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把鞋脫了。”
“誒?”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把鞋脫了,把鞋脫了。”
“…”不想說第二遍,于是你就說三遍嗎?你不要一本正經的搞笑啊喂!
“為什么要脫鞋啊?”
“我要看看老板的腳傷的怎么樣了。”
“這就,,不用了吧,也就是崴了腳而已,而且如果脫鞋的話…”我的腳臭不就暴露了?
“沒事,”
似乎是看穿了傅小優的想法,只見李卓妮搖搖頭后,便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條手絹,系在了臉上。
…既然你這么嫌棄的話就不要叫我脫鞋好吧,而且以你這個幾乎是半透明的手絹,能起到什么防毒作用?
“沒事,我是超級專業的。”
才怪,加上超級兩個這么low的字,這更讓人不敢相信了好吧!
不過,好歹也夸下了海口,李卓妮自然也得做出比較專業的動作了。
只見她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紅色的頭繩,然后拿在手里不斷纏繞著。
正當傅小優疑惑她準備干什么時,李卓妮卻是一把抓起自己的頭發,用紅繩扎起了一條馬尾,那纏繞在手腕上的另一半,在李卓妮那出神入化的手法下也如同變魔法一般直接編出了一條蝴蝶結。
因為把耳發周圍多余的頭發扎在了后面,傾斜的劉海和耳發交錯在太陽穴附近,看上去異常的干練清爽。
處理好頭發之后,李卓妮從她那小小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個眼鏡盒,里面躺著的,是一和粉紅色框架的眼鏡。
將眼鏡帶上的李卓妮,也成功從一個性感魅力的女性,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鄰家的女高中生,如此的清純動人。
整個過程也不過用了一分鐘左右,可以說是非常的熟練了。…如果早知道她可以形象改變,當時就應該讓她以這個形象去見陸仁甲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傅小優的目光,李卓妮不由得抬起頭,疑惑地看了一眼傅小優。
“老板怎么了?是崴了腳引起的發燒嗎?臉這么紅。”
“…沒,沒有,”被當事人這么質問著,傅小優即使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
“只是剛剛,,喝水喝的有點醉而已。”
“是嗎?那脫鞋吧!”
喂,你不應該吐槽我一下的嘛,這么快就進入主題,好歹讓我適應一下好吧!
扭扭捏捏的,見傅小優依舊沒有半分脫鞋的意思,李卓妮干脆直接抓住傅小優的皮鞋,就這么一拽,居然下來了。
“嗯,老板謙虛了,還以為你不脫鞋是因為怕我嫌棄你腳臭,但是老板的腳并沒有什么味道,或者說有股香味,想必老板回家后肯定有女生在監督吧!”
…你不要一本正經地說這種讓人難以啟齒的話好吧,就算是女仆。嘛,不過倒是猜的挺準,自從花玲來了之后,也就每天強迫自己回去洗腳,而且不時還要加上她秘制的香水。
等等,那按她的意思,豈不是在說單身男人是不會太注重自己的個人衛生了?
就在傅小優這么吐槽時,腳背上反饋回來的一陣劇痛,不禁讓傅小優倒抽了一口涼氣。
忍不住低下頭看,才發現是腳背已經被磨掉皮,滲出來的血與襪子粘在一起就,所以剛剛李卓妮在脫襪子的時候才會這么疼。
“老板,這就是你說的不嚴重么?”
“這…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沒注意到。”邊說著,傅小優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估摸著,應該是當時陸仁甲騎著車的輪胎壓到了自己腳上,往后這么摩擦了一段路,之所以沒感覺到,大概就是因為后面因為崴了腳,把這里的痛感給蓋住了。
“就算沒注意到,崴了腳之后也應該脫了鞋檢查一下好吧。”
雖然依舊是沒有什么表情,但是李卓妮的聲音聽上去像是有點怪罪的意思,就像是在怪罪自己為什么沒把自己保護好。
“如果再等一會兒,這血把襪子凝固在一塊了,老板你就有好受的了。”
“是嘛!”
說罷,李卓妮便慢慢地從腳背上的傷口處將襪子弄了下來,然后隨手把襪子扔進了垃圾桶。…我的襪子,
“別想了。”低著頭干活的李卓妮甩給傅小優這么一句話后,便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老板你這里有什么可以消毒的東西么?”
“消毒啊!這個你讓我想想。”
“看老板那個樣子,就知道應該是沒有的,而且看老板這種根本對自己不上心的人,也不會備用醫療箱之類的東西。”
算是教訓了一下傅小優,李卓妮隨即站起身,便準備離開。
這讓傅小優不禁一喜,是不是代表結束了?
“李卓妮,這結束了嗎?”
“沒有,我現在出去洗手。”
“洗手?不是沒弄完么。”
見傅小優不明白,李卓妮轉過身,用彎曲的手腕撐在腰部,稍稍傾斜著身子,一臉看不爭氣的老板的樣子。
“洗手當然是為了給老板消毒了,洗完了手,然后用唾液給老板消毒。”
“哦這樣啊,”聽罷李卓妮的解釋,傅小優豁然開朗式地點了點頭,只是這頭,越點越覺得哪里好像不對。等等,唾液?
“…慢著,李卓妮。”感到不對勁,急忙叫住了即將出門的李卓妮。
“怎么了?”
“你剛剛說,用唾液給我消毒?”
“是啊,老板不知道么?”
見傅小優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李卓妮不由得吐出了一點舌尖,就像只小貓對你吐著舌頭賣萌一般…能不能不要這么可愛啊喂?
“美少女味的唾液可以消毒。”
“…”這種嚴肅的情況下就不要再開玩笑了好吧!
這種既視感,不由得讓傅小優想起曾經秦音乃給自己消毒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只是不同的是,當時她只不過是在開玩笑。
李卓妮這一本正經的臉,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因為她認真說事的時候是這幅表情,開玩笑的時候也是這幅表情。
天知道她現在說的美少女味的唾液是不是在開玩笑。
而這時,傅小優也想起了一件事情,自被秦音乃捉弄之后,自己便備了一瓶藥酒,以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
現在看來,自己也太有先見之明了一點。
“慢著,李卓妮。”說著,傅小優便從最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了一瓶藥酒。
“我這里有一瓶藥酒,所以,…那個,就不需要麻煩你消毒啦!”
感到有些震驚的李卓妮,看了看傅小優,又看了看傅小優手里的藥酒。
隨后,奪門而出。
“這是怎么肥四?”傅小優的腦袋上不禁升起一個問號。
隨后,門外傳來的李卓妮的聲音。
“老板既然有藥酒,卻沒有一開始就拿出來,說明老板潛意識里還是想用唾液消毒的,我知道,我這就去洗手。”
“…啊(抱頭)李卓妮,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真的只是忘記了而已啊!”
“謝謝你了,李卓妮。”
隨著傅小優的一聲感謝,這場鬧劇一般的包扎之旅才算落下帷幕。經由“超級專業”的女仆之手的精心操作下,傅小優才算沒去世于破傷風之下,而是差點交代在了神經休克上。
“沒關系,這算是還了老板的人情。”
李卓妮用手臂來回地點在自己的額頭上,便算是擦掉了額頭上的汗珠了。
“不過老板的備用醫用庫存挺讓我意外的,不僅有藥酒,還有紗布。”
說著,李卓妮不由得嘆了口氣,看樣子似乎還在因為自己沒用她的美少女治療法而可惜。
…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領了。不過真的不用了(抹眼淚),這么多都備齊了,怎么就忘了備一劑麻醉藥呢?
“這些啊,其實都是秦…帆竹她們買的啦,我可想不起要買這些東西。”
“是嘛,這么看來小竹前輩她還是挺喜歡老板你的。”
…完了,剛剛把秦音乃略過去了,讓她誤以為是帆竹喜歡自己了,怎么辦?
“…嘛,先不說這個,李卓妮你說的人情,是指?”
“就是一開始的打賭,我說用我的辦法就能說服陸仁,但是我失敗了,所以我欠老板一個人情,”
誒,原來這算是一場打賭嗎?
將最后的紗布扔進垃圾桶后,李卓妮便站了起來,閉上眼睛,解開了綁著頭發的頭繩。
而解開的秀發,就像蒲公英一般,李卓妮不過是輕輕地搖晃了一下,快到半腰長的頭發便開始隨風起舞。
“而現在幫老板包扎完之后,也算是還了老板的人情了。”
“是這樣嘛,”
“而這次也順便證明了我的確是一個合格的女仆。”
“…”聽罷,傅小優只能陪笑式地迎合了一下。
這算是黃婆賣瓜,自賣自夸嗎?就你那包扎技術,也就跟秦音乃的做飯技術差不多,你是怎么好意思說出自己“超級專業”這句話的?
最后,李卓妮將眼鏡摘下來放進眼鏡盒后,便將其收進了挎包里。
這不得不讓傅小優好奇起來,那么小的挎包,是怎么放下這么多東西的。
“我的眼鏡沒有度數,帶上工作只是為了提升一下自己的顏值而已,同時讓自己看上去比較專業。”
突如其來的聲音,差點沒把傅小優嚇得又把垃圾桶里的襪子給撿回來。
“是…是嘛!”
拜托,我沒問你這種事情的話,你就不要自顧自地回答好吧,這樣看上去只會讓別人認為你很自戀而已。
將包整理好之后,李卓妮便回過頭,盯著傅小優。
如此認真的眼神,稍稍地讓傅小優感到有些不自然。
“老板,你覺得今天你為了一個以后基本上只能是陌生人的他付出了這么多,值得嗎?”
“誒?”
“就是指陸仁,對于今天的事情,不過只是想讓他改變對我的看法而已,卻讓老板你自己這么痛不欲生,你覺得值得么?”
“…這個嘛,”雖然我覺得你包扎的時候我更痛不欲生一點就是了。
“我覺得挺好的吧!至少能讓他知道,你拒絕了他并不是因為他不夠好。”
“也僅僅是如此了。”
“這可不是哦,”傅小優說道,
“既然他周圍有朋友的話,那么他的改變,可能就不是這么一點了,如果這次因為你讓他對自己有了信心的話,或許以后的他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如同蝴蝶煽動了一下翅膀而引起了一陣龍卷風一樣,一般來說,交際網越密集的人,心理的變化所引起的蝴蝶效應就越是巨大。
陸仁甲本來在學校里就是比較沉默寡言,不善交流,即使是面對其他人的嘲諷,也一貫充耳不聞。
但是現在的他始終處在這一個名為高中的交際網里,他的一點改變,很可能就引起了周圍人對他的改觀,從而開始以原來不同的態度對待他。
而不同的態度反饋到陸仁甲這里,也會讓他產生跟以前不一樣的想法。從而改變他現在在班上的人際地位。
至于改變成什么,則由一開始那個翅膀扇動的方向。
對于傅小優的解釋,李卓妮還是不能夠理解,在她心里,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敬而遠之么?
畢竟人都是利己的,就算有時候會幫助其他人,也不過是點到為止,再多一點也就是口頭所說的“盡力而為”。
就比如對葉子一般,雖然她們倆的確是好朋友,但是李卓妮也想不到有什么辦法能夠讓她和周旭在一起,強行撮合有隔閡的他們,也不過是亡羊補牢而已,以后兩人感情上的缺點會被慢慢放大,直到最后的分手。
所以,深知這個道理的李卓妮,也沒有再想去幫助葉子什么,只是想著在她傷心時候安慰一下即可。
可是,這個男人卻采用了一種完全不同的辦法。
一般人覺得沒有辦法的事情,是把自己的利益優先放在里面考慮的,所以有些事情才總感覺沒有辦法解決。
但是,如果不考慮自己的利益,只是想著解決問題的話,那么許多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起來。就像是三個和尚沒水喝,在和尚們看上去是個難題,但是只要其中一個和尚自愿每天挑水的話,那么問題便不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