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摸著木靶,開口道:“我記得你們曾經說過,這兩寸厚的木靶,就相當于鐵甲?”
“準確的說是兩寸一分四厘厚的木板!”丁大有解釋道:“我們嚴格試驗了鎧甲和木靶的扛擊打能力,發現這;兩寸厚的榆木木靶,與葉甲的防護能力相當的。”
另一名匠人繼續道:“這是守備大人要我們做的實驗,經過上百次實驗,我們報廢了十二套鎧甲,才得出的結論。”
王勇點點頭,這事匠人們在軍情咨詢會議上說過,他只是忘記了具體的數值罷了。
整個守備營,不管是訓練場的木靶,還是作坊里的木靶,都是同樣的規格制作的。
王勇繼續道:“這新式步槍的數據我已經試驗出來了,若是能給將準星做一個改進,能給左右微調的話,這種新式槍支的精度射程是三百步左右,當然…”
他笑了笑:“就算是不能再做改進,這種槍支的性能已經極為驚人了,就是不知道大人準備怎么使用這種新槍啊!”
丁大有輕笑一下,開口道:“大人,我曾經聽守備大人說起過,這種新式的長槍,他是準備獨立成軍的,說是想要挑選軍中優秀的槍手,組建一支獵殺隊,然后將獵殺隊當做精銳探子使用的!”
王勇思索一會,笑著開口道:“張大人的心思就是通透,我剛想說這種新式長槍若是使用得當,必然能給大為奏功的,卻是沒有想到,張大人竟然早就做出了部署!”
他苦笑一聲:“我就說書堂他讓我挑選優質的射手,必然是有原因的,卻是沒有想到竟然在這里預備著!”
丁大有朝著東方拱拱手:“守備大人高瞻遠慮,我等實在是佩服!”
“休說是你等了,就連我也是多有不如啊!”
王勇算是徹底的服氣了,看來自己獻上的計策,張書堂看似不做評論,實際上他怕是早就有了這種心思了!
不過…
王勇卻是欣喜的很,只要張書堂有野心,那對他才是最為有利的。
畢竟只有一個懷有雄心的主上,他們這種手下大將,才能有一個更為廣闊的未來。
王勇開口道:“說說吧,你們目前的困境還有什么?”
匠人們開口道:“要說困境,實際上還有很多,比如人力不足、礦石不足、火藥的材料,也是搜集的很為麻煩的。但是,這些都是有錢就能克服的問題,因此也算不得是什么大問題,我們這一次以缺人的原因,請大人過來,其一是為了像大人展示這種新式長槍,其二則是守備大人不在,我們也不知道這東西要怎么來制作?是全力生產這種新式長槍,還是先生產鳥槍,給全軍裝備了再說呢?”
匠人們眼巴巴的望著王勇,若是從個人感情上,實際上他們是準備建議生產這種新式的長槍的,因為只有這樣,匠作坊才能得到更大的財政傾斜。
但是,整個守備營實際上是處在一個沒有合適槍支的尷尬境地上的。
因為大明府庫里拿過來的槍支,實際上并不合格,張書堂又一貫的要求他們必須給守備營的士兵們裝備合格的產品。
是以,雖然守備營府庫里面存放了幾百桿張書堂從各地弄來的各式長槍,但是,這些東西,卻并沒有發下去!
就像是他們生產的鳥銃,能給做到連發四五十發,將槍管打紅了都不會炸膛,但是府庫里的那些長槍,可是打上個十來發子彈,就有了炸膛的隱患!
因此,從張書堂的心思來揣摩的話,怕是是要以鳥銃的生產為主的!
王勇想了想開口道:“若是全力生產這種槍支,一天能給生產多少柄?”
一個負責產量的匠人開口道:“大人,這東西制造的辦法與鳥銃一樣,就是最后的刻膛線這個步驟,確實比鉆管更難,因為整個槍管里面八道膛線,那怕是有一小點刻壞了,那么整柄槍支就要報廢了!是以刻膛線都是有我們十幾個老匠人來進行的,正因為這樣,哪怕是我們放下所有的工作,全力趕制,一天的產量也只有二十多柄。”
王勇低吟道:“鳥銃的產量是一天八十柄,這種槍支只有二十柄…”
丁大有打斷道:“大人,您算漏了一點,匠作坊目前是槍頭與鳥銃一起生產的,若是只做鳥銃,而今我們的產量已經突破了一百桿。”
王勇一愣,他竟然將槍頭給忘記了!
這樣的話,可就是產量相差了五倍之多了呢!
他忽然想起剛才匠人們說的這東西與鳥銃的差別,實際上只有一個膛線罷了!
他追問道:“鳥銃可能改成這種槍支?”
丁大有遲疑了一下,王勇的這個想法倒是給他提了另外一種思路,他低聲與旁邊的幾個老匠人商量一陣,這才開口道:“這種槍本來就是在在鳥銃的基礎上改進的,我們剛才商議了一下,若是嶄新的鳥銃,自然是可以的,若是使用過的鳥銃,因為槍管會磨損一些,因此就算是改進了,也效果不大!”
“哦,這是為什么?我們的材料都是千錘百煉的精品,應該是能使用很久的啊!”王勇奇怪道。
丁大有苦笑著解釋道:“大人,我們制作的鳥銃,因為是將鋼鐵千錘百煉了,是以,一桿鳥銃理論上是可以使用上千次的,我們這邊做出的實驗數據是一千三百多發之后,才會容易炸膛。但是,實際的使用過程中,因為沙子、生銹、保養不當等等情況,下發到士卒手中的槍支,使用壽命是不會超過一千發射擊的!
更何況,這等帶有膛線的槍管,我們的實驗數據只有兩百來發,這還是建立在每一次射擊都控制在連發三十枚子彈的情況下,之后,槍管里的膛線就會變平,將會變得像普通鳥銃一樣。
因為彈丸在槍管里面旋轉,對槍管的磨損實在是太大了,所以,用舊槍改進,原理上是可行的,但是實際上改進的意義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