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雖然不認識尚文禮和尚紅云祖孫倆,卻可以十成肯定,這對祖孫必然跟胡九歸,種崖不是一伙,他嘆息一聲,說道:“我亦是才來,不巧發現廟中生了命案,正殿中有尸骸,甚是不堪入目,故而才攔阻兩位。”
尚紅云狐疑的叫道:“有命案?怎見得你就不是兇手?”
尚文禮急忙抓住了孫女的肩頭,喝道:“不可亂說!這位小哥才幾歲,如何能是兇手?”
這位四寶大俠沖王崇一拱手,說道:“老漢久走江湖,頗有些經驗,可否我入內一觀?看看是什么兇手犯案!”
王崇沒有再多阻攔,任由尚文禮和尚紅云兩祖孫闖入了正殿,尚文禮也還罷了,畢竟久走江湖,藝高膽大,頗有城府,尚紅云卻受不住,尖叫了起來。
王崇隨后走入正殿,恰好見尚紅云跑去一旁嘔吐,顯然是被鍋中之物,給弄的惡心了。
王崇隨手抽了一條汗巾,遞了過去。
他從紅線公子秦旭身上偷來的法寶囊,里頭有數十套華麗衣衫,這些汗巾之物都是衣衫的配飾。
尚紅云猶如翻江倒海,哪里還有什么顧忌,隨手接過來,擦了擦嘴,好容易緩了一口氣,這才顧得上瞧看手里的汗巾。
這塊汗巾乃是蘇繡,質地是最上乘的綢緞,上面還有精巧的刺繡,一望可知,價值不菲。
尚紅云就有些愧疚,訕訕的說道:“弄臟了你的帕子!”
王崇微微一笑,說道:“些許隨用之物,臟了也就臟了。你好一些了沒?”
尚紅云點了點頭,她吐了一場,的確好過了些,只是回頭一望那口大鍋,又覺得有些難受,不敢在正殿里呆著,急忙走了出去。
尚文禮莞爾一笑,匆忙出去,安撫孫女。
王崇本想借用冥蛇之力,處置這口大鍋,多了尚文禮和尚紅云祖孫,他不方便再催使冥蛇,也就跟兩祖孫一起,走出了正殿。
尚文禮見王崇一派自然,云淡風輕,知道此子必然不凡,急忙一抱腕,說道:“老夫尚文禮,這是我孫女紅云!”
王崇也還以一禮,笑道:“小生唐驚羽,陽城人士,此來揚州是隨同長輩訪友。”
王崇頓了一頓,又復說道:“偏巧最近,有位有人家里出了一件大事兒,滿門被殺了三百余口…”
王崇口才伶俐,只是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因果交代清楚。
尚文禮不由得毛骨悚然,他雖然久走江湖,也未曾聽過如此兇險殘忍之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問道:“可是有道術之士?”
王崇略微點頭,這種事兒也沒什么好隱瞞,他雖然不知道尚文禮的來歷,卻也看得出來,這個老者步履穩健,顯然身懷武功。
尚紅云在院子里,找到了一口井,急忙打了一桶水,不但自己洗了把臉,還把王崇的汗巾給漿洗了一下。
她雖然是女孩子,但喜歡舞槍弄棒,并不會針織女紅,漿洗衣服什么的更是極少做。
尚紅云雖然洗了幾下,汗巾上見不到污物,仍舊有些氣息難聞,不好意思還給王崇,偷偷擰干了藏在身上,準備晚上好生洗滌一番,再還了給人。
這女孩兒一直都支著耳朵,聽王崇講述故事,她擦了把臉,匆匆轉身回來,叫道:“爺爺,這邪派妖人實在可惡,居然濫殺無辜,我們也去幫忙吧!”
尚文禮微微沉吟,他只覺得最近,自己祖孫流年有些詭異,先是在成都府見到了會駕馭妖蛇的少年,又復遇到蠻不講理,武功驚人的年輕公子,到了揚州府,居然又復撞正了這般奇異的兇險。
尚紅云扯了爺爺的胳膊,叫道:“我們行走江湖,俠義為先,哪里有遇到這般慘事,卻袖手旁觀的道理?”
王崇可沒有拉人入伙的意思,他急忙叫道:“此事兇險,兩位爺老孫幼,還是莫要摻和。”
尚紅云不服氣的叫道:“你莫要小瞧人,我武功也不差的。”
這女孩兒見得樹枝上有一頭鳥兒,抬手就是一飛刀。
尚紅云的九連環鴛鴦手的暗器手法得了祖父的真傳,倒是極準,一飛刀就射中了枝頭上鳥兒。
尚紅云一揚下巴,頗有些示威之意。
王崇不由得有些好笑,正要說點什么,卻忽然就臉色大變。
被飛刀射中的鳥兒,不但沒有一頭栽倒,反而怪叫一聲,振翅飛起。
這頭鳥兒,藏在樹上,體型宛如麻雀,振翅飛起,卻猛然大了一圈,居然是一頭黑色烏鴉!
王崇心頭凜然,急忙催動了天魔抵律識!
天魔抵律識發動,連續擊穿了六層夢境,王崇只是身子一晃,安然無恙。
尚文禮和尚紅云祖孫,沒有任何防備,又非是修行之士,卻沒有他這般本事,頓時眼光迷離,沉入了夢境。
王崇這一次反應的快,沒有被拉入夢境,不能拉人入夢,黑魂鴉對他就無半點威脅。
王崇冷笑一聲,手腕上的元陽劍飛起,只是一繞,這頭呱呱亂叫的黑魂鴉被斬殺。
黑魂鴉雖然妖邪,卻如何抵擋得住仙家飛劍?
就連王崇放出去,在附近游弋的灰鱗冥蛇都忍不住全身一抖,特意蕩的遠了一些。
仙家飛劍,群邪辟易!
“第二頭黑魂鴉了!”
王崇抬手召回了元陽劍,伸手在尚文禮和尚紅云祖孫后背一拍,催動了天魔抵律識,打散了祖孫兩人的夢境。
尚文禮清醒了過來,不由得就出了一身冷汗。
尚紅云初出茅廬,倒還不知道厲害,這小女孩叫了一聲,氣憤憤的喝道:“什么邪術,居然讓人做這般噩夢?有種出來,真刀實槍,比武一場!”
尚文禮急忙呵斥了一句孫女,臉色猶有余悸,他江湖經驗豐富,如何不知道,剛才自己祖孫倆有多么危險?
老俠客雖然沒見著王崇出手,斬殺黑魂鴉,以天魔抵律識破去困住他們祖孫的夢境,但卻猜測的到,這個少年怕是有些手段,急忙躬身一禮,叫道:“多謝小仙長相救!”