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妙修習御天兵法,已經有十余年,又是天罡境巔峰,御天氣兵出手,雖然說比不上真正的仙家飛劍,但也絕非如此輕易,能夠被人以赤手空拳打碎。
她甚至就沒有遇到過,境界相同的同門同道,能夠打碎自己的御天氣兵。
“小師叔的山海經,雖然進境遲緩,但真氣雄渾,亦復凝練,倒也不凡。”
安羽妙也沒往多處想,畢竟吞海玄宗,已經好久都沒人修習此法了,溫媚,邀月夫人這些二代弟子,還略有了解,三代弟子卻幾乎都不知,山海經根本就不是這般容易修成。
王崇也幾乎沒怎么用山海經對敵,畢竟他要么遇到的敵人,不堪一擊,要么就是大魔妖,非得出動妖身不可。
這也是為什么,安羽妙非要找他來斗法,以此磨礪修為,因為只有道行相當,才能把一身法術發揮的淋漓盡致。
兩人交手超過百招,安羽妙的御天兵法越發玄妙,她也對自身道法有更甚一層感悟,略有進境。
就在她催動玄冰斧光,四外游走,尋找王崇的破綻時,王崇忽然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尷尬笑容,然后就刺溜一聲脆響…
安羽妙差點以為,自己這個小師叔“漏氣”了。
但是隨即一道虹光沖霄,五光十彩,沖至一丈有余,這才寸寸拔升,最后在一丈二尺八寸一分,再也后繼無力。
安羽妙驚訝的停下了手,叫道:“師叔又煉開了一道罡脈?”
王崇點了點頭,他剛才也不知怎么,居然又復煉開了一道罡脈,如今他修習山海經,已經煉開了一十九道罡脈,只有剛才煉開這條最短。
饒是如此,王崇的修為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法力也雄渾了些。
王崇其實也頗意外,他預計自己最少三年之后,才有機會煉開這一條罡脈,混沒想到,今日跟安羽妙斗法,靈機迸發,就突破了。
“莫非…山海經另有煉法?所以之前吞海玄宗那些人,苦苦修煉,耗那么久的時間,其實都煉錯了?”
王崇搖了搖頭,知道這絕不可能,畢竟吞海玄宗三大道君坐鎮,哪里會連本門的道法都推演不明白?不知道真正的煉法?
安羽妙心情更是古怪,她本來是不服齊冰云,想要突破境界,這才請王崇來陪她磨礪法術,沒想到,自己才略有感悟,這位小師叔卻突破了。
王崇訕笑了一聲,問道:“可要繼續?”
安羽妙咬了咬銀牙,叫道:“還請師叔賜教。”
王崇一拳如山打落,拳勢崩天!
安羽妙頓時不由得微微吃驚,她剛才也并未有留手,卻跟王崇斗了不分勝負,但此時王崇再出手,她就有些難于面對。
好在御天兵法,尤善飛遁之術,她遠遠的兜開,讓王崇這一拳落了空。
王崇心頭也有些尷尬,他覺得自己境界突破,怎么也該略強一些,哪里料到,剛才出手一擊,似乎有些強過頭了。
修習山海經道法,王崇的真氣可以雄渾過百倍,同境界之人。
可仙家真氣,講究“厚不如質”,所以妖怪的妖力往往比道門高人渾厚,同境界下,往往不敵道門兩家的真傳。
因為斗法的手段單一,山海經每一重境界,只得一門法術,若是遇到有針對性的法術,比如御天兵法其實就頗克制山海經。
若是安羽妙的師父溫媚在此,就算王崇真力雄渾無匹,這位辣手仙娘又哪里會跟他比拼真氣?
溫媚早就把御天兵法修煉到“萬法隨兵,無有不從”的境界,直接就一股腦的把千百口御天神兵都丟上去,打崩了王崇的山海真氣就是。
安羽妙就還未領悟到她師父那層境界,遇到這般“一力降十會”的雄渾道法,無法發揮御天兵法的精妙,就未免略略吃虧。
晃眼兩人又復是百余招過去,王崇極力控制真力,雖然拳勁大增,一拳一腳,都有崩山裂海之勢。
安羽妙小心應對,把御天兵法的“輕、巧、柔、變”諸般變化使出,居然還是維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兩人又邀斗良久,王崇只感覺體內,好像什么地方忽然一輕,然后就有天地元氣滾滾而來,竟爾又復沖開了一條罡脈,這一條罡脈比上一條稍弱,只沖開了一丈一尺。
安羽妙只覺得身心皆被打擊,這才多么大的一會兒?
這位小師叔都煉開了兩條罡脈了!
她想起王崇苦修年余,仍舊沒有進境,心頭才略略好些,暗暗忖道:“怕是季觀鷹小師叔,厚積薄發,一年有余沒有進境,今日積蓄到了,這才迭有突破。”
王崇卻一臉震驚,剛才他是又開了一處天地之竅,這出天地之竅崩開,天地元氣滾滾而來,這才煉開了二十道罡脈。
每次煉開一處天地之竅,其余天地之竅,也會幽深一些,存儲的天地元氣,也會更厚。
原本他的五處天地之竅,只能存儲一成山海真氣,如今再煉開一處,六處天地之竅貫通,最少能存儲三成一身山海真氣。
王崇暗暗忖道:“莫不是我要多修煉多羅識,再煉開幾處天地之竅,是不是就能把一身山海真氣,盡數轉入,就不會因為天地之竅不夠用,導致無法轉換其他真氣了?”
王崇離開天心觀,再也沒有修煉過魔門心法,但五識魔卷,似乎沒事就悄悄突破一次,全不管他沒有半分修習。
王崇忽然想起,演天珠曾經有一句:“天魔萬化,附骨之蛆”。
雖然后來這枚破珠子,還說了“不去參加魔極大典!也就…沒事兒!”,但王崇自從拜師吞海玄宗,就對演天珠生出了戒心。
演天珠一直讓他“勾引”邀月,王崇一直都覺得,這鬼建議,實在太扯淡,知道演慶真君出手,抹去因果的那一剎,他才是真個明白,演天珠居然連道君之輩,都能算計。
從那以后,他就反復琢磨,演天珠曾經說過的話,這破珠子雖然越來越不靠譜,但只怕每一句話,都懷有極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