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浩瀚的意志,在斷開鏈接前,傳來一道信息。
“時空的旅人,為何要入侵我后代的精神?”
這話里的要素過多,陸宇愣是懵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
“時空的旅人”…這話似乎在隱喻自己的重生。
非聯酋應該沒那么容易得到自己重生的消息,是未卜先知,還是另有原因?
短暫的震驚過后,陸宇首先產生了懷疑。
世界的軌跡發生變化,最大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自己這只蝴蝶。
另一個是魔界那只幺蛾子。
伏地魔有手段弄出夜天子,悄然籠絡變異生物。
那這個所謂的先祖之靈,極有可能是她配合非聯酋的圖騰神,設下的一個局。
她想要什么?
既然是局,那就必然有目的性。
通過剛才的接觸,陸宇確定,對方的力量雖然浩瀚,但隔空降臨的部分,受到這個老酋長的身軀局限,不足以傷到自己。
并且,現在的自己,自保手段很多,可以繼續接觸,獲取更多情報。
心念電轉,陸宇再次取出一絲元力,在設定了一堆自毀指令后,小心翼翼地和那個老酋長融合。
這次的鏈接依然很順利,還是那種蒼老、浩瀚的感覺。
自己在對方面前,猶如大海上的一葉孤舟。
當然,現在,這海只是一張照片,再強也傷不到自己。
陸宇不禁對自己的猜測有些懷疑。
如果魔界的伏地魔,能夠整出這樣的力量,那她還在等什么?
一波平推,自己不一定能贏。
難道是虛張聲勢?
不管怎樣,先試探一下。
陸宇整理好思緒,緩緩開口:“我對你的后代并無惡意,只是好奇你的身份。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么?時空的旅者又是什么意思?”
“我是這片土地上,無數靈魂最終的歸宿。我是他們的先祖,也是他們自身。”
那聲音緩緩陳述著,只是開口,就傳達出一幕幕可歌可泣的畫面。
從遠古時代,出現的先民祭祀,一直到綿延至今的巫毒教,它一直都在,默默接受著后代們的信仰,并接收他們的靈魂。
一代代傳承下來,先祖之靈凝聚的靈魂數目,已經是個天文數字。
某種意義上,他就代表著這片土地的意志。
“至于你,從另外一條線回歸的旅人,也能算時空的旅者吧。”
又有畫面傳達出來。
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長河,緩緩流淌。
只是在某個關鍵點上,有另外一道紅色的細線,宛若絞索般,勒住了長河。
突然,細線勒住的那截,緩緩斷裂,消失。
長河改道流淌,一道流光,從消失的長河里沖出,化作一枚輪盤。
輪盤的一部分懸在了長河上,另一部分則掉進了長河里。
陸宇一直困惑的“重生”過程,就以這樣震撼的方式,呈現在了他面前。
陸宇很想從中找出一些紕漏,來證實,這個所謂的“先祖之靈”,不過是個騙子。
但遺憾的是,他找不到。
并且,冥冥中的直覺告訴他,“先祖之靈”不會撒謊。
去tm的直覺,我做事從來不依靠直覺!
陸宇繼續開動腦筋,想要找出任何能夠證偽的地方。
“關于古天庭,你了解多少?”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問題。
如果先祖之靈知道古天庭的存在,那么古天庭為什么對他放任不管?
古天庭都消失了,先祖之靈又是怎么撐過天地大變的?
“水面上的浮萍,只能看到自己。偶爾向上一瞥,才會看到更多的東西。我明白你的疑惑,來這里,我等你。”
先祖之靈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并傳達出一個地址。
隨后,陸宇的那絲元力,就被踢出了老酋長的身體。
陸宇本體臉色微變,先祖之靈的手段,比想象中還要莫測。
他并沒有直面陸宇的回答,給陸宇的感覺,似乎是有所顧忌。
陸宇心里還有懷疑,但懷疑已經淡化了許多。
短暫的接觸中,先祖之靈展現的手段,已經完全超出了陸宇的想象。
假如這是魔界布置的局,那這局很可能是魔界意志親自出手布下。
但如果它能親自出手,地球早淪陷了。
陸宇心中思緒紛亂,這短短片刻,先祖之靈就拋出一個個重磅炸彈,讓他變得魂不守舍。
他連下方的三方對峙何時結束都沒注意到,滿腦袋都在想著先祖之靈話里的含義。
水面上的浮萍?
他展現的重生畫面里,那個視角,似乎的確在長河的水面。
如果長河代表著世界的時空走向,那它算是什么?
超脫了時空?
不,浮萍就算強大,也得依托著長河生存。
我問他古天庭的情報,他為什么要這么回答?
他在顧及什么,還是故意吊我胃口,想引我去一趟絕地?
基地內,陸宇臉色陰晴不定。
先祖之靈的出現,拋出了一些遠超陸宇想象的東西,卻也留下了更多謎題。
這些謎題干系重大,很可能和世界的終極隱秘有關。
想要從絕望中尋到一線生機,陸宇就不可能放棄這些情報。
在這里空想毫無作用。
終究需要去見他一面。
如果這是魔界的局,那么陸宇不得不承認,魔界贏了。
華國支援部隊到達坦尼亞的第二天。
那位總統先生終于姍姍來遲。
在昨天,正當總統先生陷入絕境時,老酋長突然硬氣地趕走了阿努比斯的使者,隨后一言不發地走了。
留下滿臉懵逼的總統衛隊,面面相覷。
這感覺,就像在做“你老婆和你媽落水”的絕命題時,你媳婦兒突然一個水濺躍,把你老媽送出水面后,自己化身鯉魚王跑路了。
保下一條小命的總統先生,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就來探望華國朋友。
想要從華國朋友這里,獲得一些動力。
但是——
為啥這個華國朋友的首領,比我還憔悴呢?
看著形容枯槁的陸宇,總統先生滿臉關切:“陸先生沒有休息好嗎?”
此刻的陸宇,形象確實不怎么樣。
黑眼圈倒是沒有,只是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本來他就不是那種健碩的體格,瘦了后,再配合蒼白的臉色,就像大病未愈又滾了三天三夜的床單一樣,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最近在修行一門秘術,不會耽誤…咳咳,我們的行動。”
陸宇輕咳了兩聲,掠過這個話題,和總統先生談起了這次行動的細節。
與此同時,一朵瘦小了許多的祥云,風馳電掣,在非洲的原野上飛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