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兄的意思是前兩天還對著小弟,留了后手!”張書堂擠著眼睛調侃道。
滿桂哈哈一笑:“也是,自從萬軍千馬皆諳,只有張兄一人前來相救滿某的時候,您就是慢,某人的親兄弟了!”
張書堂哈哈大笑:“滿兄能夠獨挽狂瀾,自從滿兄與達子力戰的那一刻,就是小弟的偶像了!”
孫祖壽站了出來,笑道:“敢問張兄弟,這偶像是何物?”
張書堂撓撓頭,不小心竟然將那一群瘋子的話語給學了過來,他解釋道:“偶像就是人生的目標,比如我的另一個偶像卻是祛除倭寇,還我大明一個清凈海疆的戚少保!”
“哦,我明白了!”滿桂與孫祖壽同時點頭。
麻龍云笑道:“這么說那么我的偶像卻是岳武穆那樣的人物了啊!”
四人哈哈大笑。
這時候秦良玉也已經帶著麾下的大將到來,他竟然當先彎腰朝著張書堂行禮,驚得張書堂急忙連聲彎腰回禮,開口請起。
秦良玉依舊堅持著帶著自己的子侄彎腰行禮:“此禮只為張將軍能夠不以門戶之見,一力運送我部到了通州,老身自思老身的石柱,卻是沒有什么錢財能夠還給將軍的,因此無以為報,只有這一個禮輕情意重的作揖了!”
張書堂無法,只得扶起了馬祥麟然后請他扶起秦良玉。
畢竟這時代雖然男女之防沒有清朝那么嚴重,但是也不是就可以隨意扶起陌生女子的,尤其是秦良玉這樣的官方身份之人。
“小將軍實在是我輩楷模,怕是諸位還不知道!”秦良玉與滿桂、孫祖壽、黑云龍麻登云(也就是麻龍云)等人卻是舊識,當即就像是老朋友拉家常一般的解釋道:
“當初老身帶著兒郎,剛剛出川,到了漢中處,因為山陜的民變已經逼近了漢中,是以漢中早已沒有存糧,郡守只有一日的糧草供應!”
秦良玉長嘆一聲,對著眾將講起了半月之前的事情。
張書堂只得在一邊謙虛連連,卻是沒有注意到,人群里一個頭盔上連著面巾,將自己的臉龐遮住的女將,正在拿眼睛上下打量著他。
“就在老身為難的時候,卻是聽聞鄖陽守備營同知王勇求見,當時老身可是詫異的很啊!”
秦良玉對著張書堂歉意的笑了笑,繼續道:“說實話,在此之前,老身并不知道鄖陽何時成立了守備營!”
“那是!”滿桂開了口。
人群里實際上能夠無拘無束與秦良玉對話的也就是滿桂與張書堂了,因為剩下的那些總兵實際上都是歸屬滿桂節制的。
在場的實際上就是三方勢力,以秦良玉為首的石柱白桿兵,以朝廷詔令整合在一起的滿桂營,以及自行前來救援,就連指揮權都還沒有歸兵部所有的鄖陽營。
滿桂笑道:“蜀路難,余曾經走過一次,往來消息實在是太不方便了,若不是漢中劃歸鄖陽撫治管轄,怕是往來消息還要更慢才是!”
“是啊!”秦良玉點點頭:“若是朝廷的緊急公文倒還好說,畢竟就算是特派驛兵傳遞,也是能夠在半個月送達的,唯一麻煩的就是朝廷的邸報,這東西經常朝廷詔令下發三四個月了,還不見送達四川諸多地方去!”
秦良玉苦笑道:“鄖陽營成立的事情,成都府應該是知曉的,只是老身在更加偏僻的石柱,是以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守備所!”
馬祥麟也是總兵,實際上與在場的諸人,也是不差了的,他當即替自己的母親背黑鍋:
“當時,我們還以為這是哪里地方上組建的民團,前來是要拉關系的,是以我等還曾建議老夫人不見就是!”
“哪知道!”馬祥麟苦笑著搖搖頭,再次對張書堂作揖:“王同知的出手,就讓我等震撼了!”
“是啊!”秦良玉長嘆道:“鄖陽營卻是有魄力,漢水漢中那一段行不得大船,我部的糧草又不足以行到能夠行船的河段,而王同知也沒有預料到我部缺糧的事情!”
滿桂大奇道:“照著老夫人這么說,應該是一個死結才是,不知道后來是如何解決的?”
這時候的張書堂也沒有從王建文的嘴里,聽到究竟是怎么與石砫白桿兵接上的,他當即道:“我確實是安排不足了,竟然忽略了山陜大旱,漢中必然存糧不足的事情!”
秦良玉笑道:“實在是感謝你部的那王勇王同知,他卻是魄力很大,毅然直接調派了數千艘小船,直接北上,然后又租下漢中所有的船只,運送我等南下,就這樣我們才用一天的糧草熬了稀粥,給撐到了鄖縣。
到了這里,貴部已經等待的大船上面,都帶著糧食救濟我軍了!“
眾人暗嘆一聲,能以這么大的代價運送石砫兵,秦良玉這個恩情可是欠大了啊!
秦良玉苦笑著搖搖頭,這個恩情她無法還了啊!
他只得再次作揖行禮:“老身唯有一句無以為報了啊!”
張書堂側身避開:“老夫人言重了,晚輩所做的都時為了大明而已,當不得老夫人這般!”
秦良玉苦笑一聲:“若是花費十多萬兩銀子,更是調撥無數糧秣,這樣的舉動都算是不值得稱贊,那么還有什么樣的舉動才敢稱是恩情呢?“
張書堂苦笑一聲,他真的沒有想著要秦良玉來回報自己,畢竟不管是多么的花銷,多少堆積如山的物資,都是有價的,唯有愛民族愛國才是無價啊!
老瘋子中的有一個人的曾祖,曾是二十世紀初的一個地方軍閥,當二十世紀初的那一場民族與國家的災難發生的時候,作為地方軍閥的老人,毅然放下了仇怨…
那個沉默寡言的瘋子曾經說過,自己五代之內的血親,有十數人死在了戰場上,至于家門族人究竟有多少消失在了那個吞噬著無數生命的大地上,更是都已經失去了準確的數字,最少估計都有上百人…
張書堂已經忘了那個瘋子究竟是因為一句什么,才對自己講起了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