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王仕朋的點評也不限于個人,而是舉一反三,將一名球員的失誤引申到其他隊員身上,總結出來讓所有人注意:“下手搶斷,這就是你們在防守端最大的毛病!曹方,劉浩原,包括王曾杰,還有其他人我就不一一點名,你們總是在一對一的防守上失位,讓別人像過馬路一樣就給過了,然后又讓其他隊友來給你們擦屁股。”
“我再說一遍,不要下手!你一下手,就失掉了重心,別人連假動作都不用做,一步給就把你給過了。防守的時候,多動腳,多用滑步,你們不是老大爺吧,老大爺防守的時候都不是抬不起腳、手一伸便完事…”
光對著比賽錄像分析球員們的問題,就花了整整一上午四個小時!
真是面面俱到,各種細節全部點到。
下午,他讓球員們用書面的形式總結出自己的問題,像做改正題一樣,先在紙上羅列問題,然后給出正確答案改正辦法。
而且要求,至少寫滿五千字。
“五千字啊,蒼了個天!”球員們都是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廖凱成了最痛苦的那個人,看著劉浩原等人發奮埋頭疾書,他深表疑惑:你們真的就有那么多問題要寫嗎?
況且,即便真有那么多問題,他也寫不出來那么多字啊!
廖凱甚至想請求特殊照顧:我才16歲,只念了個高一,800字作文都是抄試卷上的文章才能勉強湊齊的,現在讓我來寫5000字?干脆殺了我吧!
在球員們寫5000字血書的同時,王仕朋就依次找所有球員單獨聊天,進一步去了解這些球員的真實想法,并針對性地提出意見。
輪到廖凱了。
王仕朋走到廖凱身邊,瞟上一眼,先夸獎了一句:“字寫得不錯。”
接著就是眉頭高皺:“這都過了大半個小時,你怎么才寫這么點字?我可是定好規矩了的,不寫滿5000字,得不到我的認可,今晚就不準吃飯!”
“不吃飯?那怎么行!”
廖凱已經顧不上顏面,討饒道:“少寫點行不?我打生下來就沒寫過5000字的東西…”
“不行!”王仕朋直接拒絕。
“我也就不找你談話了,反正昨晚我們剛剛聊過,你就專心寫吧,抓緊時間把你的5000字寫完。”
而且,他還講出一番良苦用心的大道理來:“你們學校里出來的球員,和青訓營里出來的,唯一的優勢就在文化素養上,多讀點書、和打球應當相輔相成。沒一個聰明的腦袋,能把球打好嗎?”
“趕緊寫!”
廖凱:“…”
他竟無言以對,覺得王仕朋說得有道理。
但問題是,這得寫到猴年馬月去啊。
結果,廖凱還是寫滿了5000字,并且不是最后一個完成的。
并且由于他的書寫工整、字跡清晰,還得到了王仕朋的大力夸獎,就差當作范文來當眾朗誦了。
朱松偉最后一個交上,而且那個字寫得…真是,字如其人!
第二天開始戰術演練。
王仕朋的戰術理念里,極端強調空間的重要性。
在他的戰術體系里,所有擋拆配合都發生在高位,進攻落位時,所有的球員、包括中鋒都必須拉到三分線外,并且要求彼此之間拉開足夠的距離。
進攻發動后,根據擋拆的位置和順序不同、各名球員的職責和跑動順序不同、終結點的不同,等等,落實為具體的戰術套路,并設定了一系列接地氣代號:拍頭、背心、拳頭…
但無論是那一套戰術,王仕朋都在細節上要求得極為嚴苛。
比如“拍頭戰術”:中鋒在高位給持球人打側擋拆,其他三名球員分落底角和側翼。
這套戰術最基本的要求是,當中鋒和持球人在擋拆時,其他三名球員應當沿各自的既定線路沿逆時針跑位。
而王仕朋的要求是,無論這三名球員怎么跑,得保持他們之間的距離始終對等。這壓根就是把球員當運轉精密的機器來衡量。
而且,這三人的跑動得和持球人的行進保持協同。
舉個例子來說,當持球人和中鋒打完側擋拆的同時,近端底角的球員就應當跑到遠端,而遠端底角的球員剛好要跑到側翼,而原本在側翼的球員此時正切到籃下…
什么叫魔鬼訓練,這就是!
雖然訓練艱苦、枯燥,隨時懸著一顆會被王仕朋訓斥的心,但當球員們熟練地掌握好這些要求后,慢慢的,開始嘗到了甜頭。
因為王仕朋要建構的球隊,就是一臺機器。
而球隊里的球員,都是這架機器上的一個零件。所以每名球員該怎樣跑位,什么時間做什么,清清楚楚,這可比在球場上犯懵要好得太多。
廖凱被安排在了側翼,主要負責切入籃下,或接球攻、或爭搶前場板。這也是王仕朋考慮到他不投三分,專門給他安排的位置。
而在“拳頭戰術”中,他則變成了提上擋拆的那個人。
擋拆后,他持球單打。
在所有球員中,他是進攻戲份最多的那個人。
幾天扎扎實實的訓練下來,15名球員才勉強有了一支球隊的樣子。這時候,他們的第二個外戰對手日本筑波大學隊也已經來到長紗。
這幾天,第五期全網播出。
大家買好了汽水瓜子,抬著小板凳,聚在賓館里一起觀看。
看完后,大家就不叫廖凱“小師弟”了,改為“李礦長”。
因為當節目里李凱再一次躺著晉級后,滿屏的彈幕都是:
“這個李凱憑什么晉級,有誰能告訴我?”
“李凱才是真的家里有礦,伊爾丹和鄒凱恒和他相比,都弱爆了!”
“李礦長你好!我是夏礦長,我從向你發來賀表。”
“蔡旭坤跳著rap發來賀表!”…
雖然胡志揚經常告誡廖凱,只要有新聞,不管是好新聞、還是壞新聞,都是一件好事。但廖凱仍然不喜歡以這樣一種方式被大眾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