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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八章 人魔

熊貓書庫    抱天攬月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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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頭的妖軀橫沖直撞,看似抗爭的厲害,其實并無多大殺傷。陳醉很從容的便依照阿九的指點在肋下開了一道口子,不管不顧的把手伸了進去。

  沉重急促的心跳聲入耳,循聲探手抓過去,終于抓住了一根粗大的血管,稍微發力一扯竟不能撼動,猛然用上全身力氣才終于扯斷。剎那間,一腔滾燙的熱血飚出,兜頭蓋臉澆在陳醉身上。

  濃烈的血腥氣蔓延開來,人們循著氣味看過去,只見陳醉全身浴血,足下的龐然大物轟然倒下,更襯托的他宛如魔神一般。目光環視的時候,一個江湖客剛好與之對視,竟被這一剎那嚇的肝膽俱裂,失聲叫道“魔,魔王!”說罷,眼睛一翻竟然栽倒在地上。

  妖血淋頭,陳醉的腦子忽然一熱,不知何故,情緒一下子亢奮起來,環顧場間,猛然暴喝道“殺!”

  阿九的妖軀傷痕累累,妖心一被取出,頓時鮮血狂噴,不但陳醉被妖心之血淋了一頭,其他圍繞著它的特戰騎軍們也都被妖血噴濺到,一下子也變得狂熱爆裂起來。紛紛附和叫道“殺!殺!殺!”

  陳醉雙眸血紅,散發著妖異狂熱的光芒,一馬當先殺進人群他忽然進入到一個環境中,眼前是滔天血海,無數頭妖獸在其中沉浮起落。一群金甲人族舉著耀目的武器在空中呼嘯飛過,只要看到活的妖獸便會毫不留情的沖上去攻擊,碎妖軀取妖丹,那些妖獸的鮮血將血海浸染的越發鮮紅慘烈。

  在這血海中,還有一些被妖獸傷到的人族,也在血海中沉浮掙扎,那些金甲天人不只是攻擊妖獸,還會攻擊這些被打落血海的人。看到了便會順手撲上去擊殺,然后奪走他們身上的鎧甲武器,把這些人的尸體扒個精光再丟進血海。

陳醉還在觀察周圍的環境時,忽然覺察到頭上惡風不善,一個金甲人呼嘯而至,手中擎著一把開天大刀劈頭斬下。陳醉來不及細思,本能的貼靠過去反手一拳迎擊,正中金甲人的面部,血光崩現,這一拳竟把這貌似強大的金甲人的腦袋打爆了。血蒙上眼,陳醉本能的奪過了金甲人手中的大刀,從血海中一躍而出,沖進金甲人群里不管不顧的胡亂砍殺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砍殺了多少人,陳醉感到澎湃的氣血漸漸冷下來,腦子里的熱潮退卻。忽然聽到耳邊嬋兒和阿虎在呼喚自己的名字。猛然醒過神來睜開雙眼,不禁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那個阿九呢?”

  陳醉已經搞清楚在那個時刻自己都干了什么。妖心的血兜頭澆在身上以后,他就失去了自主意志,心神完全沉浸在那個幻象當中,待到清醒時才發現鷹愁梁上遍地江湖客的尸體,全都是自己帶著孟立虎等人砍殺的。

  此刻他已經在路上,馬車里只有嬋兒陪伴左右。

  嬋兒道“涂山族天賦惑心神通,妖軀的血液中帶有蠱惑人心的毒素,兄長被妖心血浸染,殺了好多人。”

  “魏無病那伙人呢?”

  “散了,逃了。”嬋兒道“那個瘸了一條腿的巴天斗跑得慢又被你砍掉一條手臂,韓先虎為了救他也被宮青麟打的吐血,費蓮生打傷了蕭大先生,他也沒占到便宜,被蕭大先生削去一只耳朵,魏無病見勢不妙就逃掉了,蔡追云帶來的那伙人死傷最慘,硬是被你生生殺散的。”

  “我那時候神志不清,沒傷到自己人吧?”

  “總算沒出什么大事兒,就阿虎受了點皮外傷。”嬋兒道“不過你得感謝阿九,是她引導著你才沒有鑄成大錯。”

  陳醉心中暗凜,這個阿九的本命天賦太可怕了,憑自己道意四重的精神修為,連一點掙扎余地都沒有就著了道兒。那種情況下,若她存了什么惡念,控制著自己拿出全部底牌來大開殺戒,后果必定不堪設想。

  嬋兒又道“阿九要短暫閉關,開啟下丹田抱胯坐丹,斷去身上最后一點妖氣,不過入炎都以前她會跟上來的。”

  陳醉想了想,又問道“那些助拳的人呢?”

  “宮青麟告辭走了,他要先一步趕到炎都與南陳的使節團匯合。”嬋兒道“蕭大先生受了傷,現在另一輛馬車里養傷,塞外三魔要回火教復命,他們身上都有傷,我給衛夫人準備了十張最大面值的金票,交給他們帶去了。”頓了頓,又道“那個朱建華也不告而別了,他走以后老費的傳書就到了,原來這人就是武威王最得力的九太保中的玉章京。”

  “洞香春的首腦?”陳醉吃了一驚,隨即眉頭一緊,問道“老費怎么說的?”

  “老費在書信中說,他早知道朱建華就是玉章京。”嬋兒道“他還說,這個玉章京跟武威王其他手下不同,說此人見識遠大不在百萬里中州內,胸襟寬廣更不只裝了一家一族的榮辱興衰,他忠于武威王,不是為了榮華富貴,除了感念其恩義外,更重要是因為他相信只有武威王才能引領炎龍一族一統中州。”

  “趙俸侾這些年東擋西殺,南征北戰,也沒見大趙江山的版圖增加,反而還被陳師道割走了江南十三州。”陳醉笑了笑,道“人力有窮盡,武威王的極限大約就是自保了,一個極北羅剎帝國便把他的八十萬北軍死死拖住了,再加上一個隱隱還力壓他一籌的陳師道,他縱有一統中州的雄心,也只能是有心無力。”

  嬋兒道“比起其他人來,趙俸侾還是要強許多。”又道“兄長不妨試想一下,如果這玉章京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機會,他有沒有可能改換門庭?其實如果我們和武威王之間的關系能夠改善,這并非就沒有可能。”

  “這是老費的想法?”

  嬋兒道“費解的意思是咱們跟武威王之間爭的并非生死,想要兄長死的人其實一直是葉還空。”

  “有區別嗎?”陳醉道“趙俸侾對葉還空不只是信任,還有敬重,二人情同父子手足,義如師徒,葉還空為了報復我外公,無論如何都容不下我,除非能化解掉他心頭的仇恨,否則這個事情就是個死結。”

  嬋兒道“我就是復述費解的話,具體他是怎么打算的,還得等咱們入京后你跟他見面細談,不過我覺得他的說法還有點道理,葉還空對于武威王很重要,但他畢竟不是武威王,活著的葉還空也許是最重要的,死了的卻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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