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的末那識大開,玄命之竅忽然浮現,那股奇異的力量,正自從玄命之竅中,以不可名狀的方式,噴涌出來。
王崇這才知道,這股力量從何而來,自己又為什么開始沒能覺察。
“此當舍生忘死,向死而求生!”
王崇毫不猶豫,意識一起,魂魄就鉆入了玄命之竅!
玄命之竅分為九重,王崇只煉開了第一重和第二重,他魂魄穿入玄命之竅,立刻就感應到,自己的玄命之竅,破衰之氣橫溢,生機幾近盡滅。
王崇毫不在意,既然要向死而生,自然就不需在乎,生生死死。
他根本沒有在玄命之竅的第一重和第二重停留,直接沖向了第三重。
魂魄如箭,穿過了玄命之竅的屏障,忽然就有一股深幽渾黑的力量,向王崇撲擊下來。
王崇稍稍運轉魂魄,精魂如火,照映在這股力量上,隱隱浮現一只巨爪,不類生人,不似活物,焦枯干瘦,有皮沒肉,隱隱纏繞一層死意。
王崇魂魄的一點生機,在這只大手的壓制下,驟然收縮,精魂之火,宛如一豆,飄搖不定,隨時可能熄滅。
王崇此時,早就已經不計生死,因為他只有一條路,一個法子,若是成功,便可脫身而出,若是不成功,便即身死道消。
既然沒得選擇,結果又非有自身決定,王崇干脆就并且萬般念頭,魂火收縮,知道再無可收,猛然就炸裂了開來。
就在此時,一縷涼意忽然出現,混入了魂火之中,卻宛如油潑火海,讓王崇的精魂千百倍的暴漲開來。
那只焦枯干瘦,有皮沒肉,隱隱纏繞一層死意瞬息崩滅,玄命之竅的第三重被一舉貫通。
王崇甚至感覺,自己猶有余力,他毫不猶豫的就把精魂收縮,沖開了玄命之竅的第四重。
只是當他沖開了第四重之后,一股磅礴無盡,兇戾無比的意志,讓他心生警惕,甚至隱隱有一層感悟,自己若是強行突破,必死無疑,急忙收束魂力,又復退回了第三重。
王崇貫通了玄命之竅的第三重,那股奇異的枯朽之力,頓時如在掌握,巨鯨妖身此時已經化為了一頭干巴如魚干的東西,死朽破滅,再無半分生機。
但是隨著他魂火回歸,那股奇異的枯朽之力,由死轉生,所過之處,巨鯨妖身一寸一分的又恢復了勃勃生機。
巨鯨妖身只是片刻功夫,又恢復成了吞海巨獸,力量勃勃無窮,被王崇送入了天地之竅的元氣,驟然回歸。
小無相劍訣煉就的內丹,亦以最磅礴的姿態,挾帶無窮元氣,倒灌回了巨鯨妖身的體內。
五道天賦妖術,在識海中悠然浮現,就如天生就精熟的本領,動念便可任意應用。
其中兩道天賦妖術,乃是京吞海原來就精熟的玄浪引和巨神術,另外三道天賦妖術,有兩道是王崇吞了兩頭大妖的金丹,奪取了渾海紅和鬧海青的天生神通,一道名為吞海大法,一道名為如意水云障!
吞海大法和黑良馬的吞食天地相類,雖然不能真個吞了一海之水,卻能在體內形成一道海眼。
這出海眼,自成界域,宛如仙家洞府,只是沒有那般山清水秀,只有潑天大水罷了。
如意水云障可以在體外,凝聚真水為幕,只要妖力充盈,結成千百重都無問題,每一道水幕都相當于一道防御法術,甚至可以抵御尋常仙家飛劍,種種厲害的法術。
最后一道天賦妖術,卻是巨鯨妖身突破金丹,得到的法力,名為——浮游天海!
此乃一門浮空飛遁的法術,甚至還能在天地元氣潮汐中憑空挪移,堪比各大派嫡傳的上乘遁術。
道入大衍之輩,雖然能夠浮空,然初入大衍之輩,一個時辰能飛百余里,飛得半個時辰,已經算是不俗。就算功力深湛的大衍劍仙,也不過一個時辰飛二三百里,能堅持幾個時辰罷了。
金丹之輩若是沒有飛遁之法,純以御氣而言,也就只比大衍之輩略快一兩分,若是精修遁術,一個時辰就能飛躍千里之遙。
當初令蘇爾從成都去揚州,駕馭青牛,三四千里,不過飛了兩個多時辰。
巨鯨妖身的浮游天海,便是在金丹境界,也算是極上乘的遁術,一個時辰能飛一千六七百里,朝游蒼梧,暮游北海,已經非是一句空話。
全身功力運轉,王崇一聲長嘯,滿心歡喜的破關而出,他才自出關,就見到“黃袍怪”,一臉的猙獰,正把呂公山殺的左支右絀,岌岌可危。
這頭大妖還呼喝道:“我只要殺了呂公山,你們兩個若是滾蛋,某絕無阻攔,天高海闊,盡可一走了之。”
干蔭宗大怒,喝道:“我豈是忘恩背義之輩?我們三兄弟同生共死,誰也不要獨生!”
干蔭宗駕馭烈火劍,就一路狂攻了上去,但是他的劍術和黃袍怪差距實在太遠,被這頭大妖輕松一記切斬,刀光縹緲,生出奇異的意境,把烈火劍一招就絞飛了出去。
刀光再一閃,就直奔干蔭宗的腦袋。
王崇目瞪口呆,暗叫了一聲:“我還是想獨生的…”
他瞬息間權衡利弊,若是自己駕馭了無形劍遁走,只怕有七八成機會逃命,如是沖上去,只怕就真的要跟呂公山,干蔭宗一起同生共死了。
他腦海里,盤旋了七八個念頭,甚至都想到了,為什么會在黃袍怪的手里,但是眼瞧干蔭宗就要被殺,他無形劍出手。
把浮游天海的天賦妖術發揮到了極致,搶在黃袍怪的刀光之前,攔下了這頭大妖的殺招。
無形劍和黃袍怪的刀光狠拼一記,王崇只覺得這頭大妖的刀意,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刀氣兇狠霸道,偏右虛無縹緲,讓他接的難過無比。
只是一招,這頭大妖就讓敗下陣來。
王崇摟著干蔭宗,正要隱去身形,再去搶救呂公山,忽然全身一震,一股磅礴無盡的法力籠罩下來,居然再也動彈不得,他尚是首次遭遇這般情況。
王崇不由得浮現了一個念頭:“黃袍怪怎生會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