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揚語氣森然,問道“白勝師兄!那些魔羅睺是怎么回事兒?”
王崇訕訕的收了手指,微微皺眉,做出了一個憤怒內斂的表情。
閻魔宗這支隊伍里,除了三十余名弟子和三位長老,還有數百頭魔羅睺。
當年王崇遇到閻魔宗小魔帥衛悲的時候,這家伙先后害了有上千人,召喚魔頭降臨,借助人身化生了百余魔羅睺,任意妄為。
王崇出身魔門,從沒有覺得這是多大的事兒。
盡管他如今是正派弟子了,但正邪之分,是非觀念卻并沒有扭轉。
他就是知道怎么做合適當一個正派弟子,所以不會選錯,也不會做錯。
王崇緩緩說道“閻魔宗以操縱魔物著稱。那些魔羅睺必然是他們召喚魔頭,降臨人身,化生出來的邪物。”
應揚沖著王崇深深一禮,說道“師兄!閻魔宗如此喪心病狂,我欲誅盡殺絕。”
王崇哈哈一笑,說道“你去都殺就是!還有…那些魔羅睺救不回來了!”
應揚點了點頭,劍光按落,光明正大的向閻魔宗走了過去。
王崇愁眉苦臉的催動了陰式靈算,此術乃陰定休集百家之長,創出的推算之法,以推算之精妙,也只稍遜吞海玄宗的先天玄指演命術。
當年陰定休推算之術超出了演慶真君,乃是他天資橫溢,道行高深,峨眉如今諸位弟子,卻沒有一個能夠學步。
王崇學的不精,但稍稍推算,忽然露出喜色,暗暗叫道“居然有這般好運氣。據此五十里,就是小月宗的駐扎之地。”
應揚現身,閻魔宗的人就見到了,有位長老也不問來者是誰,一聲喝,就有十頭魔羅睺狂奔而出。
應揚根本連瞧也不瞧,這十頭魔羅睺才到跟前,就四分五裂,化為十灘黑水。
在后面掠陣的王崇,忍不住驚訝道“這是劍意化形!應揚果然天才。”
劍意化形乃是劍意天心的高段運用,純憑一股劍意,就能斬殺敵人。
據王崇所知,目前峨眉二代弟子,也只有六七人煉成,三代弟子…峨眉本山就只有應揚,就連齊冰云都還未煉成。
應揚目不旁視,淡淡喝道“爾等煉人為魔,該當天誅,我今日就替天行道罷。”
一個閻魔宗的長老冷笑道“原來是道門的人,這里是魔極宗的地盤,你以為自己能隨意放肆嗎?”
只是他雖然說的厲害,但心底卻早就慫了,這才會拿魔極宗恫嚇對方。
應揚淡淡說道“除非是魔極宗有三位以上的大圣出手,不然天上地下,誰也救不得你們。”
王崇伸手一捂額頭,肚內暗道“來一個就夠了。”
他真的很想說一句“我就是吹吹牛敗敗火氣,應揚師弟你怎么就當真了?”
應揚這句話,配合絕世之姿,閻魔宗的人盡被震懾,三大長老一起出手,驅使數百頭魔羅睺圍攻這名“可怕”的大敵。
都能吹噓,沒有三位以上魔極宗道圣,絕救不得人,這些閻魔宗的人都以為來的是玄葉,又或者歐陽圖。
稍微乖覺的閻魔宗弟子,猛然一聲發喝,就撒腿狂奔,這些閻魔宗弟子連天罡都不多,有幾個御氣飛掠的,扎眼就把同門拋在后頭。
應揚也不用羅炎劍,只是單膝點地,伸手一拍大地,使出了一式五行禁法——兩儀翻天震!
此法以五行真氣為根基,或者土木兩行,或者水火兩行,把真氣灌入大地,引發小范圍的真氣震。
這一手禁術,也不算精妙,修成天罡之輩就不大用得上了,大衍之輩飛空來去,更是沒得機會使用。
但此刻這一招禁法在應揚手底,生出了玄妙若斯的功用,數百頭魔羅睺被他一招解決,五行真之下,盡數震斃。
擊殺了這些魔羅睺,應揚仍舊沒有出劍,而是一聲清喝,被他借來的地氣,還未消散,就被五行真氣催動,化為了九條黃蛇沖霄。
閻魔宗的那些不懂得御氣,御氣飛掠也飛不高的門人,被應揚這一式禁法——地龍噬兇!
最少…擊殺了一半。
王崇望著應揚,忽然心頭生出了一股奇妙的感覺,應揚一直都視他為師兄,他仗著修為,也未免有些輕視這位“命中注定的大敵”。
但此時見應揚對敵,每一次出手都精妙若斯,他看著應揚第三式五行禁法使出,三位閻魔宗的長老雖然拼命反擊,卻仍舊一招沒得撐過,就一起殞命,不由得嘆息一聲,暗暗忖道“果然不愧是三百年后應真君,日后能成就劫仙的人物。”
應揚一共就只用了五招禁法,就把閻魔宗上下,殺了一個干凈。
這位峨眉弟子,輕撫袖袍,念了一段往生咒。
這卻非是道家的功課,是白云大師引入峨眉的佛門之術。
應揚沒有佛門功法,此界也沒有超度直說,他也只是為那些被閻魔宗煉成魔物的無辜生靈,做一番禱告罷了。
王崇悄然走到了應揚身邊,說道“師弟也不要難過,這種事兒,在魔門,每天都要發生。”
應揚淡淡說道“師弟不是難過,只是覺得,他們還不如一些妖怪,魔門十之,不可活,不該活。”
王崇拍了拍應揚肩膀,說道“此去五十里,還有一處魔門旁支,這次你可不要全殺了。”
應揚答應了一聲,說道“師弟已經散了胸頭戾氣,這一次定會聽從師兄吩咐。只是可惜,師兄懂得閻魔宗的功法,卻…”
王崇笑道“我也懂得一些小月宗的功法。”
當年他殺了魔門的子,還是演天珠讓他逼問出陰陽造化之術,后來他用此法救了邀月,再后來…就再也沒用過了。
應揚大大的驚訝,隨即就暗自醒悟,忖道“我還以為就只有我對作惡的魔門,生出壓不住的憤怒,白勝師兄果然也是嫉惡如仇的人。他也不知道殺了多少魔門中人,這才積攢了這些魔門的功法…”
應揚望向王崇的眼神,越發的欽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