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靜室門口,道一大宗師和司徒崆峒爭的面紅耳赤,哪里是酆無虛口中意見分歧那么簡單。一人是天下第一的醫師,另一人則是天下赫赫有名的煉丹師,兩人互不相讓。
“咳咳!”
一聲咳嗽,頓時讓兩人都是暫停了一會兒,道一大宗師氣呼呼的走過來,“林大宗師,你給評評理,四極化毒丹乃我親手煉制,解毒效果在古籍上也是能找到幾例,這人什么都不懂,非說我的四極化毒丹是害人的泥丸,你說氣人不氣人。”
一瞥,只見司徒崆峒嗤之以鼻,“老牛鼻子,是藥三分毒的道理你不懂?無論你的丹品相如何好,總是免不了有丹毒的存在,除非你能煉制出十成十品質的丹藥,可那種丹藥非丹圣不能煉制。老夫雖然沒學過煉丹術,可辨丹卻是學了幾分,依我看,你的這枚什么四極化毒丹也不過八成品質,八分是藥兩分是毒,這不是害人的泥丸是什么?”
道一大宗師氣呼呼的要和他理論,結果林肅給攔了下來,就說道:“你既然說道一大宗師的四極化毒丹解不了毒,那不妨露一手。”
司徒崆峒說道:“要老夫解毒也行,你知道老夫有老夫的規矩,這規矩…”
“蹬鼻子上臉了是吧?”林肅臉一黑,就陰惻惻地說:“和你理論的這位可是皇室首席煉丹師,給你臉面才和你爭辯,別給臉不要臉。”
“嗤,首席煉丹…”司徒崆峒嘎的一聲停止了嘲諷模式,以他的醫術,那是能和全真教的西極大宗師齊名,道一大宗師只能算作晚輩,可關鍵不是在于首席煉丹師,而是皇室,這要是稍稍給朝廷說一聲,找麻煩的人能從都城殺到徐州,那名頭頂綠油油的將軍首先不能放過他。
林肅這話乍看像是威脅,細細品味,卻有提點的意思。
司徒崆峒“哎喲”拍著大腿,立時變了一副表情,“原來是皇室首席煉丹師,難怪能煉制出這等品質的四極化毒丹,據我所知,四極化毒丹可是非常冷門,煉丹宗師輕易不敢嘗試,就是以前那幾個煉丹大宗師,似乎有三人試了,只有西極大宗師成功。”
道一大宗師不禁流露疑惑的神色,是嗎?西極大宗師真的和其他煉丹大宗師比試過四極化毒丹,只有他煉制成丹?怎么這個事都沒聽誰提起?
林肅暗暗佩服司徒崆峒的臉皮,逢人說鬼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境界之高,讓人嘆為觀止,和他比起來,道一大宗師還是太嫩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道一大宗師讓司徒崆峒這么一忽悠,氣也消了幾分,連忙拱手道:“適才是老夫偏執了。”
司徒崆峒夸夸其談,講了一些他行醫的心得,既然說了是藥三分毒,他就不會再講什么以藥解毒的法子來自砸招牌,其中最是推崇針灸療法。
“此人中毒之深,莫說老夫行醫數十載都不曾見過,就是古籍中記載的也少之又少,能活下來就很不容易。骨骼中的毒老夫無計可施,但血肉中的毒卻可消退幾分,以針灸之術封住人體穴位,一堵一疏,加劇排毒。”
道一大宗師認為此法可行,就沒再較勁,于是說道:“你有把握不妨一試,老夫也不敢打包票。”
司徒崆峒剛抽出銀針,卻又道:“真是抱歉了,老夫的針灸之術乃祖輩家傳,歷代傳嫡不傳支,傳男不傳女…”
道一大宗師擺擺手,“理解,老夫回避。”
江湖中總有一些不能外傳的東西,道一大宗師能理解,畢竟大部分人都沒有他的運氣,能一覽皇室煉丹書籍,敝帚自珍也就成了風俗。
道一大宗師和林肅抬腳剛走,司徒崆峒就叫住了林肅,道:“林小子,老夫行針有些東西還沒準備齊全,你留一下。”
道一大宗師頷首,就見他離開了靜室,于是司徒崆峒小聲附耳道:“老夫剛才的演技如何?”
林肅白了他一眼,“道一大宗師都敢拍,也不怕馬屁拍到馬腿上。少嗦,名字你想好了給我說一聲,免得露出馬腳,我也不能保證能不能保住你。”
“名字我早就想好了,一直沒來得及和你說。”司徒崆峒故作幽深,用滄桑的語氣道:“老夫名喚柴胡。”
林肅差點沒噴他一臉,就這名還高深個鬼。柴胡就是一味草藥的名,“成,那以后我就叫你柴老先生,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說漏了嘴,你就完了。”
司徒崆峒擺擺手,“放心,不會說漏嘴。唉,老夫分明可以藥到病除,卻非要在兩個小輩面前裝江湖游醫,你且先出去,老夫為他施針。”
林肅出門和道一大宗師說了幾句就離開,司徒崆峒這人再沒品,醫術也是能信賴的,不必擔心。
繞了幾下,來到客房,林等人就住在里面。岳書羿胡吹海吹,把他儼然包裝成江湖大俠,給幾個感興趣的小子講故事。
“哥哥。”興趣泛泛的林先注意到林肅的到來,也沒再理會吹牛不打草稿的岳書羿,抱著林肅沖岳書羿做鬼臉吐舌頭。
岳書羿撓了撓頭,“表弟,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眼看他們都快對表哥我泛起滔滔江水般的崇拜,你橫插一腳算怎么回事?”
林肅不禁翻了翻白眼,崇拜?沒見他們那小眼神里充滿了鄙視?
“表哥,你什么時候也化身江湖騙術大家,給人講故事忽悠人心了?”
岳書羿聳肩攤攤手,“誰讓劍閣如此無聊。”
一只拳頭大的三針異魔蝎爬到他的肩膀,發出微弱的吱吱聲,他轉過頭對林肅笑道:“表弟,我很好奇你到底對它做了什么傷天害理、慘絕人寰的事,它到現在都還能記住你。”
瞧了瞧那三針異魔蝎,林肅也認出這只異獸就是他從蝎婆手上搶來的那只,旋即攤手道:“或許,它記性好呢。”
插科打諢了一會兒,林肅沒見到所謂的四針異魔蝎,就問:“你的那只心肝寶貝四針異魔蝎和其他蝎子哪去了?”
岳書羿就道:“四針異魔蝎給劍閣暫且撫養,三針異魔蝎也都分的七七八八了,至于其他蝎子,四針異魔蝎全給吞了。”
林肅打趣道:“你就不怕你的心肝寶貝跟了劍閣白吃白喝,不認你這個主人了?”
岳書羿拍著胸脯,“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四針異魔蝎可不是朝秦暮楚的異獸。”
四針異魔蝎、翠玉蛇、赤熔蟻都是統一交給劍閣豢養,為了提取更優質的毒液,各種靈藥好吃好喝伺候著,甚是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