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en的身份重要嗎?
對以前的陳淼來說,那還真是挺好奇的,他也曾經自己推測過一些人的可能性,但沒有見到真人面前,他也不敢確定。
見識過陳一凡的“換臉”一樣的易容術之后,他也不敢輕易的下判斷了。
而現在的陳淼,對Queen的身份已經沒有那么好奇了,Queen是誰,有那么重要嗎?其實嚴格說起來,也沒那么重要。
無非是好奇心作祟而已。
“對了,要不要我先走,然后你再出去?”陳淼問道。
“嗯。”
“你干什么…”忽然瞥見陳淼準備脫衣服的動作,Queen忍不住驚呼一聲。
“呵呵,脫衣服呀,難不成,你就讓我這樣出去?”陳淼也是故意的惡作劇一下,他就是個動作,根本沒想要這么做。
“你就不能先去泡一會兒,再回來穿上衣服走嗎?”
“是呀,我怎么沒想到呢。”陳淼一副“我真笨”的表情,呵呵一笑,“那這樣,我就再去泡一會兒,你快點兒走呀,我一會兒還有事情。”
“行了,我知道。”
“三哥,訂這個包間的人姓夏,是一個房產中介,是這里的常客。”陳淼很快就再一次回來,小七也出現在包間內。
“查一下這個姓夏的。”
小七點了點頭道:“這種房產中介,人際關系很復雜,只怕是查不出什么東西來。”
“想辦法跟他取得關系,這雁過留痕,咱們必須先把事情做在前頭。”陳淼嚴肅的吩咐一聲道。
“好的,我知道了。”小七點了點頭。
下午四點三十分,陳淼帶著楊宸的等人出現在吳淞口碼頭上,往常,都是在十六鋪碼頭接人,今天改到了吳淞口碼頭。
這都是因為這艘輪船是從美國開往日本長崎,終點站是上海。
江面上帶著土腥氣的寒風撲面而來,碼頭上稀稀疏疏站著不少等候接待旅客的人,聽說船上大部分都是從長崎過來的日本僑民,不少在日本都是貧民或者小商戶,在中國的話,那就是破落戶。
他們在日本國內混不下去了,一橫心,買上一張船票,漂洋過海來到中國,想過來淘金,最終衣錦還鄉。
當然,日本政府是鼓勵這種移民和拓殖的,甚至還有政府的補貼和指導。
望著碼頭和江面上行駛的日本軍艦,升這膏藥旗,日本海軍水平兵在軍艦上指指點點是,肆意大笑,耀武揚威的情景,陳淼的內心非常的痛楚。
什么時候,才能將這些侵略者的趕出去,什么時候中國才有一支強大的,足以守衛祖國海疆的海軍。
甲午海戰,北洋水師實力不輸日本海軍,結果是大敗慘輸,這并不是我們的軍艦和武器不行,而是人,最終決定戰爭輸贏的,終究還是使用武器的人。
大海,那是陳淼兒時的夢想,夢想著能夠有一天,開著自己的戰艦,馳騁在大洋之上,將來犯之敵統統轟入海底喂魚!
這才是一個男兒真正的價值所在。
可惜,這個夢想也只能停留在夢里了,想要實現它,可能只有等到自己兒子或者孫子輩了。
不管怎么樣,都要把侵略者趕走,建立一個嶄新的,強大的中國,為自己,也為后世子孫造就一個清平的世界。
“處座,問過了,估計還要一個小時,船才能到碼頭,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先坐一會兒,碼頭上風大,冷。”楊宸一路小跑過來。
“附近有什么好去處?”
“有一家茶社,是日本人開的,兼賣一些日本的小吃,咱們要不要去嘗一嘗?”楊宸道。
“你會說日語嗎?”
“會一點兒。”
“那就過去吧,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順便給其他弟兄們也帶點兒過來。”陳淼點了點頭。
這渾濁的江水其實真沒什么好看的,尤其這會兒還是冬季,有些蕭索。
陳淼的確從Queen拿到一些有關藍玉海的資料,這個人是從美國雕刻制版專家海趣,還去美國留學,歸國后一直從事雕版設計的工作,在中國雕版設計界至少可以排進前五,有“鬼手”的稱號。
藍玉海的資質在海趣的眾多學生中并不是最好的,但是他刻苦,肯鉆研,別人把時間花在喝酒,交際上,他全部都用來增加自己的技藝,除了海趣之外,他還跟更多雕刻名家請教技藝和學習,最終才成為雕版界“鬼手”。
藍玉海一心撲在雕板制作的技藝上,直到三十歲從美國學成回來后,才結婚,婚后,妻子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一家三口過的很幸福。
隨著藍玉海在國內和國際業界的知名度越來越大,他的收入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藍玉海上海法租界福開森路買了一棟花園洋房,本來以為日子會這樣過下去,可誰知道,日本人進了上海。
上海即將爆發大戰,而藍玉海這種特殊領域的人才,自然是國民政府西遷重點關注的人物。
個人利益必須讓位給國家。
藍玉海一家三口在37年初就西遷武漢,隨后又遷往重慶,半年后,藍玉海接到美國一所大學的邀請,給了他非常豐厚的報酬,于是一家三口取道香港,坐船繞道歐洲,去了美國。
至于在美國什么情況,重慶方面就無法提供相關資料了。
但是這一次,藍玉海突然撇下妻女,從美國回來,居然沒有從香港轉境,而是乘船繞道長崎來到了上海。
這條回國路線有些令人費解,難道他不知道,上海如今是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向他這種特殊領域的人才,日本人是一定會關注的嗎?
當然,正常人一般不會考慮到這一點,畢竟,他的工作跟戰爭似乎并無多大關系,而且他拿的還是美國的綠卡,便認為日本人不敢對他怎么樣吧?
或許上海有什么重要的人或者事情要讓他親自回來處理吧,不然,他在美國過的好好的,為啥非要回來呢?
不管怎么樣,先要見到藍玉海本人才能知道。
“處座,這個章魚小丸子不錯,您嘗嘗…”
“嗯,還可以。”陳淼很少吃日料,主要是口味的原因,對日本料理并不太敏.感,尤其是刺身,他不反對生吃,但如果讓他自己的話,除非是在絕境的情況下,平常他寧愿吃煮熟的食物。
給碼頭上的弟兄送去了一些關東煮和章魚丸子,陳淼他們在這個日本小吃店待了將近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眼看天色已經黑了。
這才看到一艘懸掛了美國國旗的輪船緩緩的在吳淞口客運碼頭靠了岸。
手持藍玉海的照片,楊宸帶著人就守在旅客下船的唯一出口,從船上的旅客開始下船,大概過了我一刻多種,才看到一個身穿深灰色呢子大衣,圍了一條淺紅色圍巾,手里拎著一個皮箱的中年男子緩緩的從船上下來。
“處座,應該就是他了。”
“嗯。”陳淼掐滅了手中的煙頭,點了點頭,“動作要快,別給我弄出亂子來。”
“明白。”
楊宸帶著兩名手下迅速的迎了上去。
“是,藍教授嗎?”楊宸猛地插到藍玉海面前,伸手就將他手中的行李箱接了過去,猝不及防之下的藍玉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是我。”
身份確認了,沒問題。
“藍教授,歡迎您回到上海,我們是來接您的。”楊宸微微一笑,早有兩名下屬從左右夾了過來,將藍玉海架起來就往碼頭上的汽車跑了過去。
“你,你們是什么人…”沒經歷過這種陣仗的藍玉海那是嚇的不輕,連聲質問,可他的質問根本是沒有任何用的。
這個時候,誰敢多管閑事?
就連碼頭上維持秩序的日本人,也只是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然后當做什么都沒看見,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能夠開車來吳淞口碼頭接人的人,可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弄不好自己還會給自己惹上麻煩,誰會去多事兒呢?
“藍教授,你呢,乖乖的跟我們走,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可如果你非要耍花樣,那到時候受點兒皮肉之苦就免不了了…”上車后,楊宸扭頭對藍玉海嘿嘿一笑,隨后,一個漆黑的頭套給他套了下來。
“你們…”
陳淼準備了兩輛一模一樣接“藍玉海”車,除了怕中途有人攔截,這有為了藍玉海安全的考慮。
藍玉海這樣的呢,必須保證他的安全,一旦動起手來,子彈可不長眼睛,藍玉海在他手中至少是安全的。
百老匯大廈,三樓。
“櫻子小姐,陳三水已經從吳淞口碼頭接走了藍玉海,他還故布疑陣,弄了兩輛一模一樣的車,但是我想,真正的藍玉海應該不在跟他一起返回滬西的那輛車上…”酒井敲門進入池內櫻子辦公室匯報道。
“嗯,我知道了,密切關注。”池內櫻子吩咐道,“有什么情況,第一時間報告。”
“哈伊。”
“小林那邊進展如何?”
“他們昨天的聯絡時間很短,估計要等到下次他們再聯絡,就能把范圍再縮小一圈。”酒井道。
“告訴小林,讓多注意一下周圍,加快進度,一定要把這條‘游魚’給我抓到,從他身上打開缺口。”池內櫻子嚴肅命令道。
“哈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