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坊主,剛收到秘境那里傳信,寒鴉陶寒亭在無鹽寨秘境出現了!”
正在此時,一名七秀弟子進入憶盈樓。
“陶寒亭!”
聞言,祁進猛的站起,轉身對葉芷青道,“祁某先行一步。”
一步踏出,人已出現在樓外遠處。
“祁真人果然是性情中人!”
蕭白胭說道,又看向葉芷青,
“陶寒亭既然來了,惡人谷恐怕已經準備妥當,準備大舉進入秘境了,到時候那些邪道高手望風而至…這棲鳳山怕是要更加亂了。”
葉芷青道,“這秘境我們七秀坊不能獨占,正道也不能獨占。惡人谷的存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再加上隱元會,或許結果不會如我們想象的那么壞。”
蕭白胭緩聲道,
“那位陛下雄才大略、志向高遠,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可惜,這江湖事又豈能那么容易…”
巴陵郡一處深山老林里,這里也有一個天一教據點。
這處據點要比其它幾個都要大的多,上百座帳篷排列在山谷中,期間綠火升騰,毒霧彌漫,一副地獄景象。
山中靈獸全都避之唯恐不及,山谷外十里連聲鳥叫都沒有。
一名天一教弟子急匆匆跨步走入大帳。
“啟稟長老,望江嶺那里有消息傳來,望江嶺據點已經被毀掉,護法和巫醫全都未曾逃脫!”
天一教金長老坐在主位,聽聞消息,臉色陰沉如水,
“可有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一直在找我們麻煩?”
“屬下已命在各據點負責探查消息的弟子一旦發現那人行蹤,就立即巴陵城找隱元會購買情報,具體消息很快就會飛鴿傳來。”
金長老突然眉頭一揚,吩咐道,“消息送到盡快向我匯報!”
言畢,身影一閃,已經消失在帳中 山谷深處,一只巨大的通鼎正架在火上,鼎中熬煮著散發惡臭的綠色毒液,鼎中固定著一人,看面目正是原先那巴陵城中的乞丐——陳小二。
鼎前站立著一人,正指揮數名天一教弟子,不斷的往火中、鼎中添置著各種藥物、材料。
忽然此人轉頭看向身旁,然后深施一禮,
“見過長老!”
“你喚我來有什么事?可是這毒人有了什么變化?”
巫醫臉上一笑,指著那鼎中的毒人道,
“啟稟長老,他的實力突破到一流境界后,毒神丹的吸收速度提高了十幾倍,不但如此,吸收毒物藥液的速度也大為增加。如今就算比不上萬毒之體,也差不了多少了。如果一直服用這最新型的毒神丹,實力提升速度還要超過那個萬毒之體,恐怕要不了多久我們天一教就能煉制出第二個宗師實力的毒人。”
巫醫說著,臉上笑容越發燦爛,如果真有宗師毒人在他手中煉制出來,那他的功勞肯定大了去了!
到時候教主賞賜下來,他自己也有希望突破宗師。
那黑風嶺姓莫的運氣倒是好,可惜還是被自己撿了便宜。
聽到巫醫的話,金長老本來陰沉的臉色變的緩和,帶上喜色,這可是這幾天來聽到的唯一好消息了。
“如果成功,這就是第一個,一定要記住!”
長老沉聲道。
“是,是,絕對是第一個,屬下失言,長老勿怪!”
巫醫想起教里的那個禁忌慌忙改口。
“如果有足夠的毒神丹,需要多久能將他提升到宗師級?”
“七天,至多七天就可以!”
巫醫信心十足。
長老想了想,問道,“如果按照現在的進度呢?”
“那…至少得兩個月。長老,要不…”
巫醫欲言又止。
長老搖了搖頭,“那種靈液的產量太低,若都用來給他提升實力,毒神丹的研制就會陷入停滯,慢一點就慢一點吧,其他據點的份額不能動。”
“長老,消息到了!”
一名天一教弟子飛奔而來,將情報交給金長老。
金長老打開一看,眉頭頓時一皺。
“純陽弟子!一流巔峰!”
一流巔峰的修為倒是符合他的預計,能干脆利落的連滅天一教三個據點,沒有一流巔峰的修為才奇怪。
算上天一教的毒物加成,一流巔峰修為還算是偏低的。
但是,純陽弟子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這可是比普通的宗師還要難以對付…”
金長老的思緒有些飄忽。
當年,五毒教主拋下五毒教去找那個老白臉去了,右長老就去中原五大派之一的七秀坊將教主和那個老白臉的女兒找了回來接任教主。
左長老不服,掀了桌子,準備干掉教主的女兒,讓自己的女兒上位。
結果…左長老就成了現在的天一教主。
那位小教主是真厲害啊,當時不過是一流巔峰修為,兩把劍歘欻欻,就殺的自己頭皮發麻,心膽俱喪。
就算自己現在有了兩條宗師級別的靈寵,但是對上當初一流巔峰的教主,依然也不敢保證能穩勝。
“中原五大派!純陽宮!”
金長老久處苗疆,對中原武林不甚了解,但若是讓他把五大派,派個次序,那純陽宮的地位當然是毋庸置疑的。
純陽祖師呂洞賓那是任何人都繞不過去的擎天柱。
“唉…麻煩了!”
就算不考慮門派因素——那也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僅只是一流巔峰的純陽弟子就讓他有點心虛。
轉頭看向巫醫,
“如果用普通的毒神丹,多久能讓他提升到宗師級?”
“也是七天,他…呃,”
巫醫猛的一愣,急切說道,“長老,若是使用了普通的毒神丹,他的模樣就會尸化,以前的進展就白費了!”
“我知道!就算讓他繼續服用最新的毒神丹,以現在毒神丹的效力,也只能保證他的外貌,他的神智依然會被壓制到最低線。那樣的神智對于一個宗師級別的戰力來說起不到偽裝的作用。”
長老說道,眼神漸漸變的堅定,“既然如此,不如發揮他體質最大的作用,把他的實力提上去。”
“這…是!就是有些可惜了!以后毒神丹效果再提高一些,就能放松對他神智的壓制,到時候…唉!”
巫醫應到,臉上卻不免有些可惜。
“對教主的大計來說,一個宗師級戰力助力有限,毒神丹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培養出毒神,宗師…哼!”
“長老說的是!聽說李渡城那里,烏長老他們用普通人做實驗,不但煉制了大量毒人士兵,也發現了一些特殊的毒人,毒神丹的進展并不比我們差…”
“所以,我們更不能節外生枝!”
“是!屬下保證七日內讓他擁有宗師戰力!”
金長老轉頭對一旁的天一教弟子道:“吩咐另外三個據點,停止一切行動,注意隱蔽,一切等七天后再說!”
“是!”
山林中,兩個黑袍兜帽的家伙緊緊的跟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條小蛇,不遠不近,不急不躁。
跟著那條小蛇跋山涉水,淌河越嶺,終于來到了一片桃源圣地。
真的是桃源圣地,而不是形容詞。
兩人看著前方那一眼望不到邊的桃花林,眼中充滿震撼。
心里更是震驚,“這天一教在的地方不都是一片綠油油嗎?怎么變成了粉嘟嘟的?我們跟錯蛇了吧?難道這兩晝夜幾百里白追了?”
心里這么想著,行動上卻沒有放松。
兩人跟著小蛇又走了一段路,看到那蛇突然變的精神大振,速度加快,心知目的地到了。
兩人不再緊跟,而是先仔細查探周圍環境。
那天一教和五毒教一樣擅長馭使靈寵,誰知道這山腳旮旯里有沒有他們的毒蟲眼線。
兩人小心謹慎,不敢有一絲大意。
轉過一座山壁,眼前陡然一亮——一片空曠平整的地面上布置著一個巨大的陣圖。
陣圖周邊卻什么人都沒有。
兩人一個激靈,“快走!”
一陣嘿笑聲傳來,
“現在想走,那可是晚了!”
兩人忙回頭,只見來路已經被幾個黑袍人堵住,為首一個手中握著豎笛,一只蜈蚣正在上面蜿蜒盤旋。
再看另一頭,同樣堵了幾個黑袍人。
“你們兩個是什么人,居然敢跟蹤到這里來?”
烏淉看著兩人同樣的黑袍兜帽,眉頭緊皺。
這兩人不是天一教弟子,這是確定無疑的,但是他們居然有能力跟蹤天一教的毒蟲,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難道是五毒弟子?”
“走!”
被包圍的兩個黑袍人猛地撒出一捧毒針,罩向兩邊圍堵的天一教黑袍人。
然后兩人順勢向一旁掠去,旁邊就是大湖,只要跳進去,就有希望逃脫。
被暗器籠罩的黑袍人不閃不避,主動迎上前,替同伴遮擋。
烏驊、烏淉則是豎笛一揮,兩條毒蟲飛向被圍堵的黑袍人。
那兩個黑袍人對此似乎早有預料,對于對手以身擋暗器一點都不奇怪。
甚至對撲過來的毒蟲也看都不看,悶頭逃竄。
兩條毒蟲撲倒兩人身上,兩人仿若未覺,絲毫不停,一直到跳進湖中,才反身抽出兵器將毒蟲斬殺。
烏驊、烏淉看的是眼睛發直,甚至都忘了再放出毒蟲追殺。
“這是個什么打法,都趕得上毒人傀儡那么莽了,難道他們也是毒人?”
“肯定是那些半尸半人的家伙!”烏淉猛然反應過來,嘿嘿冷笑,
“怪不得和我們一樣黑袍罩頭,原來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家伙,哼,他們居然敢追到這里來!沒有五毒教幫忙,不過就是一群跳梁小丑。”
“大哥,要不要追上去?湖對面就是桃花林!”烏驊問道。
“放心吧!他們不敢在人前露面的!現在防衛不足,長老說的支援人數還沒有到,暫時不要節外生枝,守好陣法要緊。”
“嗯!”
那大陣的中間是一個奇怪的容器,一頭連著陣法,一頭往外滴著靈液。
“大哥,以這個陣法的作用,要不了多久,那桃花林的異狀就會明顯起來,長老如果還不派人過來,就憑我們兩個,肯定守不住這里。”
烏驊擔憂的說道。
這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被人發現破壞了陣法,壞了教里大事,自己兄弟不但以前的功勞白搭,能不能留住命都是問題。
烏淉沉默不語,幾天的時間,天一教的據點就被滅了三個,一流高手也死了三雙,其余天一教弟子更是不少,教里人手不足也是正常。
可是這里也不能不管。
“那你說怎么辦?”烏淉問道。
“不如我偷偷去那錢府別院下毒,讓他們亂起來,無瑕顧及這桃花林異狀?”
烏淉搖搖頭,直接打斷烏驊的打算,“那錢府別院高手可不少,雖然姓李的小子不在了,但是據那蔡鴻春所說,錢家因為錢卜鐸受傷,加派了保護的人手,現在防衛森嚴,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蔡鴻春?”
烏驊一喜,“大哥,不如我們讓那蔡鴻春幫我們對付錢家?”
烏淉想了想道,“這倒是個好辦法!你去傳信通知他,讓他想辦法牽制住錢府,最好能引開他們的人手,讓他們無瑕顧及這桃花林。”
“嗯!我這就去辦!”
那兩個逃走的黑袍人,渡過映秀湖后進入到桃花林范圍。
不敢停留,一路疾奔,直到出了桃花林才敢停下來。
隨后辨明方向,直奔巴陵城而去。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撇,兩人已經發現那陣法的作用,正是制造靈液。
這可是絕對重大的發現,比兩人的性命都重要——烏驊、烏淉二人并不知道他們已經見過靈液,知道了陣法的作用,不然肯定不惜代價也得留下他們。
兩人用內力蒸干衣服,掩飾好漏出的皮膚,雖然依然有被人發現外貌異常的可能,但是此時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必須盡快將消息通知給長老。
兩人只以為用兜帽遮住面孔,手上帶著手套,掩蓋住異于常人的皮膚就能避免引起江湖人的注意。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在此時的巴陵郡城,黑袍兜帽儼然已經是最能吸引人目光的打扮。
兩人剛走到城門口,就被緝惡司的捕快攔下,“摘下你們的帽子!”
旁邊路過的江湖人見狀,一個個面目嚴肅,小心翼翼的圍了上來。
“你們什么意思?我們只是過路的江湖人,憑什么要聽你們的?”
一個黑袍人說道。
“苗疆人?”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立刻被聽出了口音。
這下那些圍觀的江湖人更緊張了,“大家小心!他們是天一教的人,小心他們的毒功!”
黑袍人聞言,頓時明白了這些人針對他們的原因,急切喊道,
“我們不是天一教的,我們是…是他們的敵人”
“哼!帽子都不敢摘掉,肯定是修煉的天一教毒功,無法見人,就像你們的毒人傀儡一樣!”
有性子暴躁的江湖人一邊喊著,一邊兵器就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