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咬著牙道:“你看看,當年咱們師從師傅他老人家學藝,師傅去了之后,你就開始闖禍,每次都將自己搞的一身的傷…”
老和尚數落著自己的師兄,而那個在三河給尼堪算了一卦卻挨了尼堪一劍好幾箭的神仙一樣的老道,此時卻是像一個做錯了的小孩子一樣,任由自己的師弟數落著。
老和尚氣急了:“你就像是咱們那個不靠譜的師傅一個樣!當年說是東瀛倭人進犯大明,身為明人不能忍受了,然后就去了朝鮮,回來的時候,渾身挖出來十二個子彈,還沒有好利索,然后又去了播州,這一次好了,連自己也沒有回來了!”
老和尚將枯瘦的指頭點在清遠子的臉上,恨鐵不成鋼的數落道:“師兄啊,我都是佛家的人了,你看看,你看看…”老和尚指著三條腿桌子上的佛像。
只見那里只有一堆碎片,什么也沒有剩下了。、
“哪個兔崽子又打碎了佛像!”老和尚大怒道。
“師傅,師傅,剛才是您放方便鏟的時候…”
“滾!”老和尚大怒。
小沙彌一縮脖子,嚇得狼狽而逃。
清遠子苦笑道:“師弟啊,行了,咱們從小相依為命我還不知道你了啊!”
房間里已經燃起了數堆篝火,然后后面的小和尚已經將火炕燒了起來了,房間里已經暖烘烘的了!
老和尚一把剪開清遠子的一副,一邊的小沙彌急忙遞上兌了涼開水的沸水,里面泡著一條毛巾。
老和尚苓起毛巾,擰干了水分之后,開始小心的擦去老道士身上的血污。
“狗日的,是誰下了這么狠的手,竟然砍了你三刀,捅了你兩劍,還用劍射了你四次!”老和尚的眼睛紅了。
清遠子苦笑一聲:“我去了三河城!”
“狗日的你不要命了!”老和尚手中一緊,竟然大力了一點,頓時清遠子身上早已結痂不流血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了。
他看著道士身上那些穴道處青紫一片,嘴里更是責罵開了:“狗日的你不要命了,封穴是能止血,但是,你這樣就是在傷害自己,今后沒有白天的修養,你不要想著動手了!”
他已經看出來了,道士受了傷之后,用封穴止血的手法暫時止住了流血,但是,實際上封穴的方法就是打擊一些重要的穴道,震住血管,使血流變緩,然后血就止住了。
雖然血止住了,但是,實際上傷害的卻是道士自己的身體啊!
這可是在拿他的潛能來換眼前的一時動手能力啊!
“老子想殺了尼堪的,只是那時候狗達子的箭指著我,老子一旦動手自己就死翹了,于是就給他算了一卦!”
道士苦笑道。
“狗日的,你這真的是不要命了,那狗達子再差也是一個貝子,你真是一條瘋狗!”老和尚毫不留情大罵著自己的師兄。
“忍著,老子給你使用佛家妙手!”老和尚塞了一塊毛巾給道士。
“能不燒嗎?”清遠子一只都是平淡的眼中終于出現了一絲害怕的神色。
“狗日的,不給你燒了傷口,能止血嗎!”老和尚大罵著已經拿來了一大把燃燒的香燭。
打下手的幾個小和尚已經面帶不忍之色,老和尚不由分說的將毛巾塞到了道士的嘴里,然后將正轟轟燃燒的一大把香,刺向了老道士的傷口。
“滋滋!”
一陣肉香味兒漂起,老道士渾身青筋都起來了,他嘴里嘶吼著,四肢卻是被四個小沙彌死死的按住!
隨著香燭的熄滅,老道士身上的傷口終于被燙死了組織,不在流血了。
老和尚換了一把香,嘴里則罵道:“狗日的,老子夠窮了,還要禍害老子的存香!”
他一邊責罵自己的師兄,眼中卻是含上了熱淚,手中的長香繼續開始燙死下一個傷口!
薛新志等人已經出了城,開始追擊尼堪等人.
雖然尼堪等人逃離三河的時候,要比獵槍兵的追擊早了近乎一炷香的時間,甚至最早出城的鰲拜等人更是早出去了兩炷香時間。
但是,雖然城外的明軍大部的確是已經撤走了的,但是,依舊是有著很多探子在戰場上徘徊,見到達子出城,這些最是悍勇的夜不收,自然是要上前糾纏的。
就這樣,使得雖然達子早走很久,但是依舊是與獵槍兵只相差了不到兩里地,甚至后方的獵槍兵更是能夠看到前面達子的火把。
探子們是很難收到軍中的命令的,這些最精銳的士卒只要是放到了戰場上,除了像大本營報告情況之外,基本上就會風餐露宿在野外與敵人的探子互相絞殺,然后要么等到大戰完畢之后,成為了立功受獎之人,要么就是等待著別人的收尸了。
此時,明軍的探子們并不知道張小四下達的放開東面,讓達子逃竄的命令,他們依舊執行著先前的軍令,負責遮斷戰場四方,絞殺著出現在戰場上的一切敵人!
探子營雖然分部的很廣,但是實際上探哨之間有著一種別致的聯系方式的。
他們會以戰場上某些特別的地方,為固定的情報交換地帶,甚至還會選擇一處作為定點的情報匯總地點,
耳朵山的前面,與盤山之間的一大片平原上,幾百個達子正張皇失措的朝著東方逃竄著。
娘咧,到處都是明軍探子的襲擊,那些精銳的夜不收,熄滅了自己的火把,將自己隱藏在夜色下的黑暗里,然后就像是游行在黑暗中的精靈一樣,或是直接沖到達子的隊尾,襲擊了吊在后面斷后的達子,或是隔得遠遠的直接用弓箭射死了打著火把的達子!
甚至還有人直接架好了火槍,躲在道路兩邊的荒原里,等到他們到來時后,直接拔出火折子,點燃了引線,對著他們轟擊著。
甚至剛才不知道遇到了哪一個缺德鬼,竟然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抬槍!
那一槍的散彈鐵砂子,直接打死了三個達子,使得受傷的達子都有好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