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人仙子憑虛而行,四周乍起歡呼。封慎言暗自佩服,這水袖輕薄,不能承力,別說走了,就算稍微用力拉扯都可能斷。這兩人竟然能夠踏袖前進,讓人不由佩服。
接下來,兩人在水袖上繼續表演,輕身如燕,凌虛似仙,讓四周觀眾大飽眼福。待表演結束,封干二人相互一笑,轉身離開。
在下樓之后,干將無意中也看見了書生,好奇的走了過去詢問:“兄臺有何事掛心,為何不看外面走馬取樂呢?”
書生聽聞此言,尚未回答,眼淚便簌簌的落下。
干將看到這個樣子頓時激起了俠心,繼續詢問:“郎君怎么落淚了,有事不妨明言,小弟或許能夠幫助你。”封慎言也開口說:“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謀長,我這朋友古道熱腸,兄臺不凡直言。”
“唉,這件事實在難以告知他人,就算告知,也未必能救。”
“兄臺這話差矣,這事在人為,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兄臺且說,看小弟是否能補救,兄臺不說。如何知道是不能還是不為呢?”
那書生見兩人一臉正氣,心中不由有了希望,站起身來,對著兩人行禮說:“小生姓曾名鼎,字九功。家父曾經任繼圣府知府,素有賢名,在馬賊之亂,以身殉國。家父殞身之后,先母亦見背。幸有家父好友陸卓吾,收養小生,所生一女,許配給小生。小生深受陸家之恩,原本想取得功名之后,有了出身在完婚,沒有想到去年,內父奉朝廷之命,押解軍餉前往梁州府,這一押解,弄出了禍事來。”
“內父那一日帶著二十幾個官差押解著餉銀就出了城,到北直隸府的時候,內父看到一隊儀仗,前面兩人手握金瓜,他暗自琢磨是朝中大官,不愿多事,于是讓官差讓路,那儀仗過去的時候,坐在轎子里面的官員打開簾幕,看著內父說:“這不是陸世侄嗎?”內父心中詫異,于是詢問那人的來歷,那人自稱是范世民。內父想起了他父親同科好友的確有一個叫范世民的,曾任民部中大夫,后來告老還鄉。內父行禮問候之后,這范世民盛情邀請內父前去他家,內父難以推脫,只能到了那宅院。”
“進入宅院,內父本是想用完午膳便走,卻沒料到在飲食之時,范世民突然犯病,這范世民沒有子嗣,內父無奈只好幫忙照應,這樣一忙就忙到了天黑,內父只能暫住在那里,第二天早上,范世民為了感謝內父,于是派人到城里找了幾個勞力,幫內父運送餉銀,內父知道往北就多山路了,他原本也有招人之意,于是領了范世民好意。他們一路行進,天黑的時候,內父無意中查看餉銀箱,見封條不對,連忙拆開一看,里面竟然全是石頭。內父連夜趕回那莊園,里面已經沒有人在。”
“內父只好回到京城請罪,皇上大怒,將內父全家查抄,還將范世民緝捕進京,兩人見面,內父才知道是有賊子冒充了范世民。內父被判充軍五年,而范世民也責令繳納餉銀。小生心急不已,所幸是內父在青州府有交好,五年之間不至于遭罪。而陸姑娘,她本來貶為官奴,后一個無賴假托是陸家人,上下打點,將陸姑娘救了出來。小的曾經去求他放過陸姑娘,他幾次不愿,要小生拿一千兩白銀,才肯放人。”
說到這里,曾鼎再次流淚,干將聽完之后,倒是送了一口氣,他原本想要說些,封慎言先開口了:“這件事倒不是什么難事,不知道那人是何來歷?”
“他名癩子阿三,現在被人稱為癩老大,乃是京城一個著名的惡霸。”
封慎言聽到這話,點頭說:“這件事倒是不難,你且不用著急,白虹兄你先帶這位小兄弟回去,等我回來在處理這件事。”
干將沒有多問,帶著曾鼎離開了。
和干將分別之后,封慎言花了一點銀子,弄了一個拜帖,然后前往到了內城之中,他打聽了一下丞相府的所在,然后到丞相府側門。
他將帖子遞給門房:“勞煩尊敬遞給戶曹參軍王大人。”
門房接過拜帖之后,轉身進去,很快回來稟告:“這位公子請。”封慎言跟著他到了偏廳,一個中年官人坐在那里,撫須望著封慎言。
“世伯,小侄這廂有禮了。”
“賢契不用多禮,賢契這次來京不知所謂何事呢?”
封慎言看著王凰詔,這個人和自己岳父同科,當初岳父囑咐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托付給他處理。封慎言也不多客氣:“世伯,小生希望大人能夠讓秋部的人查探一下一個綽號癩子阿三的。”
“原來是他,我曾經聽聞過他,不知道他和賢契有何恩怨,若是賢契要出氣,還需謹慎,這人不足懼,然他有泰安侯為靠山,秋部之人未必敢對付泰安侯。”
“小侄明白了,但小侄也愿意相信,秋部還是有耿介官員,泰安侯更不會為了小小一個無賴就責備秋部官員。”
“老夫會知會他們的,賢契放心。倒是賢契,天生兄屢次在老夫面前贊揚他找了一個好半子,今日一見,果然器宇軒昂,足稱寶樹。”王凰詔開始和封慎言閑聊了起來,用完晚膳之后,封慎言無官在身,不易就留丞相府,只能告退。
回到干將家大堂,干將已經準備好了銀票和銀錢,若不是有封慎言的吩咐,干將早就讓曾鼎帶著銀錢去贖人了。
封慎言進來看著銀子,詢問曾鼎:“不知道九功兄弟明天如何安排?”
“封大哥,我需要借干大哥的一個仆人,這錢銀暫且放在仆人手中,等那癩子阿三親口許諾之后,我再讓仆人帶著銀子進來。”
封慎言點點頭,這時候干將說:“我還是多準備一些銀子,那癩子阿三估計會在成色上做手腳,這千兩銀子都去了,且不可因為區區幾十兩銀子誤了大事。”
干將說著,讓仆人多取了四十兩銀子來。看著錢銀,曾鼎深吸一口氣,對著干將深深的三鞠躬說:“大恩不言謝,兩位大恩大德,曾某永世難忘。”
“哈哈,九功,你這是什么話,區區銀子算什么,只要能幫到你,就算萬兩也不過一件小事,予權,你說是吧?”
“這,這,大哥說的對。”陳予權結結巴巴應和著,他不舍的望著那些錢銀,封慎言見他如此,心中更加厭惡這人。
曾鼎已經有了安排,一切都已將安排,四人便下去休息了。在走廊上,封慎言望著星空:“白虹兄,小弟擔心這件事恐怕沒有那么容易成功。”
“應之,你們讀書人不是講究那個什么先禮后兵,這癩子若是識趣,這千兩銀子他就看可以安全享用,若是不能,應之你且看。”
封慎言轉頭一看,只見干將衣袖中寒光一閃,封神言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吱的一聲。干將哈哈一笑,帶著封慎言走到院墻邊,只見一只老鼠被弩箭釘死在那里。
封慎言估摸了一下距離,大概有三四丈遠,這個距離不算長,但在深夜,光線不明,一般人看兩丈外都是一片漆黑,更別說老鼠了。
“一點小把戲,讓應之見笑了。不知道那癩子阿三比起這老鼠又如何?”
“白虹兄原來心中早有了對策,小弟多心了。”
一大早,著急不安的曾鼎等干將起床之后,就匆忙告辭。曾鼎帶著一個仆人到了癩子阿三的住所,癩子阿三見到曾鼎到來,不悅的說:“你這小子,怎么又來了?”
“我是來接陸姑娘。”
“小子,這陸姑娘可是我用真金白銀贖回來的,我早就告訴你了,要接可以,拿千兩白銀來就是了。”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若是真的拿來千兩白銀,你若是不交陸姑娘怎么說?”
“哼,你幫我當什么人了,我癩老大好歹也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我若是違約,就不得好死。”
“好,你記住了。”
曾鼎轉身出門,將仆人身上的錢銀取了過來,丟在桌子上,對著癩子阿三說:“你點一下吧,這個可有少?”
癩子阿三看著這些錢銀,一時木在那里。曾鼎催促,他才醒過來,開始點收。他叫小弟帶著銀票去錢莊驗錢,自己則拿著稱在那里稱銀子。
癩子阿三稱完,十分不悅的對曾鼎說:“銀子成色不足,有磨損,”曾鼎也絲毫沒有畏懼,再次拿出四十兩銀子丟在桌子上:“這樣就夠了吧。”
癩子阿三看著那四十兩銀子,臉一下紅,一下白,過了一會兒才說:“你等著,我去將陸姑娘帶來。”
癩子阿三進入到內院不一會,他的十幾個小弟就進來。他們將曾鼎圍住,不懷好意的看著曾鼎。
曾鼎見他們這個樣子,心中有些發毛,但一想到陸姑娘,全身就激起一股力量。
他著急的等了兩個時辰,癩子阿三笑著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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