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金瘡藥完成,兵甲首先挑了一小盅來給虎騰。匯報道:“虎將軍,這金瘡藥應該沒問題,我們四個兄弟眼睛都不眨一下,盯著呢,只是這成色…實在說不準。”
虎騰聞了聞,道:“給林兄弟送去,讓他檢查一下有沒有什么問題。如果沒問題,就投入使用,切記,就算這一爐金瘡藥沒問題,也不可掉以輕心,我不放心那個來歷不明的人。”
“是。”兵甲悠悠拿著金瘡藥到林肅的營帳,那三人還在聽他的講解,一聽有人煉制出金瘡藥,視線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既然有了第一批成品金瘡藥,我就教你們怎么分辨金瘡藥的好壞。”林肅笑著接過那兵甲的金瘡藥,對三人道。
“首先,大周境內金瘡藥品種非常多,除開那些家族秘藏,不流傳的,為世人所知的金瘡藥共計237種,但大多數都是在最古老的金瘡藥基礎上換一種或者兩種藥草,結果都有止血、愈合傷口的效果。這種金瘡藥是哪一種呢?”林肅問。
眾人不解搖搖頭,林肅搓了一小把聞了聞,道:“商記金瘡藥。”
“商記金瘡藥?那成品不應該是雪白的么?”跟著林肅練習煉制金瘡藥,三個兵甲的進步非常大,聽到商記金瘡藥,立刻就能反駁。
“誠然,商記金瘡藥本該是雪白,但煉丹師的水平不夠,其中一味藥草煉制的火候太盛,導致藥效散了四成甚至更多,所以這金瘡藥才是灰色的。”林肅解釋道。
眾人頷首,原來如此。
林肅把金瘡藥遞給站著的甲士,“金瘡藥沒問題,只是藥效不佳,勉強能使用。”
那甲士點了點頭,就離開了營帳。林肅繼續對三人道:“理論聽的太多,你們也心煩,該是讓你們練習一下如何煉制。莫以為我煉制金瘡藥簡單你們也會如此簡單,剛才的金瘡藥就是例子,就算經驗豐富的煉丹師都有失手的時候。”
林肅讓三人練習煉制金瘡藥,實在是有些太緊急了,但西齊不會因為他們的人沒有學會煉制金瘡藥就緩慢攻勢。
三人都嘗試了三次以上,無一例外,全部失敗,哪怕天賦最高的人,也只凝煉成功四種藥草,他教導的金瘡藥配方共有十二種。
“火候很關鍵,別指望一堆木柴能完美的控制火候,所以你們要學會運用真氣操控溫度的高低,這一點我和你們說過。”林肅說道,“煉丹從來不是簡單、迅捷的,哪怕天賦再高的人,也會在失敗中才找到那一個成功的點,顯然,你們還沒找到。”
林肅手把手教導,親自給他們演示并且將其中的要訣都捋了一遍,他認為這幾人凝煉藥草失敗的原因在于功法,破虜軍乃至任何軍隊的功法都是在于殺敵,非常凌厲,少了一份溫和。
在嘗試了二十七次以后,終于有人能把所有藥草都凝煉出來,其他人都失敗了,唯獨他能成功。
當第一份金瘡藥出來時,其余兩人那個羨慕的樣,簡直要把他生吞了一樣。
“林兄弟,你瞧瞧這金瘡藥怎么樣?”那人攥著手,忐忑的望著林肅。
林肅望著那不足一份的金瘡藥,觀其色澤、聞其藥性,就道:“不錯,這份金瘡藥比剛才那人煉制的效果好上三成。但別太高興,單獨一份煉制再簡單不過了,可要是操控碩大的丹爐,難度在百倍以上。你煉制出第一份金瘡藥,并不意味著能使用大丹爐。”
“多謝林兄弟教誨。”那兵甲也沒有驕傲,抱拳道。
林肅點點頭,“抱著丹爐一邊玩去,多熟悉熟悉剛才的火候,等什么時候你能煉制出滿爐金瘡藥,才有資格使用大丹爐,否則只會給軍營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其余兩人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短短一天時間里練習了三十九次,終于第二個人在第四十次時凝煉成功,并且將金瘡藥整了出來,但林肅給的評論就沒有那么高,“生肌草多了,注意控制配比,這份金瘡藥也勉強能用,但效果就很難說,差不多和商記金瘡藥同等。”
待到第三天,看守煉丹室的兵甲急匆匆的趕來,向虎騰匯報問題,“虎將軍,那名煉丹師的確有問題,前兩天倒還老實,今天卻發現他趁我們不注意偷偷往里投放一種不知名的藥草。”
虎騰吐了口氣,證明林肅說的有一部分證實了,就道:“讓大夫看一看這種藥草是什么東西,混入金瘡藥中會導致什么后果…順便給林肅送去一份,要是真有異常,本將軍就容不得他。”
林肅稍微檢查了一下,又給三人看了看。三人皆面面相覷,道:“林兄弟,這似乎是斷腸草,服用以后會使人肝腸寸斷,但要只是外敷,并沒有多大的問題,何況只有一株…”
“先別急著下結論。”林肅說:“斷腸草通常情況下外敷并沒有多大的影響,但如果配合一些藥草,卻是要人命的。商記金瘡藥的配方中有一味三葉蝴蝶蘭,這種藥草和斷腸草遇上,會導致傷口流膿、瘙癢、異常疼痛,哪怕只是一株,都足以影響一爐金瘡藥。”
兵甲匯報了林肅所說,就道:“根據林肅所說,這株斷腸草對一整爐金瘡藥都有很大的影響,但大夫卻說無關緊要…”
虎騰道:“無關緊要?那一爐金瘡藥在哪兒,取一份來。”
兵甲不明所以,還是取來一份。就見虎騰拔出劍輕輕在手腕上劃了一下,嚇的兵甲忙道:“虎將軍不可,試藥的事還是讓末將來嘗試,切不可害了你的千金之軀。”
“滾開。”虎騰道,抓起金瘡藥撒在傷口上,沒一會兒,就感覺到傷口癢癢的,但并不是平常用了藥以后肌肉生長的情況。
他一只手抓住兵甲的肩膀,坐在椅子上,就道:“瘙癢,記下來。”
兵甲不敢遲疑。
沒一會兒,虎騰的手又抽搐一般,平放的手突兀的呈鷹爪模樣,“疼痛,記下來。”
兵甲小心翼翼的給虎騰擦拭傷口外的金瘡藥,林肅說的三種癥狀已經證實的兩種,結果不言而喻,這爐金瘡藥的確有問題,并且問題很大,小小的一個傷口讓虎騰這樣久經沙場的將領都很難抑制。
虎騰狠狠地道:“那名煉丹師果真心懷不軌,你去,把那人押入地牢,待此戰結束,本將軍定要好好的審一審。那爐金瘡藥全部銷毀,派幾個人檢查一下所有藥草中是否藏有斷腸草。”
兵甲正欲離開,又聽到虎騰問:“交給林肅調教的三人怎么樣了?”
兵甲道:“已經能獨自煉制金瘡藥,末將方才就看見他們煉制的金瘡藥,勝過那名奸細的數倍。”
虎騰笑道:“好家伙,果真給我搗鼓出來了。吩咐下去,解除對林肅的軟禁,煉丹室就交給他了,其余三人跟著他學習,不必再派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