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發抖。
夏寒抱著膀子躲在夏小涵身后，從她肩膀上露出兩只眼睛看著眼前氣勢沖天的趙清塵，不敢出去。
三眼猴躲在夏寒后面，一只手捂住鼻子上的兩只橫眼，另一只手捂住額頭上的一只豎眼，從夏寒腦袋上露出一只眼睛，從指縫中看著趙清塵，不敢出去。
它以為，用一只眼睛看，只能露出五分之一個腦袋，那貨發飆也是團子先完，安全性要大許多。
“哦…，失禮了，失禮了。”
一腳踹飛牛魔王，趙清塵轉過身來，暴怒的臉色瞬間又煙消云散。
沖夏小諾以及她身后的一熊一猴滿臉陽光燦爛，微微躬身。
“其實我脾氣挺好的，就是偶爾有點小暴躁，并無大礙，小猴與小熊大可放心。”
夏寒心臟猛抽。
看著那飛下山去不知道多遠的牛魔王，心里忍不住暗罵：我信你個八十年的陳大米啊！
“小諾已經一年未曾上山了。”趙清塵說。
帶著夏小諾以及三眼猴和夏寒朝那看起來并不大的道觀走了過去。
“我父親說要我好好修煉，沒有時間來咯。”夏小諾道。
“山上也可以修煉。”
“我不樂意和你一起修煉。”
趙清塵步伐一滯，臉色微微顫抖。
忍住，忍住，師尊說過，要修身養性，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眼前的是夏小祖宗，萬不能亂來。
縱然打得過，但是不能打。
夏小諾噘著嘴，她不是不喜歡上山，她只是有點不喜歡趙清塵。
也不能說是不喜歡，就是簡單的不想和他一起修煉。
四年前，趙清塵還是先天境界。
她親眼看到趙清塵一年凝聚金丹，當時七彩沖天，老道士說，他是當世奇才。
又一年后，趙清塵在青牛山上凌空七步，腳下生蓮，元神顯像，有天音自無盡虛空傳來，老道士又說，他是謫仙轉世。
再一年后，趙清塵睜開天眼，一步參造化，劍斬不周山。
這時候，老道士什么都不說了。
她問過老道士，這次趙清塵是什么，老道士給了她三個字：不可說。
什么是不可說呢？
約摸也是不可說的。
和這種人在一起修煉，她覺得會折壽。
故而一年不上山。
至于這一年趙清塵又是什么境界了，她就不太清楚了。
趙清塵很牛逼，但是趙清塵從來不說自己牛逼，老道士也從來不讓趙清塵單獨下山，也不讓他說自己牛逼。
為什么呢？
老道士又說：不可說。
然后，喜歡說不可說的老道士，帶著他的不可說離開了青牛山，一年也沒有回來。
為什么要離開呢？
不可說。
趙清塵倒是有些埋怨，但是想到也打不死老東西，罷了，只能欺負一下牛魔王了。
往常陪他的有個夏小祖宗，夏小祖宗一年未曾上山，差點讓牛魔王思念成疾。
至于他，他一心向道，自然不會去想一個小師妹。
故而在山門口守了一年之久，方才聽到夏小諾的聲音，他都猶豫了整整一秒半，才騎著牛魔王下山去了。
這是多么穩重的心性才能經得住這般考驗？
當世英雄，當如是也。
“咦？”
夏寒可懶得去管小道士和小師妹之間的恩恩怨怨，當他上山之后，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
“+5，+5，+6，+8…”
一連串的數字在他眼里冒出來，他看到山頂上的一草一木，全都靈氣充沛，吃貨值比之山下蹭蹭漲了一兩倍。
就連那路邊的石頭，竟然都是“+5”！
不得了啊了不得，這牛鼻子小道士的山怎么這么牛鼻呢。
他突然覺得有些愛上這個小道士了。
吃貨值什么的都不要緊，主要是覺得他長得實在是有點招人喜愛。
“咦，你這食鐵獸還挺有趣的啊，喜歡這玉靈脂？”
趙清塵回頭，看到夏寒目光盯著大門處石柱上面通體白皙透明的石頭發呆。
夏寒點頭，他不僅喜歡，他簡直是愛死了這石頭啊。
那上面可是冒著“+20”啊！
這石頭，可值老鼻子錢呢！
“這石頭可不是普通的石頭，名為玉靈脂，乃是玉石精髓，日夜吸收天地精華才能凝聚出來的，擁有延年益壽美容養顏…”
趙清塵干咳一聲，抬頭望蒼天，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解。
這一年，可給憋壞了。
“若是能在玉靈脂旁修煉，能增加修煉速度…修煉，修煉…”
正說得起勁，突然一聲尖銳的咯吱聲傳來，扭頭看去，趙清塵傻了。
一個圓滾滾的身體伸著小短手抱著玉靈脂，竟然張著嘴在上面啃了起來。
冷汗直冒。
雖然玉靈脂對他而言沒什么用，可那走了不知道哪兒去的老東西喜歡啊，伸手抓住憨貨脖子。
“憨憨，此物不能吃，真不能吃，玉靈脂比鋼鐵還硬，你啃不動的。”
“咔嚓——”
話音落下，他便看到玉靈脂上面出現一道裂痕，一大塊被夏寒啃了下來。
趙清塵：“…！”
“快撒手，這東西你啃下去也不能消化的，一口就要死的。”
“咔嚓——”
又是一口，夏寒死死地抱著玉靈脂不撒手，一口啃下去，嘴里咯吱咯吱嚼的嘎嘣兒脆。
“我說了不能吃啊！”
“咔嚓——”
“快快撒手，小熊熊乖乖，把手手張開。”
“咔嚓——”
趙清塵：“！！！”
他媽的，這貨牙口是不是也忒猛了點？
終于忍不住了，手里金光乍現，夏寒就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禁錮住了自己，從玉靈脂上被拖了下來。
而此時的玉靈脂，已經面目全非。
“吃貨值+15.”
趙清塵腦袋兩個大，險些沒一巴掌拍死這憨貨。
但想到夏小祖宗在旁邊，只好扯下來扔到了旁邊。
“咔嚓——”
不料一撒手，這憨貨眼睛一亮，又一頭扎到了旁邊的白玉欄桿上，一口就咬掉了一個缺口。
“吃貨值+8.”
趙清塵手上顫抖，急忙又扯下來扔進了里面的涼亭。
“咔嚓——”
落地的瞬間，他看到那涼亭的千年烏木，也被啃了一個缺口。
“吃貨值+10.”
“此物不能吃，真不能吃，你快撒嘴。”
“咔嚓——”
“你再吃我可就要動手了啊。”
“咔嚓——”
“我說給我停下，別吃了！”
“咔嚓——”
仿佛絲毫聽不懂人話一樣，夏寒在這一刻完全化身成了一只無畏的熊人族壯士。
雕欄玉砌，千年烏木，但凡是它所過之處，無一例外，全都被啃了一口。
向來無所畏懼的夏小諾，在這一刻臉色凝固了。
看著一臉抽搐的趙清塵，用眼神對他說了三個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