說是比武最后一名出手,還是攔下了九成半以上的來人,最多的一年也不過幾十來位。
橋兵從山上過來。
敦題山三個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
橋兵站了半響,終于到了。
揪著的心稍緩。先是想不到如何給巴秋靈說,后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巴秋靈那絕望的眼神,隨后漸漸變冷,冷得橋兵心寒。當她冷靜下來,橋兵幾乎不認識她…
繞過一圓臺,門緊閉,一旁一牌子,上書“擊鈸”兩字。
木棍有點扎手。
“梆”的一聲響,傳出老遠,橋兵隱隱聽到了回聲。
良久,“吱嘎”一聲門響,一年輕人,徑直走了出來。
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這是橋兵的結論。
“閣下想進門?”
“是的。”
“閣下走正門吧,這里,這次的考核是我,要求有點高。”
“來都來了。”
青年笑了笑道:“上臺吧。”
“在下烏康。”
“橋兵,請指教!”
烏康一棍橫掃。
他很忙,只想速戰速決!
這一棍,只用了八成力道,畢竟是考核,不是拼命。
橋兵一轉身,棍子從腰間劃過,隨即近身,一刀揮出,一掌拍出!
刀,烏康只看到寒光一閃。
棍上力道猛增,帶得他轉了一圈。
烏康愣了一下,定了定神,隨即眼神中完全是驚喜,沒有一絲戰敗的頹廢。
“你通過了!”
烏康拉著橋兵,橋兵試了兩下,只得由他拉著。
進得門來,偌大一廣場,三三兩兩或打斗,或爭執,或蹲在一起不知說啥。
白色的墻,白色的門,連柱子都是白色,橋兵被拽到這樣的房子前。
烏康松開橋兵道:“各位,這位是今天加入天相碑的碑主,此后,同舟共濟!”
“憑什么?”人群中站起一人。
“對哦,你是最后一名,以后你就是散碑。”
敦題山有七座碑,每一座碑最多八十一位碑主,可以缺,但不能多。
多出來的人,就叫散碑,十年之內,有六年散碑,必須離開敦題山。
每座碑具體多少人,由比武排名最靠前那位決定,但碑主不能少于四十九位。
一般碑主都是七十二位。
七座碑每年一次比武,排名最后八十一位將接受三位散碑的挑戰,決定碑主名號的去留。
天相碑有八十一位碑主,所以,橋兵的加入,意味著最后一人落為散碑。
“我要挑戰他!”
“我考核過的,輪得到你挑戰?”烏康拎起棍子,一步跳出房子。
那人也不客氣,拎起一雙錘子,跟了出去!
“你現在已是散碑,而我作為守碑人,我奉勸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在下馬向,請指教!”
“烏康!”
烏康在敦題山幾乎默默無聞。
而馬向根本不相信排名,跟守碑人一戰,敗了也不丟臉,要是勝了…
馬向一錘砸在地上,勁風吹得眼迷離。
烏康縱身一棍。
一聲悶響,馬向另一錘被直接砸進了泥地里!
他還有一錘,蕩了過去,烏康落腳處。
門前這塊地,泥地,并非石板,或許是專門用來打斗,橋兵莫名其妙,碑主很重要?
他不知道。
入住敦題山,很繁瑣。
通過考核,等待守碑人選擇,當然,幾位守碑人同時選中一人的話,免不了一場爭斗。不過這樣的事,很多年沒有發生過了。
沒任何人選,抓鬮,分配入碑。
此后進入正常篩選,一年后,就會接到各種散碑的挑戰。
烏康絕對不允許橋兵出手,萬一爭斗起來,天相碑并不能占優。
他必須解決馬向的疑問,他有這個權限。
馬向,對自己的力量頗有信心,他之所以才成為碑主,只因很多人不跟他比力量,而以身法,技巧等類似的方法擊敗他。
烏康,正好是力量型的選手,所以,馬向不怕他。
泥地上的坑,到處都是!
馬向一錘接一錘,錘子掉了根本不介意,撿起來又來。
對于他的這種作為,烏康有所耳聞,所以開始就警告了他,不要挑戰他的耐性。
這么大的動靜,天相碑門前早已圍得水泄不通。
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為什么打了起來。一個是碑主,一個是守碑人,還是同一個碑,這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打起來的,偏偏打了起來。
天相碑所有的碑主深知,守碑人被這人打敗了,那是要崛起的機會,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透露半點風聲。
但很快,有人聯想到后門有人擊過鈸。
隨即,有人說考核的是烏康…
烏康急眼了!
有守碑人來了!
“馬向,夠了!”
馬向正在撿錘子。
“很久沒這樣過癮了…”
聲音戛然而止,隨即兩聲悶響,一聲慘叫。
錘子深陷泥地,馬向飛出了泥地,落在石板地,口吐鮮血,傷重不起。
烏康管不得那么多,拉起橋兵又跑,后面跟著的是天相碑碑主,再后是看熱鬧的,還有五位守碑人,遠遠跟著。
茅草屋前,一老者剛要起身,遠遠一群人跑了過來,不由得坐了下來。
這個地方,偶爾會有人來,最多不過十來人一起來,今天不知為何,看上去差不多敦題山的人都來了。
“這年頭,還真難找一件讓人好奇的事。”老者嘀咕了一句,閉目養神。
烏康,他不認識,但服飾他認得,守碑人。
“空老,這位是橋兵,今天剛來,需要加入天相碑。”
空老有些失望,緩緩道:“你確定?”
“是的。”烏康連忙道。
“守碑人權限過高,需要所有碑主同意才行。”
烏康連忙轉頭:“兄弟們,說句話。”
“愿意。”空老嚇了一跳,近八十人,一起大喊,聲音不小,烏康都有點失神。
空老拿出一本,翻了翻道:“天相碑八十一人已滿。”
烏康有些慌了,馬向雖被趕了出去,牌子沒收過來。
一塊牌子扔了過來,落在桌面上。橋兵看得清楚,胸肌不錯。
“那么,橋兵,你愿意加入天相碑嗎?”
橋兵一愣,這還有事,略有遲疑。
一陣清風,飄來了五位,四男一女。
“天府碑,排行第一,橋兄可以考慮一下。”
“天梁碑,前十占據三位,歡迎橋兄加入。”
“天機碑,三年未曾淘汰一人,橋兄不妨先了解一下。”
“天同碑,使刀的幾乎都選,橋兄的武器也是刀。”
“七殺碑,列年來淘汰人數最少,小哥是否考慮一下?”說話的竟然女子。
這幾位,雖不知橋兵武功如何,但烏康考核,這個千真萬確,加上烏康如此著急,只要不傻,都有算盤。
“有點意思。”空老嘀咕了一句,瞪著橋兵,等他回答。
烏康臉上有些尷尬,等著橋兵回話。
這陣式,幾乎看不到老頭,遠處傳來一聲喊:“造反了不是?”
人群散開一條道,又一位老者走了過來。
“空老,怎么回事?”
“搶人。”
老者一眼掃過,鎖定了橋兵。這很簡單,所有的人都是碑主,雖顏色各異,服飾還是很同意,橋兵一身灰色。
“搶人,我看看,誰贏了?”
烏康臉上的尷尬,橋兵看在眼里。
“承蒙各位好意,在下心領了,我選天相碑。”
橋兵想過不選,但隱隱覺得這陣式有點大。烏康,很真誠,尷尬的表情假不了!
其實,橋兵可以不選,后果就是接受所有守碑人的挑戰。
隨著橋兵的回答,又是一陣清風,四男一女走了。
烏康很高興,喜形于色。
他當然很高興,苦了好幾個月。
幾個月前,天相碑,原有碑主前前后后,幾乎全部離山,就剩下他和諸葛依。諸葛依,就是胸肌不錯那位。
不得已接替了守碑人。
人數少于四十九,只能從散碑中選一批人。
他一開始動作,其他五碑把人數擴大到八十位,一下去掉了四十位,剩下的才輪到天相碑。
天相碑,原本第二,頓時墊底,根本無須比試。
而烏康本人,更喜歡練武,這些事情屬于趕鴨子上架。
橋兵武功深不可測,說不準能讓出守碑人這職位。就算讓不出去,至少也能增加一份實力,明年比試之后,至少多一個熟悉的人留在天相碑。
有這個念頭,烏康準備跟橋兵幾天,讓他盡快了解敦題山所有的事情。
“這人什么時間來的?”
“應該是今天吧。”空老閉目養神。
“剛來引得六碑同時搶人?”老者頓了頓又道,“這說不過去,按說這種應該有一場守碑人比試才合理。”
“理應如此,但其他五位守碑人沒有提出比試。”
“烏康排名多少?”
“二百三十九。”
“那是不是需要干預?”
“不需要,敦題山每年都有人走。”
“你看好烏康?”
“我誰都不看好,到不了第七碑,充其量算入門而已。”
“那你有沒有試探,那叫啥來著?”
“沒有必要,他要是不選擇天相碑,我倒是想試探一下,知恩不圖報,難成大材。”
“叫啥來著?”
“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