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他?可是,奶奶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很有點意思。”
“奶奶的意思…”孫玲兒冷漠的粉頰泛起了薄薄的紅暈。
“玲兒,我們跟沈家是世交,你沈世兄雖然是高傲了些,但那是對外人,論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選,你也是老大不小了,雖然有雄心撐持孫家鏢局的門面,但你終究是女兒家,如果…”
“奶奶…”孫大小姐垂下了頭。
“如果你們能夠結合,奶奶我就算了卻一個大心愿,對孫家鏢局會有極大的幫助。”孫家奶奶打開手里沈丘送來的錦盒,里面竟是朵天山雪蓮,價值不菲。
“奶奶!”孫大小姐抬起頭,臉上呈現一片堅毅之色:“孫家鏢局要由孫家的人來維持,絕不假借外人的力量,經霜自有凌云意,勿坐依人媚骨花!”聲調頓時變得激動起來:“奶奶,目前我們不談這個問題,等過幾年再說。”
“傻丫頭,女人的青春有限,你能有幾個幾年。”孫家奶奶嘆息道。
“我不管那些,即使終生不嫁也無所謂,我要讓爹娘含笑九泉。”
“唉!”孫家奶奶老眼倏然濕潤起來。“奶奶,我們談正事,你真的要給段凌天保錢忠孝這趟人身鏢?”
“唔!”
“段凌天已經以客人的身份,住進了我們的店房,耿總管負責照料他,據調查,他的兩名伙伴黑鼠和惡狼正匿居在城外小客店中。”
“不能放松監視。”
“他們的目的何在呢?”孫玲兒疑惑地問道,至少她目前還完全猜不透的。
“等起鏢就知道了。”在沒有任何佐證的情況下,一切猜測都僅僅是猜測,并沒有太大意義,孫家奶奶只是淡淡地說道。
“我們何必擔這風險,干脆不接納他…”
“丫頭,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人家自己上門賣命,拒絕了他們,他們也會走別的路子,那反而防不勝防,與其那樣,不如將他們放在眼皮底下。”
“對了,沈公子說,他此次到京都來,是追緝一個叫‘陰宿冥’的人,這名字奶奶聽說過么?”
“倒是聽說過,似乎是個歹毒的人物。”
“沈公子還透露了一點,說陰宿冥曾經在‘龍虎武館’呆過。”
“你怎不問清楚?”
“我不便追問別人的私事。”
就在此刻,一個小丫鬟來到房門外。
“大小姐,耿二總管在客廳里,說有要事稟告。”
“好,我就來!”
客廳里,耿杰神色有些緊張,一見孫大小姐來到,立刻急步趨前。
“耿總管,有什么事嗎?”
“大小姐知道段凌天是誰么?”
“段凌天不就是段凌天,難道這名宇是假的?”
“不是假的,說來他也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
“哦!他是何許人物?”
“他就是道上鼎鼎大名的‘隱殺’!”
“隱殺?”孫大小姐顯然十分震驚:“兩年之前,傳言他一人殺了‘江南七怪’,曾經轟動了整個江湖,沒人知道他是怎么辦到的,想不到…不過耿總管你是怎么知道的?”
“龍虎武館的千金司馬青找上了他,他們言語中無意透露的。”
“噢!在什么地方找上了他?”
“在我們店房里,就是現在,兩個人似還在斗嘴,或許以前有什么過節。”
“好!帶我去瞧瞧!”
在孫家特為段凌天準備的房間里,龍虎武館的千金司馬青與段凌天像一對冤家似的紅著臉站在房中。
孫大小姐悄然來到了隔壁房里,把眼睛湊上專門設置的小窺視孔上。做這種三百六十行以外的買賣,是必須步步為營的,窺人隱私的事固然不對,但卻也是必要的。
“在江南的分手的時候,你說過要來京都找我的,現在你人到了京都,卻不聲不響地住進了客店…你什么意思?”司馬青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司馬姑娘,在下能冒昧造訪么?”段凌天的神情有些冷淡。
“為什么不能?”司馬青奇怪地問道。
“說到底,我們似乎只一面之識…”段凌天皺眉道。
“認識就是認識,管什么一面兩面,你說過要來找我,不算數么?”司馬青理直氣壯地問道。
“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在禮貌上在下當然不能回絕,不過也沒有答應你不是嗎?”
“喲!聽你的口氣…你是不想跟我做朋友?”司馬青聞言,瞇著眼問道。
“在下沒這意思,江湖道上,不論男女,非敵即友。”段凌天實在不想在這節骨眼上節外生枝,于是含糊道。
“你是在跟我裝迷糊嗎?”
一旁偷窺的孫大小姐深知司馬青的德性,對于她這種態度與口吻,絲毫不以為奇,對于她這種身份的人,早就有詳細的調查和了解了。
段凌天苦苦一笑,他對司馬青實在沒什么興趣。
“司馬姑娘,在下到京都來是辦事,沒多少閑時間…”
“哦!我明白了,你看上這客店的女東家了,對不對?”司馬青自然而然想到了孫玲兒身上,至少在她眼里,男人大多都一個德性。
“在下是初到京都。”段凌天√她的話不置可否道。
“那好,我大可以盡地主之誼,帶你到處走走看看。”見段凌天沒這意思,司馬青笑道。
“在下沒空。”段凌天直接拒絕道,他可不想多做糾纏。
“你沒空?”司馬青的眉毛豎了起來。
“等在下辦的事有了頭緒,再到貴館拜訪。”
“你說,到底辦什么事?不是我夸口,在京都一帶,我的話還管用。”
“盛情心領,在下辦的是私事。”段凌天又拒絕道,顯然不打算領她這份情。
“你是拒絕我這份情?”司馬青冷哼了聲,跨前一步,嘴幾乎要湊到段凌天臉上:“別以為你是什么隱殺就能怎樣,告訴你,在京都我可以叫你寸步難行。”
她長得不算挺美,但也不算丑,只是生性極為放蕩,段凌天是受不了的。
段凌天退了一步,心念急轉:“這司馬青不過自己在江南無意間認識的女人,只是交談了幾句而已,想不到她倒是一廂情愿,對自己念念不忘的。
“龍虎武館算是是京都一霸,得罪了她,以后的行動將諸多不便,會影響了自己的大事,表面上還是應付一下的好。”
“司馬姑娘,用不著主氣,在下不善言詞,話是直說的,這樣吧!在下陪姑娘到外面喝上一杯,算是陪罪,如何?”
“不,我不要你賠罪,我是地主,我做東為你接風。”她笑了起來,看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好,恭敬不如從命。”段凌天算是滿肚子的窩囊,倒也無可奈何。
“那就走吧!”司馬青偏偏頭,又道:“我是真的喜歡你呀。”
兩人說走就走,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衫,雙雙出房。
孫大小姐的眼睛離開了壁孔,她深深地想到:段凌天就是在武林中一夕成名的“隱殺”,據說此人收錢殺人,不擇手段,雖然殺的似乎都是些臭名昭著的敗類,但他也不算什么善類,他的過去,仍然是一個不解的謎。
他自稱賣命者,毛遂自薦充當鏢師,目的何在?巧合嗎?她是不信的。
如他居心叵測,孫家鏢局的金字招牌會砸在他手里么?她不得不防。
照奶奶的安排,準能應付得了他么?她心中也隱隱有些擔憂。
大街上,段凌天與司馬青并肩而行。
在京都一帶,司馬青算是婦孺皆知的人物,任性放縱,喜怒無常,一般黑白兩道上的人都敬而遠之,畢竟人家家世背景擺在那里,尋常人哪里惹得起。
段凌天邊走邊在盤算:“被這女人纏上,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但這里是龍虎武館的天下,惹翻了她也是個大麻煩,如何才能不傷和氣的擺脫她呢?”
司馬青緊緊的靠著段凌天的身邊走,只差點沒摟住,似乎整條街上只他們二人,她無所謂,段凌天的臉可在陣陣發燒,說這女人放蕩可不是說說而已的,她的有過的面首少說也有幾十個吧,絕不是他會喜歡的女人。
“我們上哪兒去喝?”
“此地在下不熟。”
“好吧!到花滿樓吧,那里清靜,好談心。”
“客隨主便,在下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