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弘一笑,舉杯敬了曹池鳳一杯,曹池鳳喝下去之后,這酒氣上來,臉燦若桃花,說不出的明麗動人。
陳士弘不由看呆了,心想曹池鳳不止容貌秀麗,而且七竅玲瓏,能夠體貼自己,這樣的紅顏知己,若是常伴左右,那么自己一生也可以知足了。
不過陳士弘想到了楚姑娘,楚姑娘和曹池鳳兩人算是春蘭秋菊,各有各的美。這若是要選一個的話,陳士弘還是決定選曹池鳳,畢竟這有詩緣。
陳士弘接下來,繼續說河左的事情,這個是豐城發生的。
在豐城外數十里的地方有一個小山丘,這山丘上埋著甲姓的族人,而偏偏乙姓想辦法得到了地契。
甲乙兩姓交惡多年,有了這地契,乙姓就要甲姓的搬走,否則到時候,他們就直接在上面種菜了。
豐城這邊極為迷信,這小山丘在風水師看來又是極為好的地方,他們自然不愿意搬走了。
這乙姓要去耕地,于是甲姓就站在那里,雙方就有了械斗。
當時告到了知府那里去的,知府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你要說甲姓的祖先繼續埋在那里,但是乙姓有地契,這按照地契,這地是乙姓的,乙姓要耕地,那是合情合理的。
若是讓甲姓搬遷的話,甲姓自然不愿意,畢竟這都埋了這么多年,在動遺骸是極為不孝的。
于是知府也就來一個兩不受理,任由他們兩家去鬧了。
曹池鳳聽到這里,嘆氣說:“這,不如由知府出面,買下地契,然后甲姓在將這地契買回去。”
陳士弘聽了一愣,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陳士弘笑著說,他們還是沒有放下官架子,畢竟官府只是判案的,又不是做和事老的,這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這官架子一端起來了,就壞了事了。
曹池鳳點點頭,說這也不怪知府,知府若是出錢買地契,這說出去也會讓人笑話的。
“曹姑娘,你真是一個賢內助,我想起了列女傳上,有一個知縣昏庸無能,但是妻子卻極為賢名,在這妻子的幫助下,這知縣還官運亨通,成為世人傳頌的賢臣。”
曹池鳳連忙推辭,這陳士弘準備開始說一些雅事,和曹池鳳和詩的時候,一個仆人走了進來,在陳士弘耳邊說:“陳老爺,衙門來人了。”
陳士弘只好站起身來,對著曹池鳳道歉。
曹池鳳說公務要緊,若是陳士弘有空的話,還可以來書院坐坐。
陳士弘到了書院門口,見到四蘊,四蘊對著陳士弘說:“陳老爺,還是快回去吧,若是楚姑娘到了這里,指不定會惹出什么風波來。”
陳士弘聽到這話,頓時臉色蒼白,聲音顫抖說:“楚姑娘怎么會來這里?”
“小的也不知道,還好小的機敏,沒有讓楚姑娘跟著來。”
陳士弘整理了衣著,坐上馬車,心中五味雜陳。
他心中如此,楚姑娘心中何嘗不是呢?
那日下了昆侖,楚姑娘和聶云鳳回到了周流山,聶云鳳再次去看了一下那首詩,于是前去那個小池塘,她讓楚姑娘把風,親自在池塘里面探索,一堆青石倒是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這池塘之中,石頭顏色混雜,而唯有這一片全是青石,于是聶云鳳刨開之后,見到了一個小木匣。
這木匣用鑲金之后,就算泡在水中,也沒有多大損壞,聶云鳳打開之后,見到一個防水布里面包著一封信,拆開信一看,這是妙云子寫的。
妙云子在周流山修道的時候,一日無意發現了這廢墟之下有一間密室,于是妙云子打開密室,密室里面除了一些道經之外,還有一張圖,上面畫著周流的老祖爺。
最開始妙云子沒有在意,但是妙云子要離開的時候再次看的時候,發現這位祖師爺所在的地方不是周流山,而是齊云山。
妙云子于是將畫取下來,發現了這是一副雙層畫,他找來畫工,將表面那一層給揭開之后,露出的是齊云山圖,上面還有一首小詩。
妙云子多年琢磨,終于將這一首詩猜透了,妙云子認為這是某人藏寶的地方,但是他礙于心結,不愿意前去齊云山。
后來妙云子隨著年齡大了,也逐漸放下了,這寶物他也不愿意去拿了,于是將這東西藏在這里,等待聶云鳳來拿。
最后妙云子寫,以聶云鳳的聰明才智,這四件寶物,她一定可以找到。
聶云鳳看著這熟悉的筆跡,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和妙云子在一起的時候,忍不住落淚。
聶云鳳將信收好,至于剩下的兩件寶物,她也沒有在乎了。
若是當時劉思永和她找到了這一封信,她自然會有興趣將其他兩件寶物給找出來,可惜事到如今,她年華不再,寶物對她來說,也不過是過眼云煙了。
在周流山待到三月初,聶云鳳就和楚姑娘前去楚彥直的家里,楚彥直見到楚姑娘,笑著將陳士弘求親的好消息告訴了楚姑娘。
楚姑娘最開始聽到的時候,恨不得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藏起來,后來心中還是有一些甜蜜蜜的,心想自己哥哥倒是有一些本事,自己沒有交代他的事情就已經辦好了。
楚姑娘在家里帶到四月,然后就和聶云鳳一起前去齊云山,眾人都是看破不說破,這一路上,聶云鳳也取笑楚姑娘,楚姑娘也逐漸放開了。
到了這海寧縣,楚姑娘沒有先去知縣衙門,而是詢問了一下當地的百姓對陳士弘的評價,見眾人夸獎陳士弘是一個好官,楚姑娘倒是心有勝焉。
聶云鳳提議她們先去書院,楚姑娘也答應了,幸好的四蘊也在茶館打聽消息,他認識兩人,于是連忙走上前來,對著兩人行禮。
楚姑娘笑著說:“我們兩人帶著帷帽,老丈你都可以認出來呀。”
四蘊說楚姑娘這人站在這人堆之中,如同鶴立雞群,自己怎么會認不出來呢?
四蘊讓楚姑娘先去知府衙門,因為陳士弘如今在書院之中,這若是雙方見面,到時候如何行禮,陳士弘和楚姑娘想必也不想在林家人面前談到那件事吧。
楚姑娘想到要見到陳士弘,心中也是如同小鹿一樣,她自然答應下來,如今坐在知縣衙門之中,她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陳士弘回來之后,沒有立即相見,而是換了衣服,重新梳洗了一番,再去客廳見楚姑娘和聶云鳳。
聶云鳳見到陳士弘這玉人的樣子,也不由為自己徒兒感到高興。
至于楚姑娘,更是有目眩神迷之感,她雖然不是一個尋常的女子,但是在感情上,終究和其他女子沒有多大區別。
陳士弘行禮之后,楚姑娘才慌忙行禮。陳士弘請她們坐下,然后詢問她們所來的目的。
楚姑娘自然不好意思說,聶云鳳說是自己要會飛云山,處理門派之中的事務,而楚姑娘就是和自己一起前去看看齊云山這東岳的。
至于來這海寧縣,就是順路拜會一下林夫人,三位林夫人和她都是好友,如今路過若是沒有拜會的話,那豈不是不近人情。
陳士弘聽了之后,自然表示既然來了,自己也要好生招待他們師徒兩天。
今天她們長途奔波,想必已經十分累了,不如先休息一晚上,等第二天,自己帶著她們前去書院。
聶云鳳自然沒有反對,陳士弘讓人安排接風宴,然后和楚姑娘談起來。
楚姑娘往日的機靈都已經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木訥的回應著,耳朵聽聞陳士弘關切言語,眼睛看著陳士弘那俊俏的臉龐,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卻心中有一種甜蜜的感覺。
“他以后就是我的夫君了。”楚姑娘一有這個念頭,就忍不住臉紅,而陳士弘見到這個情況,還以為自己說錯話。
不過很快陳士弘就明白過了,這楚姑娘肯定是知道婚約的事情,自然不能如同往常一般和自己交談了。
陳士弘原本想要將曹池鳳的事情說出來,但是想到了,這件事太過傷楚姑娘的面子,而且自己說出來,未免有些薄幸之感。
陳士弘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讓四蘊去將林多聞請來。
四蘊知道陳士弘為難什么,他到了書院之中,將事情告訴了林多聞。
林多聞聽后,不由大聲說:“世兄怎么如此糊涂,如此糊涂呀,既然有婚約在身,為何還要…”
四蘊這時候幫忙辯解,說陳士弘是無辜的,這婚姻是楚家提出來的,而陳家為了陳士弘的仕途著想,于是答應了。陳士弘也寫信給自己父母,要自己父母退了這門婚事,但是如今還沒有回信。
聽到四蘊這么說,林多聞才稍微消氣,也可憐陳士弘,的確按照家世來說,陳士弘娶楚姑娘最為有利,日后要升官,就可以借助楚家的力量。
但是陳士弘若是真的這么選擇了,那么就和那些趨炎附勢的人有什么區別,這說起來,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日后說不定會成為他人攻訐陳士弘的一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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