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闕水調歌頭誦罷。霍天長顏色微變,難怪嬋丫頭對這小子死心塌地,此子之才著實不俗。這般文辭風流,大大勝過了三皇子,論模樣人才也不在彼下,為了嬋丫頭不惜逆抗天命,這般膽氣真情豈不令女子心悅情動。
他心中頗為惋惜,道“年輕人,這是你給貧道的答復?”
陳醉含笑點頭,取出嬋兒留下的青玉瓶,浮一大白,點頭道“仙長受命而來,只管聽命行事,不必為難。”
“死也不放棄?”
“浮世滔滔,知音難覓,既有紅顏知己,若不能千里共嬋娟,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劍光激揚,陡然從霍天長肋下鉆出,陳醉及時擺頭避讓,只聽哆的一聲,劍氣刺在車廂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痕跡。
陳醉毫不遲疑,合身撲上去揪住霍天長的胡子,揮拳便打。
霍天長全身爆發出紫色豪光,無盡劍氣罡煞爆發開來,一下子將陳醉震開。剛打算乘勝追擊,冷不丁身后一只大手扯住了他的頭發。
“小妖龍,憑你也敢與老夫交手?”霍天長前面胡子被陳醉揪住,后面頭發讓串哥拉扯,堂堂羅天上君級別的大劍修何曾受過這個,不禁勃然大怒,一下子無數道劍芒透體而出。
“哎喲大事不妙!”串哥感覺到危險,嚇得果斷撒手退出了車廂。
陳醉卻雙臂一合封住面門,聽憑對方的劍芒刺在自己身上。有麒麟寶鎧護身,加上自身先天大成境界,霍天長有所保留的劍氣罡煞還真奈何不得他。
車廂內溫度陡然降低,陳醉身上忽然釋放出大量白霧干冰,彼此都目不視物,而與此同時刺耳的金屬銳嘯聲不斷。陳醉接連釋放歹毒暗器。要嘛不動手,一旦決心出手就絕不容情。
狹小的空間內,很不利于大劍修騰挪發揮,卻是陳醉最適合的主場。
“混小子,以為只有你會放氣?”
話音落,紫氣騰起,陳醉找不到霍天長了。
發出去的所有暗器都落到了空處,陳醉立即意識到對方修為高深,已能夠化形成氣態。
陳醉想通此節,果斷取出錦繡山河袋來,這是一件能裝進去生命的法寶,里邊藏有萬載幽霾妖王的毒素。
劍光陡然亮起,殘月龍鱗劍盤旋繚繞,但并未向陳醉刺出,只是阻止陳醉打開山河袋。
“混小子,就憑你這點道行,便敢與神國為敵?”霍天長的聲音不知來自哪里“連我老人家的虛像入靈都破不了,還想與神國天兵交戰?須知道天界神國內強過貧道的比比皆是。”
轟隆!
一團黑火從車廂外噴入紫氣當中,串哥現出原形后巨大的龍頭探進來,張開大口猛地一吸,試圖將紫氣吸入口中。
這紫氣乃是霍天長涵養數千載生成的劍靈真身,他是高階劍修,早將本命法劍在丹田內化作一口劍氣,甚至以此取代了羅天上君的金身,故此這紫氣便等于劍氣。
陳醉意識到不妙,連忙大喝一聲危險!
下一瞬間,串哥慘了,劍氣呼嘯從鼻孔和嘴巴耳朵里射出,偌大的龍頭一下子被自己的血染紅。
“仙長劍下留情!”陳醉厲聲喝道,心中猶豫要不要召喚出青鳥和血龍。
紫氣從串哥口鼻鉆出,懸浮在那里不動,但見內部劍光閃爍,凌厲無匹的劍罡煞氣隨時射出,令人心驚肉跳。
“放心,這小妖龍死不了。”霍天長嘿嘿干笑道“受一點教訓而已,現在你曉得怎么選了?”
陳醉心念電轉,沒想到這個天人劍修的神通這么厲害,在這么狹小的空間里,自己用了這么多零碎都還奈何不了對方。正自猶豫時,腦海中忽然傳入龍神帝的話語這老小子是霍補天最小的兒子,劍修天才中的天才,雖只是羅天上君修為,但神國之內若只論攻擊力,他能排在一掌之數。
血龍真靈附身在陳醉身上,二者以神念交流毫無障礙。
陳醉聞聽不由暗自吃驚,想不到這個霍天長這么大來頭。忙問你能贏他嗎?
“全盛時期舍卻幾片龍鱗去,捏死他不會多麻煩,現在都不夠他一口紫府劍氣殺的。”老龍神實事求是“這老小子是個偏執狂,別人修行求境界,他只一心一意修這口劍氣,說不定已經修成了劍罡。”
劍修是修真界比較特殊的一個群體,只求無物不破的劍道至境而不追求道行高下,所以在公認的境界體系之外又自成一套體系。修為高低,全看一口劍氣到了什么程度,分作靈劍,炁劍,罡劍,道劍。
所謂靈劍,就是足踏飛劍,御劍飛天,與人交手劍氣縱橫可達千丈萬丈,絕大多數劍修終其一生都卡死在靈劍階段,比如霍鳴嬋和宮劍鳴都是在這個階段。
再之上是炁劍,劍靈化氣,施展無劍勝有劍的手段,到了這個層次世間絕大部分物質都難以抵擋。而后是罡劍,炁劍由無形有質轉入無形無質,以無形劍心煉化炁劍為罡劍,劍罡所及,破天滅地。到了這個層次,劍修足以媲美道君了。
老龍神說霍天長可能已修成劍罡,言外之意就是說這是個媲美道君的大人物。讓陳醉不要再抱有能戰而勝之的幻想。
陳醉果斷收起錦繡山河袋,道“仙長神通廣大,晚輩服了。”
霍天長收了神通,顯出真身樣貌,道“既然服了,那就給個痛快話吧!”
“不行。”陳醉搖頭道“我還是不會與嬋兒分開,相信她也同我一樣,如果仙長硬要我們分開,倒不如給個痛快。”
“你以為貧道不敢嗎?”霍天長揚起手,一道紫光從指尖透出化作一道劍形,吞吐不定。
陳醉干脆放棄抵抗,道“仙長是一劍光寒三界驚的大人物,想要殺我一個人間凡人自然易如反掌,何來什么敢不敢之說。”
“嗯,如果你不是陳師道的種,這個事情自然簡單的多。”
霍天長道“當年的神符宗師陳青云逆抗九天三十六上君,壓制古精奇和酈道元兩大道君不能過天門,今日的陳師道比起陳氏祖先來也不遑多讓,而且霍氏與神符門之間多有瓜葛,如無必要,貧道豈會以大欺小。”
又一次沾了陳師道的光。盡管內心中不愿承認,但事情卻是明擺著的。
“既然仙長不愿以大欺小,晚輩又鐵定不舍紅顏知己,不如你我打個賭如何?”
“什么意思?”霍天長饒有興味的看著陳醉問道。
“意思就是,如果你賭贏了,我就自行了斷,免得仙長你為難。”
“哦?”霍天長眼睛一亮“你小子還真讓嬋丫頭說中了,嘴巴說服了,心里還是不服氣。”
陳醉點頭,道“論動手交戰,我鐵定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前些時學了點符文陣道的皮毛,略有心得,想向仙長求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