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愕然不解的一片泥,張書堂湊近道:“告訴本官所有的藏銀所在,一錠銀子也不能少,本官就留你狗命!”
“哈哈哈!”
一片泥也笑了起來,他笑的很是猖狂,甚至就連眼淚都擠了出來。
“不得不說,大人很自負!”
一片泥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笑話,他嘲諷道:“大人可以為某是一個傻子嗎?
大人身上的鎧甲并不合身,是以并非此地軍伍出身。
大人身上的官袍漏出來一角,是綠的,上面有紋飾…
某十八歲就縱橫江湖,而今某也不過是不到四十歲年紀罷了!
某眼不花,若是某記得不錯,大人身上官袍的紋飾,當是王府衛所官吏才有的云紋,而綠裳又是七八品官吏才有的配色,也就是說大人頂多只是一個七品王府衛官罷了。
是的,大人這王府官員,在方城官場,的確是都要賣大人三分薄面,但是!”
一片泥死死的盯著張書堂,一字一頓道:“分守道陳大人來了方城!”
張書堂冷笑著看著他,卻是并不太動怒,從心理上來講,他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
一片泥繼續道:“若是某猜的不錯,大人這個王府官員,當是為了吸引陳大人注意,或者說已經入了陳大人眼睛,卻想要加深陳大人好感,才自請令前來破我山寨的吧!”
“找死!”曾阿牛怒喝一聲沖了上來,他一把抓著一片泥的脖子。
“你想要找死,乃公就成全你!”
曾阿牛單手使勁,捏住了一片泥的喉嚨,使得他喘息不過氣來,不一會,就將一片泥掐的滿臉烏紫!
而一片泥的雙手卻是被人從后面綁住了,就連兩只腳也被拴了起來,竟然是動彈不得。
張書堂冷冷的看著雙眼漸漸開始突出的一片泥,一個無法馴服的桀驁不馴之輩,他不需要!
直到一片泥的眼睛不復方才的精明,已經漸漸開始渾濁的時候,張書堂才輕輕開口道:“阿牛,放開他。”
“呵,咳咳!”一片泥一邊喘息,一邊劇烈的咳嗽,待喘息的均勻了,一片泥才繼續道:“小大人,這里所有的我都可以給你,就是其他地方的你不能動。
某不似常人,以我這等巨匪,若是進了牢獄,必然要飽受折磨,剩下的那些藏銀,就是小的買平安的錢,大人可懂?”
張書堂蹲下身來,一根一根的拔去一片泥的胡須,他認真的道:“你當明白,我喜歡聰明人,但是我不喜歡聰明人與我耍心眼。
本官說了保你無事,你就該知道某有能力辦到。
某不會平白保你無事,所以你知道自己對某有用!”
不一會,一片泥的下巴胡須,就被拔空了一大片,他的下巴皮膚也被張書堂拔的通紅。
這種小招數,看似并不難忍受,實際上則是極其痛苦的,當胡須一根接一根的被拔掉的時候,那種酸疼,能硬生生的讓人掉下淚來。
一片泥眼睛都紅了,他只覺得自己的下巴火里發燒的…
當胡須被提起的時候,先是針刺一般的疼痛,待胡須被拔掉之后,毛囊里猝然輕松的那種酸爽,只讓人欲哭無淚。
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頻繁的出現在一小片地方,不一會一片泥就忍受不住了,他連連求饒道:“大人欲要吩咐小的做什么,只管明說,小的定然萬死不辭!”
一片泥害怕了,眼前這個少年那種平靜若水的眼神,嚇住了他。
他明白,若是自己再不配合,眼前的這個人必然有無數種辦法懲罰自己。
“謝了!”張書堂在內心說道。
剛才的一瞬間,他的腦海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一個極其肅穆又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響起:“小子,一根根的拔他的胡須,記住了掌握好頻率,要做到緩慢而不停頓,最好能做到肉眼能夠看到那發囊一點點的從他的皮膚里出來。
若是做到了這一點,只需要繼續下去,此人必然服軟!”
趁著李陵懲罰一片泥的空檔,張書堂趕緊詢問這道聲音的來歷。
沒想到一提起這個,剛才還肅穆的宛如朝圣一般的聲音,就開始氣急敗壞,仿佛一個陽春白雪一般的男子,忽然漲紅了臉面,嘴里喋喋不休道:“什么那個白胡子老頭從來都不是東西,什么一個小小的腦海,竟然被擠入了多少的思維,什么彼其娘之,他如何在張書堂腦海的事,你懂什么…”
接著便是什么難懂的話,什么“曼狗誤我華夏三百年”,什么“穿越必當皇漢”、“唯我獨尊”之類,引得腦海里眾多的聲音都開始歡笑起來,張書堂只覺得他的腦海里似乎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看來,腦海里的思維并不少啊!
張書堂皺眉,這難道就是劉伯溫所說——給了他一整座醫院的病人的思維?
這就是他說的那是一個高級精英療養院?
他怎么感覺腦海里的思維,都像是神經病才有的思維方式呢?
難道——那個據劉伯溫說科技發達到宛如仙境一般的后世,竟然進化到了以神經病為尊?
張書堂越想越覺得不靠譜,他壓下心思,決定先按照那個忘記問名字的家伙的話試一試在說…
看著面前已經服軟的一片泥,張書堂輕笑道:“得知某的計劃之前,總是需要自報家門的吧?”
一片泥恍然道:“小的本家名字黃永勝,家住方城清河。”
張書堂點了點頭,這才道:“某保你不死,但是,你需要為我做事,若敢稍有反抗,縱然天涯海角,某也將你捉回來扒皮抽筋,你明白嗎?”
左右都是一死,一片泥,或者說黃永勝明白,自己已經聽了這個大人的只言片語,若是不答應,必然會被滅口的。
他也不敢生花招,從此子不過是半日之間就攻下了他經營了二十年的山寨來看,黃永勝就明白,自己玩不過對方。
而跟著對方做事,只要能讓此人滿意,有了這身穿綠皮之人的庇護,這南陽,還有幾人敢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