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心生好奇,他還真不知道,云臺山的鎮山八寶是什么,當下問道:“此人究竟偷了哪三件寶貝?”
他剛說到這里,就聽得數十里遠處,一聲炸雷,兩人跟前的酒葫蘆,都被炸的晃動了一下。
干蔭宗是個好酒之人,急忙把酒葫蘆收了,說道:“道玄大師,我們喝的也差不多了,不如去瞧個熱鬧?”
王崇也笑道:“自然是要去的!”
干蔭宗正要御劍飛起,王崇伸手一攔,說道:“干道兄劍術出奇,跟人斗法,必然是個主力。我這里有件飛遁之寶,不如干道兄跟我一起,御敵的時候,也不須分心御遁。”
王崇把蓮花寶座祭出,干蔭宗也不由得嘖嘖稱奇,說道:“這般寶物倒也難得!有了此寶,我就可以全力御劍對敵,你我聯手,果然天作之合。”
王崇微微一笑,招呼干蔭宗踏上蓮花寶座,他試著以法力催動,這件寶物比原身催動,居然還略快了三分。
蓮花寶座雖然是個寶貝,但飛遁速度,也就相當于大衍境的劍仙,只不過內蘊一十四道罡氣,可以推動騰空飛遁,節省一些真氣罷了。
饒是如此,干蔭宗上了蓮花寶座,還是十分開心。
王崇催動了蓮花寶座,不過片刻,就看到兩伙人在斗法。
一伙人都是女子,站在地上,結成了陣勢,另外一伙人居然是十道黑影,后一人神掌搭在前一人的肩頭,宛如大蜈蚣一樣,在天上飛舞來去。
干蔭宗的眼光見識,自然比王崇強許多,忍不住一笑,說道:“那些女子是桃花山的弟子,學的是十二花神罡煞的功夫。桃花山的山主,曾在云臺山學道,因為資質不足,學道五十年,再無長進,就被打發下山,在桃花山立足,收了一些徒弟,也算是散修中獨樹一幟。”
“那些鬼物,卻是海外吊空島的鬼王窟出身!鬼王窟的法訣也不如何,卻有一樁奇異,能夠把功力相連增進修為。此十人應該是,鬼王窟的十鬼將,十個人都是胎元和天罡的級數,聯手卻足以匹敵大衍。”
干蔭宗把這兩伙人的來歷,出身,修煉的功法,一一娓娓道來,倒是讓王崇大開眼界。
他心頭暗道:“干蔭宗可比演天珠強多了,演天珠每次說什么,都顧頭不顧尾,時常還有出錯…”
王崇剛剛暗忖了這一句,腦門就就是一涼,演天珠送了三個字給他:“已拉黑…”
王崇頓時有些茫然,不曉得這三個字是什么意思。
演天珠沉默片刻,又送出來一道涼意:“日!拉不了…”
王崇更是懵的暈頭轉向,只覺得演天珠表現的甚怪,似乎對干蔭宗很有看法,他試著問道:“這兩句諭示,是什么意思?”
演天珠醞釀良久,才忽然就發出了一道道的涼意:“干蔭宗綽號天下八蠢之首,你跟他交往幾日,問他逍遙府的都御煉寶訣,他就會教給你,還會叮囑你最少五十次,莫要跟別人說起…”
王崇瞧了干蔭宗一眼,暗暗摸了摸下巴,只覺得演天珠說的極有道理,這位逍遙府的接玉使,看起來的確“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他暗暗忖道:“過得幾日,我就試試,不過都御煉寶訣是什么東西?”
演天珠這次倒是爽快,送了一道涼意出來,答道:“可以幫你把都天烈火旗和五炎尺,還有那十五頭火鴉都祭煉了,或者你也可以用六微術試試。”
王崇想起自己親手煉成“驚尸”的秋離子,只覺得演天珠最后一句建議,頗有些“惡意”!
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
演天珠送出了這些消息,就繼續沉寂了下去,再也沒有動靜。
王崇和干蔭宗這么大搖大擺,駕馭了蓮花寶座在一旁看熱鬧,不管是桃花山的女弟子,還是鬼王窟的人,都生出了擔心。
鬼王窟為首的鬼將,帶了其余兄弟,猛然騰空,脫離了戰斗,對桃花山的女弟子喝道:“呂公山還未出現,我們惡斗一場,也只會便宜了別人,不如暫且罷斗!”
桃花山的十余名女弟子,各自收起了法器,她們的修為也都不甚高明,只有一個天罡境,其余都在胎元,但卻幾乎人手一件罡氣之寶,而且還都是花神罡煞,結成陣勢,把法寶放出來,姹紫嫣紅,好看至極。
為首的桃花山女弟子,冷哼一聲,喝道:“可是你們鬼王窟的人先挑釁,想要罷手,哪里有這般容易!”
這個女弟子放下這句狠話,就沖著王崇和干蔭宗,盈盈拜倒,嬌滴滴的說道:“我們是奉了師命出山游歷,卻遇到這等兇徒,要把我們姐妹都捉了去,充作姬妾,百般淫辱。此等惡人,若是走脫,不知要害了多少人,還請兩位俠少出手,除了此人間禍害。”
干蔭宗摸了摸下巴,臉上一片尷尬。
王崇心頭一笑,暗暗忖道:“這些桃花山的妖女,看著也不像什么好貨,哪里就能給她們借刀殺人?”
他并不言語,也不出頭,等干蔭宗做主。
他們兩個沒有動靜,鬼王窟的十大鬼將,瞥了一眼他們,呵呵笑道:“妖女!你們以為世上人都是傻子?三言兩句,就能供你們驅使?”
這些鬼將心底,其實也頗擔心王崇和干蔭宗出手,這兩人能駕馭了法寶,憑空凌虛,修為只怕遠在他們這些鬼將之上,能夠不招惹,自然還是不招惹為妙。
只是他們平素在海外,也是狂傲慣了,海外小國眾多,任何修士去了,都能作威作福,養成了好多散修目高于頂的性子,也不耐煩跟王崇和干蔭宗說些軟話。
干蔭宗踟躕了一會兒,壓低了聲音,對王崇說道:“大師!老師跟我說過,我性子有些綿軟,不可沾惹女子。但我也覺得,桃花山的那些人說的沒錯,鬼王窟的人的確無惡不作,不如大師出手懲戒,也可免我違背師訓。”
王崇頓時覺得,今日必然是自己的發蒙日!
干蔭宗的老師,讓他不可沾染女子,遇到事兒,就讓他這個萍水相逢的人出頭…
很有些不對頭!
王崇正要一口拒絕,就忽然想起一事,笑呵呵的說道:“聽說逍遙府有一種法術,名為都御煉寶訣!”
干蔭宗爽快的答道:“若是大師肯出手,我愿意把此法訣雙手奉上。道玄大師想要求教其他逍遙府秘法,我確無能為力,但這部法訣是師父所創,并無禁止,倒是可以傳授大師。”
王崇心頭歡喜,他也沒有想到,只是隨便試探了一下,就能得逍遙府的秘法。
他正要起身,去殺了這一窟鬼將,卻聽得干蔭宗這老實頭,又補充道:“只是此法…我老師說過,頗為失敗,毫無價值,道兄學了也沒什么用處。”
王崇剛抬起來的屁股,又坐回去了,呲牙問道:“此話怎講?”
干蔭宗老老實實解釋道:“我老師乃是逍遙府大御史姜玉伯,也算是學究天人,道法通天,他曾想要創制一門法術,可以煉盡天下法寶。”
“大師也知道,天下法寶,各有不同符箓秘法,就算被人奪去,除非是以本門道法重煉,也并無法使用。若是以本門道法重煉,原本法寶的許多玄妙,也就發揮不出來了,只等若一件新煉的法寶,只是節省些力氣罷了。”
“所以我老師想要創出一門,可以任意祭煉天下法寶的道訣。只是他老人家閉關二十年,創出的都御煉寶訣,并不能煉盡天下法寶,只能煉逍遙府一脈的法寶,倒是可以代替本門許多煉寶的符箓。”
“只是…不要說我們逍遙府,天下道門,誰不是得一件法寶,就珍貴的什么也似?得了師傳法寶,哪里會沒有道法?縱然能駕馭其他法寶,卻哪里有法寶在手?”
干蔭宗解釋的啰嗦,但王崇也算是聽明白了。
干蔭宗最后補了一句,說道:“縱然大師得了此法,也只能煉我們逍遙府的法寶,但…大師除非是拜入逍遙府,絕無可能得本門法寶在手,故而我說這法門無用!”
王崇被繞的昏頭漲腦,但最后這一句卻聽進去,暗暗忖道:“原來演天珠說的,居然是這么一道法訣,此法訣…頗合我意!”
王崇呵呵笑道:“我是偶然得了一套殘缺的煉寶法門,想要補齊,所以才想求教!”
找了個借口,遮掩過去,王崇長身而起,施展仙鶴舞空勁,他此時這路拳法,已經修煉到頂峰,可以化出鶴翎,鶴翼雙雙氣翅,但卻并未有動用,只是平平無奇,一步一步踏空而行。
桃花山的女弟子和鬼王窟的十大鬼將,隔空唇槍舌劍,互相噴了一波。
桃花山的女弟子,對王崇和干蔭宗出手,已經沒了指望,除了牢牢收緊陣勢,免得被鬼王窟的人偷襲,再無其他舉動。
鬼王窟的十大鬼將,倒是頗有些瀟灑,擱下了幾句狠話,就要飄然退走。
當王崇足踏虛空,走入戰場的時候,兩方都忍不住微微訝異,不知道這個禿瓢,想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